第645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2 / 2)

賈珂三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們,隻見他們撥開長草,走到幾株緊貼著山峰的大榆樹之前,排成一條歪歪扭扭的隊伍,從上麵看去,這條隊伍實在像是一條多足蜈蚣。

隻聽得嘩啦嘩啦一陣輕響,其中一人伸手撥開幾根垂下來的樹枝,餘下十幾人向前而行,直奔山石,就好像這十幾人都想不開了,決定撞山自殺似的。

第一個人邁出一腳,向山石走去,眼看他就要結結實實地撞在山石上,撞得頭破血流,腦袋開花,豈知轉眼之間,他就消失不見了。

第二個,第三個……

不過二十幾個數的時間,這十七八人便都消失在長草高樹之中。

賈珂三人等了一頓飯時分,見再沒人出現,便走到山下,來到那十七八人消失的地方,隻見兩株大榆樹之間,有一個山洞,洞口被樹葉擋住,十分隱蔽,一眼望去,很難找到。

他們站在洞口之前,隻覺冷風迎麵而來,顯然這個山洞其實是一條隧道,對麵另有出口。

那十七八人走的就是這條隧道,顯然他們順著這條隧道前行,即使找不到小魚兒他們,也能找到些許線索。

王憐花看著這條隧道,突然想起先前賈珂帶他去的那座山穀,要去那座山穀,也得經過一段長長的隧道。

他忍不住向賈珂瞧了一眼。

賈珂也想起這件事來,忍不住向他一笑,從背囊中取出倚天劍來,遞給了他,說道:“憐花,一會兒我走前麵,你走後麵。”

走在前麵和走在後麵,都可能遇到危險。

他們三人之中,就數黃蓉武功最低,自然應該讓黃蓉走在中間。

王憐花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從前和賈珂來這種地方,兩人一向走在一起。

他突然抓住賈珂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手,向洞口望了一眼,見洞口勉容兩人並肩而行,不知裡麵會是什麼光景,屠龍刀又重又寬,在隧道之中,未必能施展得開,便將倚天劍遞給賈珂,說道:“既然你要打頭陣,那你用劍,我用刀。”

賈珂忍不住微笑著歎了口氣,揉了揉王憐花的耳朵,卻沒說話,抽出屠龍刀,遞了過去。

賈珂提著倚天劍,也不除下劍鞘,當先走進隧道,黃蓉跟著走了進去,王憐花提著屠龍刀,走在最後。

隧道中一團漆黑,寒氣極重,他們想著這些人是如何在殿裡下毒的,也不敢點燈照明,賈珂一路上將倚天劍當成登山杖,點點這裡,點點那裡,以此來確定前麵都有什麼東西。

他們行了小半個時辰,終於來到洞口。

賈珂走在最前麵,還未看見隧道外的景物,便覺陣陣冷風撲麵,空氣中夾裹著一股油煙味和飯菜的香味。

他精神一震,快步鑽出隧道,第一眼先看見頭頂深藍色的天空,顯然時候已經不早了,向前望去,原來隧道外麵,是一個山穀,穀中東西南北一共上百間屋宇,有院子,有田地,有牛棚,有豬圈。好些屋子的煙囪中不斷冒出白煙,顯然是在燒火做飯,就在他走出隧道的那一刻,幾隻雪白的大鵝在他麵前優哉遊哉地走了過去。

很快黃蓉和王憐花也從隧道中走了出來,見到此景,都覺驚奇。

王憐花向賈珂一笑,低聲道:“原來這才是桃花源。”

賈珂笑道:“這裡若是桃花源,桃花源的先秦遺民,乾嗎要出來綁架人啊?”

王憐花聳了聳肩,開玩笑道:“大概是因為他們就這麼點人,幾百年過去,家家戶戶都是親戚,誰也看不上誰,以致沒人成親,也沒人生子,人口一代少過一代,實在沒有辦法,隻能離開桃花源,綁架點兒外麵的人回來補充人口了。”

然後側過頭去,向黃蓉不懷好意地一笑:“你知道世間有些男人,自己身體有問題,生不了孩子,就會讓老婆去找彆的男人,做些大人做的事情,等老婆懷孕以後,再把老婆接回家來,老婆生下的孩子,充當自己的孩子嗎?你的小魚兒,現下說不定就被人抓去做這件事了。”

黃蓉雖知王憐花是在瞎說八道,逗自己玩,仍是臉上飛紅,說道:“你怎麼一下就想到這種事了?難道你從前有過這樣的想法?”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像我這樣博聞強識,過目不忘的人,隻要聽說過一件事,這輩子就不會忘了,一下想到這件事,又有什麼奇怪的。你若是和我一樣,聽人說過這樣的故事,你也一下就能想到了。”

黃蓉臉上微微一紅,說道:“誰要聽這樣的故事啊!再說,我便是想聽,也沒人跟我說啊。你又是聽誰說的?”

王憐花微微一笑,臉上神情頗為神秘,說道:“此乃天機,不可輕易泄露。”然後斜眼向賈珂瞥了一眼,覺得不夠,又挑了挑眉,神情極是得意。

王憐花還能從哪裡聽說這事。

當然是賈珂在床上跟他說的。

說完以後,兩個人就興致勃勃地玩起了這個遊戲。

賈珂突然聽到王憐花提起這件事,腦海中便即浮現出那晚的旖旎風光,這時見王憐花眼光向他射來,眉毛還在這裡亂動,顯然是在跟他說:“我是聽你說的這個故事哦。”心裡就跟有隻小耗子似的,在胸口鑽來鑽去,直往王憐花的胸口撲。

賈珂抓住王憐花的手,用手指撓王憐花的手心,麵上卻淡定自若,壓低聲音,說道:“現在是討論小魚兒有沒有被抓壯丁的時候嗎?咱們先悄悄過去,看看小魚兒他們在不在這裡。”

三人放輕腳步,走到一座宅子後麵,挨牆而行,來到後院,□□躍入院裡,見一扇後門半開半閉,便閃身進去。

這時天色已黑,屋裡亮著燈燭,進去就是後廚,四五個人在廚房裡做飯。有人用菜刀在菜板上哐哐哐地切菜剁肉,有人用鍋鏟在鍋裡當當當地刮來刮去,有人提起水桶,嘩啦一聲響,水從桶中潑了出來,有人提起油桶,冷油倒進熱鍋裡,立時發出吱吱之聲。

陣陣香氣從廚房湧了出來,三人站在門口,聞了一下,均想:“這些飯菜聞著可不像是中原的做法。”

三人走過廚房,沿著一條黑沉沉的走廊,向南邊走去,很快瞧見左手邊有一扇門緊緊關著。

三人走到門前,賈珂伸手去轉門柄,竟然一下就轉動了。

他打開屋門,向屋裡張望。

這間屋子的四壁都是灰色,除了東西兩麵牆壁上,各自懸著一盞油燈以外,牆壁上再沒有任何裝飾。

屋裡擺著一張很大的床,占據了這間屋子至少三分之二的空間,三四十人肩並肩躺在這張床上,高高矮矮,衣服的顏色和樣式並不一樣,乍一看去,宛如有人將一把彩色鉛筆,整整齊齊地擺在了一起。

三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子,將門關上,然後走到大床前麵,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打量這些排成一長溜,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

賈珂凝神注視一會兒,實在找不出一張熟悉麵孔,於是看向王憐花和黃蓉,問道:“他們是咱們的人嗎?”

王憐花聳了聳肩,說道:“不知道。咱們一口氣找了好幾千人,各門各派的掌門,我都沒有認全呢,何況是這些掌門的弟子了。”

黃蓉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倘若這裡有個姑娘,我也許能認出來,她是不是咱們的人。”

賈珂也沒有辦法,說道:“那咱們再去彆的地方轉轉。”

他們離開這間屋子,很快又找到一間屋子,屋裡也躺著三四十人,他們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熟悉麵孔,隻好去找下一間屋子。

三人連著轉了十幾間屋子,又來到一間屋子,照例走到床前,凝目打量排成一溜,躺在床上的這些人。

賈珂看著看著,忽然看見一張熟悉麵孔,不由大喜,說道:“找到了!”

王憐花和黃蓉也都鬆了口氣,齊聲道:“是誰?”

賈珂走到其中一人前麵,說道:“這人叫尹誌平,是全真教的。”

王憐花和黃蓉順著賈珂的目光看去,原來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身穿青色冬衣,眉清目朗,頗為俊秀。

王憐花奇道:“你什麼時候和他打過交道,我怎麼不知道?”

他不是在吃醋,是真的奇怪。

畢竟他和賈珂在一起這麼久了,一直沒見賈珂和全真教有過什麼來往。

全真教經常在京城活動,賈珂雖然看不上全真教的人,但想到全真教裡有尹誌平這個侵犯了小龍女的敗類,因此在遇到尹誌平的時候,特意記了一下這人的長相。

當然了,金庸後來將尹誌平改名為甄誌丙,賈珂也不知是隻有甄誌丙會做這種事,還是尹誌平也會做這種事,隻好將這兩人一起定義為潛在的強|奸犯。

這件事還沒發生,賈珂自然沒法告訴王憐花,隻好道:“我從前在京城見過他,那時你還沒來找我呢。京城那些貴族子弟,最喜歡拜全真教的道士為師,跟他們學幾手武功,也好作為聚會時的談資。

有時我去他們家裡做客,就會在席上見到這些全真教的道士。尹誌平是丘處機的關門弟子,總是服侍在丘處機左右。丘處機武功高,名氣大,一直是全真七子中,最受歡迎的一個,我見到他們師徒的次數當然是最多的,所以這麼多年沒見過尹誌平,還是一下就認出他來了。”

黃蓉略一沉吟,說道:“奇怪,奇怪。我記得那天晚上,全真教的人是睡在一起的。這位尹道長既然總是服侍在丘道長左右,現在尹道長躺在這裡,丘道長人呢?我怎麼沒有看見他?”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不隻是丘處機。咱們去了這麼多間屋子,一個熟悉麵孔都沒有看到,這件事絕不可能是偶然。我想現在待在這裡的人,都是各門各派的弟子,而各門各派的掌門人,或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都被他們帶去了另一個地方。”

王憐花立時想起那十七八人,說道:“剛剛那十幾個人是從山上下來的。你說的另一個地方,莫非就是山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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