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和花月奴見王雲夢問得如此仔細,都是又羞澀,又詫異,心想:“這是他們年輕人自己的事,親家母怎麼連這種事都管?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起這件事來。唉,這可真讓人不好意思!”言念及此,臉上都是微微一紅。
柴玉關更是莫名其妙,心想:“這女人打聽這些事做什麼?難道彆人見她關心自己兒子和兒媳的姿勢,就會認為她是一個慈母了?照她這個邏輯,難道本王還得跟他們說一說,賈珂和王憐花在床上的旖旎風光,他們才會認為本王是一個慈父嗎?哼,隻有瘋子才會這麼想吧!”
柴玉關當時心情激蕩,完全沒有留意賈珂和王憐花的姿勢,這時仔細回憶,也隻想起當時他倆是並肩站在他的麵前,跟他說話的。
柴玉關心想:“真不知這女人打的是什麼主意,莫不是又安排了什麼陷阱,等著本王踏進去吧?本王如何回答她,才最是無懈可擊?嗯,既然本王不記得那兩個小混賬是什麼姿勢了,索性就不說他們的姿勢好了。嘿,就這麼辦!”
當下神色自若地道:“賈珂將本王複活以後,就去了彆的屋子,不知去做什麼事了,本王再沒有見過他。王憐花自己待在那間屋裡,跟本王說的話。”
王雲夢聽到這話,心中一痛,傷心愧疚之意又增了幾分,心想:“我就知道世上的男人,個個三心二意,薄情寡義。從前花兒肢體完好,賈珂把他當成心肝寶貝兒,無論他去哪裡,賈珂都跟著他,舍不得他受半點委屈。現在花兒成了閹人,賈珂就對他生疏了,客氣了,不用彆人插手,自己就和花兒分開了。花兒從前是他捧在手心上的珍珠寶貝兒,現在就成掉在地上,他也懶得去看一眼的魚眼珠了。”
王雲夢低下頭來,見江楓和花月奴站在旁邊,當即遷怒於他們,心想:“都是他們生下了賈珂,把花兒迷得神魂顛倒,不惜與我這個母親作對,害得我們母子離心,以致發生了這種事情!
現在花兒成了閹人,賈珂卻好端端的,什麼事也沒有。他這會兒已經對花兒愛淡情馳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拋棄花兒,跟彆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了。他倒是逍遙自在,可是花兒呢?他變成了這副模樣,哪還會有大家閨秀,名門淑女願意跟他?
哼,我定要睡到江楓,要他為我茶飯不思,神魂顛倒,要他為我親手把花月奴扔進油鍋裡炸,等我厭煩了他,就把他一腳踹開,再不理睬。他兒子是怎麼對我兒子的,我就怎麼對他!”
這麼一來,她要和江楓睡覺,倒成了為了給兒子報仇雪恨,當真是舍己為兒,大義所在。她自己也很得意,心想:“我從前隻顧自己快不快活,完全不顧花兒的感受,如今我總算知道為他著想了!我這個母親,做的其實不壞。”
柴玉關見王雲夢不再說話,心中奇怪,問道:“王雲夢,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王雲夢心中又傷心,又失望,尋思:“你明明知道,花兒現在是個閹人,也知道賈珂和花兒從前是怎麼相處的。你剛剛見到他們,居然沒有察覺他們和從前不一樣了,還問我,我問這個做什麼。柴玉關,但凡你把你在白飛飛身上用的心,分出一分來,用在花兒身上,你都不會這麼問我了。”
她淡淡地道:“我問你這個,當然是想關心一下兒子,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說到後麵這個“為”字的時候,忽聽得柴玉關身後傳來索鏈碰在一起的叮當聲響,十分清脆悅耳。
王雲夢本來對這叮當聲響毫沒留意,但見柴玉關轉頭向那叮當聲瞧了一眼,便呆呆地望著那處,整個人在霎時之間變成了泥塑石雕一般,自己後麵那半句話,他估計也沒聽見,不由得又氣惱,又詫異,還很好奇。
她側頭向隊伍後麵瞧去,就見一個白衣女郎緩步來到柴玉關的身後,臉色雪白,長發披散,衣袖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白山茶在晚風中微微搖曳。這女郎竟是白飛飛。
柴玉關目不轉睛地望著白飛飛,見白飛飛閉著眼睛,走了過來,正覺奇怪,又見她雪白的臉頰上,印著二十七八點紅痣,方知她身上也纏著怨靈,閉著眼過來,定是不想看見這些怨靈。
柴玉關心中萬般憐愛,心想:“這可憐的孩子,身邊怎會纏著厲鬼?一定是這些厲鬼生前作惡多端,死後見她溫柔可愛,美麗動人,很好欺負,就留在了她的身邊,沒去找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當下歎了口氣,輕輕地道:“飛飛。”
白飛飛一生之中,最恨的事情,莫過於先前她見賈珂躺在椅上,全身動彈不得,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便色心大動,決定和他睡上一覺,最好能懷上他的孩子,以致遭了他的毒手,還沒來得及向柴玉關報仇,看到柴玉關生不如死的模樣,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白飛飛正在心裡痛罵賈珂,痛罵王憐花,痛罵王雲夢,痛罵所有她認識的人,突然間聽到柴玉關的聲音,不由一呆,疑心自己是在做夢,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反應過來,睜開雙眼,就見柴玉關站在麵前,雙目凝望著她,臉上一片心疼。
白飛飛這一下喜出望外,簡直快要暈了過去,登時“啊”的一聲,滿臉歡喜,說道:“王爺!”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眉頭微微一蹙,跟著眼圈一紅,泫然欲泣,顫聲道:“王爺,賤妾聽他們說,這裡是死了的人,才會來的地方。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柴玉關見她眼光中流露出關切之意,臉上神色又擔憂,又難過,又不敢置信,心底登時充滿了柔情,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不錯,這裡確實是死人才會來的地方。先前本王聽說你在王雲夢那裡,就想去救你,不料途中有宵小突然對本王出手,本王對他們毫無防備,就栽在了他們手上。真是丟人,本王平素總是說自己無所不能,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見你一麵,就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白飛飛柔聲道:“不許你這麼說自己。王爺,你在賤妾心裡,就是無所不能的。何況……”說到這裡,眼中淚水滾滾而下,哽咽道:“何況……王爺是為了救賤妾,才死在那些陰險無恥的宵小手上的。賤妾何德何能,竟得王爺如此看重?”
柴玉關溫柔地笑了笑,說道:“本王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飛飛,隻要你開心,要本王去做任何事情,去赴任何險地,本王都心甘情願。”
白飛飛肩膀輕輕聳動,似乎心中太過激動,身子不堪承受了一般,突然大哭道:“王爺!”說著身子一動,便想掙脫索鏈,撲進柴玉關的懷中。
但是亡靈在隊伍之中站定以後,就無法輕易移動,白飛飛扭動了幾下,身上的索鏈不僅沒有掙脫,反而越收越緊,她隻好垂下了手,眼含淚水,癡癡地望著柴玉關。
柴玉關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顆心都要碎了,柔聲道:“咱們既然已經相遇了,早晚有掙脫這些索鏈,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倒不必急於一時。”
白飛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
柴玉關放緩了聲音,微笑道:“飛飛,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本王說嗎?”
白飛飛點了點頭,臉上微微一紅,看上去頗為羞澀靦腆,說道:“王爺,你活著的時候,曾經跟飛飛說,等咱們回家了,你就會舉辦一場熱熱鬨鬨的婚禮,迎娶飛飛為妻。這個承諾,現在還有效嗎?”
柴玉關聽到這話,胸口登時一熱,歡喜的不能自已。
他將白飛飛看來看去,越看越愛,激動道:“飛飛,你……你要和本王成親?如今本王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統率千軍萬馬,叱吒江湖的快活王了,本王隻是一個孤魂野鬼,除了身上這些怨靈以外,本王一無所有。你……你還是想和本王成親嗎?”
白飛飛忍不住羞澀一笑,說道:“無論王爺是高高在上的快活王也好,還是掛著無數怨靈的孤魂野鬼也好,飛飛都想跟王爺成親,做王爺的妻子。
飛飛第一次見到王爺的時候,就好想好想做王爺的妻子,隻是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在王爺麵前,就好像一顆黯淡的星星一般,根本配不上王爺,所以一直不敢跟王爺說。”
然後抽了抽鼻子,眼淚汪汪地道:“但是現在……現在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所以飛飛想要知道,王爺是否還願意娶飛飛為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