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湊過臉去,咬住賈珂的喉嚨,凶霸霸地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生無可戀?”
賈珂將他緊緊摟住,大笑道:“當然不信。有你在我身邊,我永遠不會生無可戀。”
王憐花忍不住一笑,親了親賈珂的喉嚨。
賈珂覺得好癢,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然後道:“你還記得那封繡在嫁衣上的遺書,是怎麼說的嗎?她說:‘有人說,你有一座翡翠池,美麗的人洗過澡以後會更美麗,醜陋的人洗過澡以後會更醜陋。’這樣一座神奇的翡翠池,我想重視外貌的小媳婦,大丈夫,應該都會想要跳進池子裡,洗一個澡吧。
何況媚兒知道何必問已經變成閹人了,姬苦情應該也知道這件事,對於何必問來說,隻要他還愛姬苦情的老婆,那麼他一生之中,最遺憾的事情,應該就是練了《葵花寶典》,變成一個閹人了。
倘若風靈霽跟他說,高昌迷宮中有這樣一座神奇的翡翠池,不僅可以讓人洗過澡以後更加美麗,還可以複原傷處。據說曾經有人失去了左眼珠,他在這座翡翠池裡洗了個澡,不到一個月,他的左眼眶中,竟然又長出了一個眼珠來。
還有人曾經失去了左手臂,在這座翡翠池裡洗了個澡,也是不到一個月,就長出了一條左手臂來。你說何必問會不會明知這件事荒誕離奇,幾乎沒有絲毫可能,但還是忍不住抱有一絲幻想,想要親自去這座翡翠池裡洗個澡?”
王憐花笑道:“何必問若是因為這個緣故,決定親自帶人去找高昌迷宮,那委實怪不得他。無論是誰,聽說可以找回失去的肢體,都會心動不已,上當的人,又豈止何必問一人。”頓了一頓,又道:“但我還是想不明白,江玉郎是來做什麼的。”
賈珂道:“也許他是來做罪魁禍首的。”
王憐花一怔之下,便即明了,兀自有些難以置信,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風靈霽要將滅掉何必問的罪名,推到江玉郎的頭上?”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江玉郎手中沒有任何可以打動柴玉關的籌碼,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魏無牙都知道江玉郎已經與何必問結盟了,也就是說,江玉郎手中應該有足以打動何必問的籌碼。
江玉郎能打動何必問,卻無法打動柴玉關,這件事怎麼想都很奇怪,無論風靈霽派江玉郎過來,是要他幫自己談判,還是要他幫自己監工,都應該把事情告訴江玉郎,不然江玉郎一無所知,怎麼幫她做事,不是嗎?
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早在趙敏派去的死士偷走手帕之前,風靈霽就已經跟何必問談好了合作,之後手帕失竊,風靈霽將計就計,告訴何必問,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人對高昌迷宮感興趣,而且這人已經知道他們在打高昌迷宮的主意了。
她還沒查出這人的底細,為了迷惑這人,她會在明麵上派江玉郎去西方魔教,讓這人以為,他們還沒有行動,而真正的尋寶隊伍,可能早在數天之前,就離開大光明境了。
到時何必問和教內的高層人士,都死在了風靈霽安排的圈套上,西方魔教群龍無首,可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但這件事總得找出一個罪魁禍首,可能風靈霽暫時不想得罪姬苦情的老婆,不想自己認下這件事,就把這件事推倒江玉郎的身上,當然她具體會如何操作,就不好說了。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為了找你,在岩雀峰上舉辦了屠珂英雄會,何必問想要看見我和無缺手足相殘,又對屠珂英雄會的彩頭屠龍刀很感興趣,於是派了柴玉關,天吃星和大歡喜女菩薩,各自率領弟子,陪著無缺前往岩雀峰,參加屠珂英雄會,而沒要他們陪他去找高昌迷宮。
這樣一來,縱使何必問他們都死在了風靈霽的安排之下,柴玉關、天吃星和大歡喜女菩薩他們還在,西方魔教就不至於落入群龍無首的境地。
於是風靈霽又安排了第二招,就是在途中截殺柴玉關等人。但她在西域的人手嚴重不足,所以這一次,她不得不用上了已經來到大光明境的江玉郎。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玉簫道人在大廳裡,勸那些江湖人跟他一起造反的情形吧。玉簫道人明顯沒有隨機應變之能,一旦事情超出他的預料,彆人還沒怎麼樣,他自己先慌了。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主持這種事,而且他自己也說,江玉郎拉他入夥,是看中了他對付女人的本事。
江玉郎本來是要他幫自己尋找美女,訓練美女,現在卻要他說服那麼多人入夥,就好像要一個廚子,立刻放下鍋鏟,拿起繡花針做衣服似的。顯然這件事發生的十分突然,江玉郎根本來不及去找合適的人做這件事,隻能讓玉簫道人臨時頂上。”
王憐花道:“賈珂,你莫要忘了,屠珂英雄會確實事發突然,但是咱們帶上幾千人,來找西方魔教的麻煩,不也事發突然嗎?隻憑這一點,可沒法斷定,這件事,到底是風靈霽的主意,還是江玉郎自己的主意。何況,”他頓了一頓,聲音突然很輕,很輕,“我媽也參與了這件事,她不認識風靈霽,顯然是江玉郎把她找來的。”
他轉過身子,將臉埋在賈珂的肩頭,輕聲道:“我真是想不明白,她為何會參與這件事。柴玉關又沒跟咱們在一起,她又不想當皇帝,也根本不在意誰來做皇帝。她參與這件事,唯一的好處,就是借江玉郎之手,抓住咱倆。江玉郎抓住咱倆,就這麼好嗎?她……她就這麼想看她兒子變成太監嗎?”
賈珂見王憐花又想起了這件傷心事,不由得心頭一酸,為王憐花難過。他低頭親吻王憐花的頭頂,柔聲道:“你管她是怎麼想的呢。她已經死了,再也沒法回到陽間,跟彆人一起傷害你了。憐花,你就當她沒有做過這件事,是江玉郎誣陷她的。”
王憐花苦笑道:“你不喜歡自欺欺人,難道我就喜歡自欺欺人嗎?與其騙自己她從沒做過這件事,是江玉郎誣陷她的,我還不如騙自己,其實我從來沒有媽媽呢。”
賈珂柔聲道:“那就沒有媽媽,你有我就夠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你爹爹、媽媽、兄弟、姐妹,他們本來應該給你的愛,我都會加倍給你。我一定要你做一個最最幸福的小豬。”
王憐花咬著下唇,將臉抵在賈珂的肩頭,閉著眼睛,眼前一團漆黑,看不見絲毫光亮,讓他生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他知道賈珂這句話是真心的,而且賈珂早就已經做到了,他一直很愛很愛自己。
但他還是不甘心。
還是想要更多。
畢竟他什麼都沒有了,父親,母親,全都死了。
他隻有賈珂了。
可是賈珂還有兩個親生兄弟,還有一個自小就當成親生妹妹的妹妹,甚至還有整個榮國府。
他從來隻有賈珂一個人。
賈珂卻從來不隻他一個人。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賈珂就不能隻屬於他一個人?
王憐花心下暗暗歎息,睫毛微微顫動,“嗯”了一聲,說道:“你要很愛很愛我。”
賈珂笑道:“我當然會很愛很愛你了,唉,我不一直都很愛很愛你嗎?倘若你還是不滿意,那我隻能讓你把我吃了,這樣你嘗出我的肉甜滋滋的,就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了。”
王憐花噗嗤一笑,直起身來,看向賈珂,說道:“我又不是李大嘴,喜歡把自己的娘子吃進肚子裡,我乾嗎要吃你的肉?我要吃你,也隻吃你的兒女。”
賈珂忍不住大笑起來,然後咬住王憐花的耳朵,說道:“王公子啊王公子,我剛剛還在奇怪,你為什麼突然要我很愛很愛你,仿佛我從前不夠愛你似的。原來是因為你這小色貓好幾天沒吃到東西,肚子餓了,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小色鬼,你是不是每次在床上的時候,都是最相信我很愛很愛你的時候啊?”
王憐花眨了眨眼睛,藏起眼中的不甘,一本正經地道:“當然不是。我在桌上、地上、椅上、球上、秋千上、籠子裡的時候,也都十分相信,你很愛很愛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