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想起賈珂就在旁邊看著他呢,忙道:“不過我就是這幾個男人中的一個,我對她有印象,隻是因為她的幫派叫作百花幫,還有一個名字叫作百花門,而我正好聽說江湖上有一個幫派,叫作萬花門,所以對她這個百花門的門主,有點印象罷了。
她和你有什麼關係?這兩塊鐵片,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上?”
九幽侯道:“君海棠是我的表妹,她的母親,是我父親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姨母。我父親和我姨母早就過世了,天底下和我關係最親近的人,就是我這個表妹了。
我已經決定把這批寶藏留給九秀莊了,但我對九秀莊沒有那麼放心,我不敢在活著的時候,就把寶藏交給他們看管,但若不找人看管,我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如果柳三更跟著我一起死了,那麼從此以後,再也沒人知道,這批寶藏的下落了,這批寶藏隻能深埋地下了。
所以我跟表妹說好,她幫我看管這批寶藏,我活著的時候,她不能擅自去取寶藏,我去世以後,她幫我把這批寶藏的一半,交給九秀莊,餘下的一半,她自己留著。
寶藏埋好以後,我就把這兩塊鐵片交給了表妹,一塊鐵片上刻著我的戰績,一塊鐵片上刻著地圖,依據這地圖,便能尋到我那批寶藏。
這塊鐵片的背麵刻著的四排小字,應該是我表妹自己找人刻上去的,至於是誰把這四排小字磨掉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甚至連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兩塊鐵片都不知道。你們若是想要知道更加詳細的事情,就去百花幫找君海棠吧。”
賈珂突然道:“你剛剛說過,上官金虹的情人曹文青,從前是百花幫幫主海棠夫人的弟子。既然海棠夫人是你的表妹,你和她這麼要好,曹文青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不少吧,你剛剛跟我們說的,未免也太簡單了。”
九幽侯道:“曹文青在百花幫的時候,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弟子,她唯一一點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她運氣不好,遇到了郭翩仙。
我剛剛說,海棠夫人從前的丈夫郭翩仙回來找她,你們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知道,你們對海棠夫人和郭翩仙,一點也不了解,可能隻是知道他們的名字罷了。
江湖上除了海棠夫人和郭翩仙這兩個當事人之外,就隻有我知道,郭翩仙曾經做過海棠夫人的丈夫。如果我不是海棠夫人的表哥,她決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賈珂確實對海棠夫人和郭翩仙不甚了解,海棠夫人是個天下少見的美人,而且還是一幫之主,賈珂從前就聽過這個名字,不過一直無緣得見,郭翩仙這個名字,賈珂甚至連聽也沒有聽過。
賈珂看向王憐花,目光中露出詢問之意,意思是說:“你認識郭翩仙嗎?”
王憐花本來神色如常,瞧見賈珂這個動作,臉上神色登時有點古怪,突然右手一揚,點住了九幽侯的昏睡穴。九幽侯眼皮一沉,又睡了過去。
賈珂見王憐花專門點住了九幽侯的昏睡穴,知道王憐花這是有話要跟自己說,說道:“憐花,你認識這個郭翩仙?”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嗯,他做過你便宜公公。”
賈珂乾笑一聲,說道:“原來如此。他到底是做什麼的?你媽當時又看上了他什麼?”
王憐花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從小到大,在家裡見過的我媽的情人,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如果她每個情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就不用做彆的事情了。
我隻知道郭翩仙從前做過丐幫的長老,那時候丐幫幫主還是任慈,不是洪七,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他就自己退出了丐幫。他還去過崆峒派,差點當上了崆峒派的掌門,我媽認識他的時候,他在西北開了馬場,生意非常的好。
我媽大概就是看上了他的馬場,才跟他在一起了一段時間,還學著他開了一個馬場,沒過多久,馬場就開不下去,起碼得賠了三十多萬兩銀子進去。”
賈珂聽到這話,驚訝之餘,不禁幸災樂禍,說道:“賠進去了三十萬兩銀子?你媽這是去做生意,還是去做冤大頭被人宰啊?”
王憐花聳了聳肩,說道:“所以我媽經常派那些白玉牧女,去綁架那些有錢的肥羊。我媽做過很多種生意,隻有妓院和棺材鋪的生意算是好的,好多生意都是倒貼錢。如果她不經常做做這種無本買賣,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們倆就要上街討飯了。”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那你媽乾嗎還要開那麼多鋪子?隻開妓院和棺材鋪不就好了嗎?”
王憐花聳了聳肩,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我媽覺得她一定能把生意做好吧。”說著解開了九幽侯的昏睡穴。
九幽侯悠悠醒轉,忍不住打了個嗬欠,看了王憐花一會兒,才從意識昏沉中清醒過來,問道:“嗯,剛剛說到哪裡了?”
王憐花道:“你說如果你不是海棠夫人的表哥,她決不會告訴你,郭翩仙做過她的丈夫。”
九幽侯道:“是了。海棠夫人一直瞞著這件事,百花幫都沒人知道這件事。郭翩仙去百花幫找她的時候,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了。海棠夫人不願彆人知道,她和郭翩仙的關係,而且當年他們分手,就是因為郭翩仙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王憐花打斷九幽侯的話,問道:“郭翩仙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九幽侯道:“我不清楚,海棠夫人不肯跟我說得太過詳細,可能她是覺得,這是她的傷心事,說得太過詳細,無異於去撕心上的舊傷疤,她不願再體會一遍當時的痛楚,所以不願提起。
她跟我說,她和郭翩仙從前做過夫妻,後來因為兩人性格不合,就分開了。也是因為性格不合,所以海棠夫人不肯再跟郭翩仙見麵,倒讓郭翩仙鑽了空子,帶走了她的女弟子曹文青。
但是曹文青離開百花幫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海棠夫人就不清楚了,她不清楚這些事,我當然更不清楚這些事。
我隻知道郭翩仙去百花幫找海棠夫人,海棠夫人不肯見他,他就用了些花言巧語,哄得曹文青背叛師門,跟他私奔了。
後來百花幫的人找到了曹文青,那時曹文青已經被郭翩仙拋棄了,曹文青不願讓昔日的師姐妹看到她的窘態,又擔心被她們帶回百花幫受罰,就一直躲著她們。她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曹文青見上一麵。
所以郭翩仙帶著曹文青離開百花幫以後,兩個人做了些什麼事情,郭翩仙為什麼拋棄曹文青,這些事海棠夫人不知道,我當然也不知道。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事情了。”
王憐花“嗯”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隻青色小瓶,遞到九幽侯麵前,問道:“這隻瓶子你從前見過嗎?‘
九幽侯仔細一看,說道:“從未見過。”
王憐花心下奇怪,心想:“難道這四隻小瓶不是他的?”然後拆開瓶塞,將裡麵的四根黑黝黝的枯木倒了出來,迎麵一股辛辣之氣,甚是刺鼻,問道:“那你從前見過這種木頭嗎?”
九幽侯仔細一看,說道:“這像是被大火燒焦的木枝,我從不會收藏這種東西。”
王憐花見九幽侯神色自然,不似作偽,看向賈珂,意思是說:“看來這四隻小瓶,真的和他沒有關係。”
賈珂向王憐花的袖中瞧了一眼,意思是說:“說不定這四隻小瓶,就跟那四排小字一樣,都是海棠夫人安排好的,亦或是把那四排小字抹掉的人安排好的。”
王憐花點了點頭,問道:“我沒有事情要問他了,你還有事情要問他嗎?”
賈珂搖了搖頭。
王憐花一笑,走到九幽侯麵前,伸手解開他的穴道,說道:“現在我要在你身上開一道口子,好幫你把毒質擠出去。你千萬不要亂動,不然我這道口子開錯了地方,不是傷到你的五臟六腑,就是讓你體內真氣亂走,無論是哪種情況,最後都會危及你的性命。”
九幽侯心中好生緊張,目不轉睛地盯著王憐花的雙手,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動的。”頓了一頓,又道:“你要怎麼給我開這道口子?我需要把衣服脫掉嗎?”
王憐花微笑道:“你不需要脫衣服,坐著不動就行了。”說著伸出手指,在九幽侯的左肋之下,畫了一條很短的直線,突然道:“老僵屍,衛鳳娘醒來以後,你要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九幽侯一怔,說道:“是……”
他正認真思索,忽覺王憐花的右手在他的左肋之下輕輕一拍,他身子一晃,跟著肋下一痛,似乎穿了一個小孔,全身鮮血精氣,都如流水一般,源源不絕地自孔中流了出去。
霎時之間,他隻覺身子虛弱無力,從頭到腳,都空蕩蕩的,宛如一個立在地上的袋子,在地上搖搖晃晃,隨時都會倒下。雖然此時此刻,他仍然坐在棺材裡,卻沒有任何真實感,軟綿綿的如坐雲端。
這感覺實在太過恐怖,九幽侯抬起左手,想要堵住肋下的小孔,可是手指動了一下,便無力地垂了下來,全身都是鮮血。他心中驚慌,懷疑王憐花不是在救他,而是在殺他,問道:“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王憐花微笑道:“衛鳳娘醒來以後,你要跟她說這句話?”
九幽侯道:“不是。”
王憐花微笑道:“那你要跟她說什麼話?”
九幽侯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想衛鳳娘,說道:“我可以一句話都不說,我身上這個小孔……”
王憐花笑了笑,說道:“我用真氣在你的筋脈上,開了一道口子,你體內的毒質,會隨著真氣和淤血,一起從這道口子流出來。我剛剛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我要怎麼救你了嗎?
唉,我本來以為,你對衛鳳娘情深意切,為了她,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現在看來,衛鳳娘在你心裡的地位,還不如你流出來的這一點血重要。我若是跟你說,你和衛鳳娘,隻能有一個人活著,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衛鳳娘去死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