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番外-先婚後愛(2)(1 / 2)

賈珂懶洋洋地一笑,說道:“王兄何出此言,我什麼時候給你下毒了?”話雖如此說,但他臉上的神情,分明是說:不錯,我剛剛給你下毒了。

王憐花心下暗恨,臉上卻露出驚喜之色,笑道:“小弟和賈兄從無仇怨,今日賈兄來小弟這裡做客,小弟也一直殷勤招待,剛剛發現自己中毒了,小弟心裡驚訝的什麼似的,左思右想,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賈兄,原來是小弟誤會了賈兄,真是該打。”

他這句話一說,就見賈珂看向他的臉頰,似乎正等著他打自己一記耳光。王憐花心中更氣,臉上卻不動聲色,反手便要給自己一個耳光。

賈珂急忙抓住王憐花的手,笑道:“王兄的心意,在下已經明白了,王兄又何必真去打自己,仿佛隻有王兄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了,在下才肯原諒王兄似的。在下看上去沒有這麼凶吧。”

王憐花笑道:“小弟今天雖是第一次和賈兄假麵,但對賈兄一見如故,隻覺賈兄仿佛是小弟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自然不會覺得賈兄凶惡。小弟高攀了賈兄,還望賈兄不要見怪。”

賈珂笑道:“王兄實在太客氣了。在下剛剛就跟王兄說,在下在朱家見到王兄,便覺王兄麵目俊俏,神態瀟灑,實乃人中龍鳳,能與王兄結識,真是賈某之幸。這句話出自肺腑,絕沒半點虛言,咱們二人來往,隻有一見如故,哪有什麼高攀不高攀的。王兄,在下敬你一杯。”然後提起酒壺,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王憐花,一杯拿在手裡,笑道:“王兄請用。”

王憐花一早就在酒裡放了十幾滴醍醐香露,雖然這醍醐香露隻有令人酩酊大醉,昏迷不醒之效,而且王憐花事先已經服下解藥,但他如今又中了賈珂這個陰險奸詐的小鬼的毒藥,賈珂又不肯告訴他,他中的七蟲七花膏,究竟用的是哪七種毒蟲,哪七種毒花,誰知這七種毒蟲和七種毒花的毒性,會不會和醍醐花毒相衝。

王憐花自然一口也不敢喝,拿著酒杯,苦笑道:“按理說小弟和賈兄一見如故,賈兄給小弟敬酒,小弟自當一口飲儘,隻是小弟如今身中奇毒,也不知所中劇毒會不會和酒相衝,所以賈兄這杯酒,小弟雖然想喝,但又不敢喝,還望賈兄多多包涵。”

賈珂見王憐花慘兮兮地看著自己,簡直快要笑破肚子,臉上卻露出關心之色,將酒杯放在桌上,說道:“王兄當然要以身體為重,在下這杯酒,王兄以後再喝也無妨。隻是不知王兄究竟中了什麼毒,怎麼才能把毒解了。在下有個好友,名叫平一指,從前在江湖上被稱為‘殺人名醫’,如今在太醫院任職,醫術十分厲害,不如王兄跟在下去一趟太醫院,請他給王兄看看?”

王憐花見賈珂在這裡假惺惺地關心自己,暗罵賈珂名字叫作“假珂”,為人也這般虛假,果然人如其名,臉上依然不動聲色,苦笑道:“多謝賈兄一番好意,小弟也粗通醫術,剛剛就已看出,自己中的是七蟲七花膏。

隻是這七蟲七花膏並沒有固定的方子,其中最具靈驗神效者,就有四十九種配法,變化異方有六十三種,更不用說效果沒這麼靈驗神效的配法了。如果不知施毒者用的是哪七種毒蟲,哪七種毒花,便是華佗扁鵲轉世,也沒法解開這毒。”

賈珂臉上露出驚詫之色,說道:“這‘七蟲七花膏’的大名,在下從前也聽朋友說過,據說中毒者先是感到內臟麻癢,便如被七蟲啃咬,跟著眼前出現五彩斑斕的幻象,便如有七花飄散,這種內臟的麻癢和眼前的幻象一般能夠持續大半天。等到內臟沒有感覺,眼前沒有幻象了,毒素便已滲入五臟六腑,無藥可救了。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心狠手辣,對王兄下此毒手,鐵了心要置王兄於死地?王兄仔細想想,近來可曾得罪過什麼人,這世上應該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給彆人下這麼厲害的毒藥吧。”

王憐花當然知道賈珂說這一番話,是為了弄清楚,他到底怎麼得罪了自己,自己花上兩千兩銀子,把他請到天香樓吃飯,如此大費周章,就為了給他下毒。但王憐花還是被賈珂的無恥震撼到了,甚至想要拿個銅鑼,在燕冰文的耳邊狠狠地敲上幾下,讓她睜大眼睛看清楚,把她迷得神魂顛倒的賈珂,說話是何等的無恥。他竟完全不記得了,最先在酒裡下毒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但王憐花還沒拿到解藥,此時自然不能跟賈珂翻臉,隻能苦笑道:“小弟剛來京城,認識的人,一隻手就數得過來,哪來得及得罪彆人,更不用說跟彆人結下這等深仇大恨了。不過經賈兄這麼一提醒,小弟倒也有了點頭緒。”

賈珂道:“王兄若是信得過在下,不如把這點頭緒告訴在下。在下雖然不才,畢竟在京城長大,三教九流的朋友,在下都認識一些,說不定能幫王兄找到施毒者,那人若能與王兄握手言和,把解藥給王兄,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王憐花苦笑道:“小弟左思右想,隻覺小弟之所以中這‘七蟲七花膏’,恐怕和燕冰文姑娘脫不了乾係。”

賈珂道:“燕冰文姑娘?那不是王兄的心上人嗎?”

王憐花點了點頭,苦笑道:“賈兄沒在洛陽生活過,一定不知燕姑娘是洛陽數一數二的美人,對她心儀已久的人,從來不止小弟自己。

小弟家裡是經商的,家中長輩和燕姑娘的長輩常常來往,所以小弟和燕姑娘還算熟悉。可能就有那麼一兩個仰慕燕姑娘的人,見小弟和燕姑娘偶爾來往,以為燕姑娘對小弟另眼相待,因此對小弟懷恨在心,非殺死小弟不可。他們給小弟下這‘七蟲七花膏’,大概就是想要小弟在燕姑娘麵前出點洋相,好讓燕姑娘對小弟不屑一顧。”

言下之意自是說,我給你下毒,是因為我喜歡燕冰文,燕冰文卻喜歡你,所以我想讓你在燕冰文麵前出點洋相,好讓燕冰文移情彆戀,不喜歡你了。

賈珂本以為王憐花在自己身上花上兩千兩銀子,圖謀之事的價值,一定超過兩千兩銀子,哪想到隻是為了讓燕冰文不喜歡自己,不禁啼笑皆非。先是懷疑王憐花說的是假話,燕冰文隻是他隨便找出來的理由,根本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但隨即想起原著裡王憐花跟沈浪過不去,就是因為朱七七說他去給沈浪提鞋都不配,又覺得這確實是王憐花做得出來的事情。

賈珂微微皺眉,臉上露出擔憂之色,說道:“王兄連可能給你下毒的人是誰都想不到,現在要找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實是難辦得很。”

王憐花慨然道:“或許小弟命該如此,賈兄也不必為小弟傷心。小弟臨死之前,能與賈兄結交,來了人間一趟,也算不枉了。賈兄,趁著小弟眼前還沒出現幻象,看你看得清清楚楚,咱們多喝幾杯酒,最好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最後小弟抱著酒壇,趴在桌上,糊裡糊塗就一命嗚呼了。”

賈珂本來已經要跟王憐花說解藥的事了,這時見王憐花說得如此慷慨激昂,看淡生死,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當即舉起酒杯,慨然道:“王兄將生死置之度外,果然是大丈夫本色!能與王兄結交,在下也覺得不枉來了人間一趟。王兄,在下先敬你一杯,如果你……你放心,在下一定會幫你安排好後事的。”說到最後,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神色又淒然,又歡喜。

王憐花見賈珂一臉給自己送葬的模樣,氣得幾乎吐出血來,心想:“我就算要死,也要拉著你給我陪葬!賈珂,你隻給我一個人安排後事,隻怕不夠吧!”

臉上露出感動之色,說道:“賈兄,小弟能在臨死之前,交到你這樣一個好朋友,實是小弟之幸。倘若小弟現在就要死了,心裡沒有彆的遺憾,唯一放不下的事情,就是死了以後,便再也見不到你了。倘若人死之後,仍能記得生前之事,小弟死了以後,一定仍會時時刻刻想念你的。”

賈珂知道王憐花的言下之意是說,如果自己不給他解藥,讓他毒發身亡,他定會殺死自己給他陪葬,如果沒能殺死自己,他死後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自己的,不由暗暗好笑,心想:“王公子啊王公子,你可知道,坐在你麵前的,就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小鬼?你死了以後來找我,按照時間來算,你還得叫我一聲‘前輩’呢。”

賈珂本來就是想要逗一逗王憐花,不是真要把王憐花氣出病來,這時見王憐花已經氣得連做鬼也不會放過自己這種話都說出來了,自是見好就收,臉上露出一片感動之色,仿佛在為王憐花對自己的深情厚誼無比感動,突然“啊”了一聲,臉上露出驚喜之色,說道:“我怎麼把它忘了!

王兄,我有一個朋友,曾經送給我一枚藥丸,說是能解世間百毒、我也不知這枚藥丸是否真有此等神通,不過我那位朋友是位不世出的奇人,尤其擅長煉丹製藥。王兄不如現在就隨我回家一趟,我把那枚藥丸找出來,說不定真能解了王兄中的‘七蟲七花膏’呢。”

王憐花見賈珂終於鬆口,雖然氣得想要掐死賈珂,仍不禁鬆了口氣,臉上神色又驚又喜,又十分感動,說道:“這靈藥能解世間百毒,必是十分珍貴,千金也未必能夠買到。賈兄願意將它贈給小弟,小弟真不知應該如何報答賈兄。”言下之意自是說:你把解藥給我,要我答應你什麼?

賈珂心想:“你若是真的想要報答我,何不以身相許?我也不用你一輩子聽我使喚,就和張無忌答應趙敏那樣,答應幫我三個忙好了。”笑道:“王兄這話真是太客氣了,咱們相交一場,我把那枚藥丸拿出來救你性命,那是我心甘情願,哪裡需要你報答我。

不過王兄若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我也不忍見王兄一直為此事牽腸掛肚,寢食難安,本來我是一片好心,到頭來反倒成了王兄的負擔了。

不如這樣,我把那枚藥丸給王兄,王兄就答應我做三件事,我一時想不出來要王兄做什麼,日後想到了,就去找王兄,到時王兄可不許推辭。當然了,我絕不會要王兄自儘,要王兄自廢武功,要王兄手刃血親,要王兄把家產給我,更不會橫刀奪愛,不許王兄和心上人在一起。不知王兄意下如何?”

王憐花聽得十分驚奇,心想:“原來我在賈珂的心裡,是個一言九鼎,絕不反悔的大丈夫嗎?他竟然要我答應以後幫他做三件事,他就把解藥給我,哈哈,彆說隻是三件事了,就算是一千件事,一萬件事,我也一樣答應。賈珂,你放心,日後你來找我做事,我一定儘心竭力,把你殺了。到時你已經死了,我沒幫你做三件事,可就不算我言而無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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