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傳宗道:“這我倒不曾聽說,不過他能買下這麼大的山莊,能舉辦這麼大的拍賣,一定不是普通人。難道你知道他是誰?”
賈珂搖了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這座山莊現在歸誰,不過我知道,這座山莊裡藏著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施傳宗登時來了興趣,說道:“你把那隻寶石耳墜給了他們兩個,就是為了把他們打發走,好進去看看這位美人,究竟是何等的國色天香?”
賈珂笑著點頭,說道:“現在你還覺得我這隻寶石耳墜送出去的不值得嗎?”
施傳宗“嘿嘿”一笑,說道:“這得看這位美人,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國色天香了。”他越說越覺心癢難耐,抓住賈珂的胳膊,笑道:“咱們還在這裡等什麼?再不進去,那兩個小子就要回來了!”
賈珂壓低聲音,說道:“咱們就跟在那兩個小子後麵,他們去的地方,一定是主人住的地方。”
兩人向前疾奔,很快便瞧見那兩個家丁的背影,除了那兩個家丁之外,還多了一個中年女子。
賈珂抓住施傳宗的胳膊,讓他放慢腳步,不緊不慢地跟在那兩個家丁和那中年女子的身後。
那三人穿花園,過回廊,來到一座小樓前麵。賈珂見這座小樓有三層高,三樓的窗子開著,不知是否有人站在窗子後麵,欣賞樓下的景色,不敢直接過去,隻能帶著施傳宗繞了一個大圈,終於來到小樓下麵。
他們過來的時候,樓裡的人已經說起話來。隻聽一個家丁說道:“……那兩位公子隻說在莊子裡撿到了一隻耳墜,其他事情就沒有說了。”
又聽得一個年輕女人問道:“這兩位是哪家的公子?”
那家丁說道:“一個是薛衣人的二公子薛斌,一個是施家莊的大公子施傳宗。在莊子裡撿到耳墜的是薛斌。”
那年輕女人道:“我記得他們兩個是親戚吧,一個是小叔子,一個是姐夫。”
那家丁說道:“夫人好記性,他們確實是這種關係。”
那年輕女人道:“拍賣都開始了,他們兩個不在大廳裡坐著,跑來這裡做什麼?”
那家丁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適才薛衣人和屠狗翁聊天,突然拔出佩劍,直刺薛斌喉嚨,若不是薛斌嚇得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他的脖子上隻怕已經多出一個血洞來了。”
那年輕女人嗤的一聲笑,說道:“還有這事?你可知薛衣人為何跟薛斌發火嗎?”
那家丁說道:“屬下暫時還不清楚,薛衣人為何會對薛斌發火。屠狗翁和薛衣人說話之時一直壓低聲音,咱們的人隻是離著他們稍微遠了一點,他們說了些什麼,就完全聽不清了。不過屬下聽一些賓客說,薛衣人刺向薛斌前後,說了‘逆子’這兩個字。”
那年輕女人沉吟道:“逆子?”很快又道:“薛衣人不會是在演戲吧!”
那家丁奇道:“屬下愚鈍,沒有明白夫人的意思。”
那年輕女人便將薛斌和左明珠珠胎暗結,左明珠留書出走,丁家暗中將此事添油加醋地宣傳出去,左輕侯氣得一病不起等事一一說了,又道:“這件事到了這裡,還不算完。沒過幾天,丁家就被一夥殺手滅了滿門,連丁家那些貓兒狗兒,那夥殺手都沒有放過。”
賈珂吃了一驚,心想:“被一夥殺手滅了滿門?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不就整日人前裝瘋賣傻,人後偷偷建立殺手組織,為自己賺錢麼。難道這夥殺手是他派去的?”
那家丁聽得瞠目結舌,說道:“夫人,丁家這是被誰滅門了?”
那年輕女人道:“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夥殺手的劍法十分厲害,丁家絕大多數人都是被一劍封喉,顯然這夥殺手練的是一種又快又準的劍法,所以很多人認為這件事是薛家做的。
但是當時除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薛笑人之外,薛家其他人都在來興州城的路上,根本來不及趕回揚州,殺死丁家的人,而且這一夥人是殺手,隻要有錢,就能雇傭他們做事,左輕侯雇傭殺手殺死丁家,為左明珠出氣,也不是不可能。
薛衣人應該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他當眾跟薛斌翻臉,說不定就是為了告訴彆人,他之前對丁家的事毫不知情,他既然對此事毫不知情,那麼他當然不可能因為此事對付丁家,丁家的滅門慘案,和薛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賈珂心想:“你說的雖然不錯,但若薛衣人能想到這些事情,他先前就不會覺得,隻要薛斌和左明珠分手了,他就可以假裝薛斌從來沒和左明珠交往過了。”隨即轉念,又想:“霍休是青衣樓的老板,青衣樓也是殺手組織,他和薛笑人豈不是同行。不知他是否清楚薛笑人和他建立的殺手組織的關係。”
那家丁道:“夫人,丁家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嗎?”
那年輕女人說道:“還是有個人活了下來的,是峨嵋派的丁……丁明君,好像是這個名字。她是左明珠的未婚夫的姑姑,自小拜入峨嵋,幾個月前跟著滅絕掌門去了西域,現在還沒回來,恐怕還不知道丁家慘遭滅門的事情呢。”
賈珂心想:“丁敏君?這個世界可真是夠小的。”
那家丁道:“這凶手下手可真是夠狠的,丁家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受了什麼委屈,其實哪個男人能咽下這口氣呢,他竟然因為這種事,就把人家殺死了。”
那年輕女人道:“不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我現在沒空搭理薛斌和施傳宗,你把這隻耳墜還給薛斌,跟他說,這不是你們主人丟的耳環。再跟他說,拍賣已經開始了,讓他趕快回大廳,不要在山莊裡閒轉了。”
那兩個家丁齊聲應道:“是!”心想:“我們可得想個法子,把這枚耳墜留下來。唉,若不是被夫人的手下撞見了,我們早就眛下這隻耳墜了,哪有後麵這些麻煩事!”
賈珂拉著施傳宗躲到假山後麵,等到那兩個家丁離開,便拉著施傳宗,大搖大擺地走進小樓。
兩人一進小樓,隻見一個美貌少婦坐在椅上,約莫二十二三歲年紀,肌膚勝雪,豔麗無匹。
那美貌少婦見到兩人,先是一慌,隨即微微一笑,媚態橫生,說道:“你們兩位怎麼來這裡了?”
施傳宗臉上滿是震驚之色,說道:“李夫人,真的是你!我剛剛聽這聲音,就覺得像你,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賈珂心想:“李夫人?李玉函的夫人沈倚劍?”
沈倚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笑道:“施公子,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空有美貌,沒有頭腦的女人嗎?”
施傳宗明知朋友妻,不可戲,但是給沈倚劍看了一眼,身上的骨頭便不由自主地酥了半邊,笑道:“怎麼會呢!我可從來沒把李夫人當成笨蛋看待,在我心裡,李夫人又有智謀,又有美貌,說是女諸葛也不為過。”
賈珂差點笑出聲來,不由暗暗可惜薛紅紅現在不在這裡,不然聽到施傳宗這一番話,還不得把屋頂拆了。
沈倚劍微微一笑,說道:“小女子多謝施公子稱讚。既然施公子覺得小女子不是那種空有美貌,沒有頭腦的女人,那麼小女子背著丈夫,自己做點生意,賺點私房錢,難道也有錯嗎?”
施傳宗道:“當然沒錯!誰說你這麼做是錯的,我第一個衝上去跟他理論!”
賈珂忍不住道:“大姐,你怎麼來了!”
施傳宗聽到這話,登時臉色大變,像個陀螺一樣,“嗖”的一下,轉過身來,麵向門口,然後“咚”的一下,跪在地上,說道:“紅紅,你聽我解釋,我不是在跟她**,是她一門心思想要勾引我,我看在李世兄的麵子上,不好讓她難堪,才隨便敷衍了她幾句。
我對你向來一心一意,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玫瑰,十個李夫人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一個手指甲,你可千萬要相信我,不要受小人挑撥,和這世上愛你最深的人生分了!”
他這一係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以致他把這一番話說完了,才發現門口空無一人,顯然薛紅紅根本沒有過來。
施傳宗見薛紅紅不在這裡,胸膛中登時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站起身來,見沈倚劍臉色難看地瞪著自己,顯然因為自己那一番話惱了自己,不由有些難堪,看向賈珂,說道:“二弟,你剛剛胡說什麼?”
賈珂笑道:“姐夫,我隻是見你這些天過得如此辛苦,不忍你重蹈覆轍,所以趕在你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提醒一下你,我大姐現在也在山莊裡的。
你看李夫人剛剛跟你說話的時候,聲音柔情似水,眼中脈脈含情,你若是想要和她做點不該做的事情,恐怕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到時你能控製住自己嗎?你有把握你做完不該做的事情,我大姐不會發現嗎?”
施傳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到底還是畏懼占了上風,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沈倚劍。
沈倚劍冷冷地道:“你們說完了嗎?你們若是說完了,可否讓我說幾句?”
賈珂笑道:“我還沒有說完。”
沈倚劍笑道:“你要說什麼?說你想要和我做點不該做的事情嗎?”她的笑容又嫵媚,又甜美,聲音中卻充滿了譏諷之意。
賈珂笑道:“不錯,我就是想和你做點不該做的事情。”
沈倚劍微微一笑,索性坐到椅上,問道:“你想和我做點什麼事情?”
賈珂微笑道:“比如我想摸一摸你的手。”
沈倚劍一聽,笑得猶如花枝亂顫,說道:“那你來摸啊。”
施傳宗在旁邊看著賈珂和沈倚劍**,心中大感嫉妒,說道:“二弟,你莫要忘了你的未婚妻,還有在客棧裡等著你的左小姐!你這麼做,對得起她們嗎?”
賈珂笑道:“對得起,當然對得起!”一邊說話,一邊走到沈倚劍的麵前。
沈倚劍笑著看著他,說道:“你這小呆子,隻摸一摸我的手,你就心滿意足嗎?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去摸哪裡?”
賈珂笑道:“這不重要,因為我本來就打算,把你從頭到腳,全都摸上一遍。”
沈倚劍咯咯直笑,眼看賈珂已到她的麵前,伸手去抓她的玉手,突然間檀口微張,一道藍印印的冷光自口中射出,轉眼間就刺入賈珂的胸口。
賈珂眼睛睜大,然後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
這一下變故大出施傳宗意料之外,施傳宗登時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說道:“李夫人,咱們兩家可是世交,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
沈倚劍站起身來,微微一笑,說道:“施公子這話真是深得我意,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施公子何不跟著小女子去裡麵,咱們到床上慢慢長談?”一邊說話,一邊一步步向施傳宗走來。
施傳宗不由一愣,說道:“什麼?”隨即反應過來,沈倚劍說的是什麼,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說道:“到床上長談?這……這怎麼行?我不是說我不願意,我是說……他……他還躺在地上呢……”他心中太過慌亂,說起話來,不免顛三倒四,語無倫次。
這時沈倚劍已經走到施傳宗麵前,伸手挽住施傳宗的手臂,笑道:“難道施公子跟女人在床上詳談的時候,非要一個男人在旁邊陪著你,你才能談下去嗎?”
施傳宗道:“當然不是!”
沈倚劍笑道:“既然不是,那施公子還管他做什麼?就讓他在地上睡一覺吧。一會兒他醒過來了,豈不又要打擾咱們促膝長談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帶著施傳宗向臥室走去,施傳宗雖然隱隱感到一陣不安,但很快安慰自己:“薛衣人就在這裡,難道這騷狐狸還敢殺了我們?我……我這其實也是為了逼問她,到底背著老公,做了多少壞事。”
等到沈倚劍和施傳宗消失不見,兩個家丁走了進來。
一個家丁看著地上的賈珂,問道:“他怎麼辦?”
另一個家丁說道:“留在這裡吧。等夫人布置好了,再把這小子也搬進書房。”
第一個家丁說道:“咱們不管他也不合適吧。萬一有人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豈不是一眼就瞧見這裡躺著一具屍體了?”
另一個家丁說道:“你說的有理,那咱們先把他搬進密室裡吧,正好密室也騰出空來了。”
第一個家丁點了點頭,走到沈倚劍坐著的那把椅子前麵,擺弄了幾下扶手,很快地上出現一個大洞,洞下是一列木階。
兩個家丁抬起賈珂,走進洞裡,將賈珂隨便扔在地上,然後沿著木階離開地洞。
很快洞口合上,洞口下方一片昏黑,隻有不遠處亮著幾點燈光。
賈珂從地上坐了起來,解開衣服。
他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裡衣,潔白如雪,輕軟如棉,一枚藍印印的細針紮在這件裡衣上麵,針尖竟然沒有穿透裡衣,刺破他的皮膚。
這是用冰蠶絲織成的一件長衫,和賈珂小的時候,西泥國的使臣送給他的那件背心一模一樣,是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衣,唯一的區彆,就是織這件長衫用的料子,足以織三件背心了。
這是賈珂從李訛龐的收藏裡找到的,除了這件長衫之外,收藏裡還有一條褲子,一條長袍,都是用冰蠶絲織成,隻是冰蠶絲織成的衣服太過寒冷,所以李訛龐收到以後,穿過一次,便將它們束之高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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