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1 / 2)

包惜弱道:“是啊,他來查王爺是怎麼死的。”

楊康見包惜弱神色平靜,似乎根本不知事情厲害,不禁恨得咬牙切齒,氣得喉嚨發澀,說不出話來,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痛,似乎刀口又裂開了,心中又添幾分煩惡,隻覺事事都不順心,人人都跟自己過不去。

他強忍怒氣,冷靜問道:“媽,楊鐵心是我的親生爹爹這件事,你沒有跟金九齡提起吧?”

包惜弱道:“我當然說了。康兒,王爺害死了你爹爹,難道你還打算認賊作父,繼續做王爺的兒子嗎?”

楊康聽到包惜弱承認她告訴了金九齡自己的身世,全身便似墮入了冰窖,忍不住發抖,心中隻想:“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待得瞧見包惜弱義正言辭地責怪自己認賊作父,楊康登時怒從心起,說道:“媽,你什麼也不知道,更什麼都不告訴我,如今憑什麼來指責我?”想到自己的身世已被金九齡知曉,不僅自己再也不能做世子,二十餘年的榮華富貴頓成一場春夢,倘若金九齡再從自己生父的死,推斷出趙王是被誰殺死的,到時自己性命都難保,一時隻覺說不出的恐懼,鼻尖生出細細的汗珠,眼眶都急的微微發紅。

包惜弱被兒子一通指責,心下難堪之極,說道:“你好生躺著,我此刻便跟你說清楚。”

楊康如今性命不保,哪有耐心聽包惜弱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冷笑道:“媽這些話還是留到明年今日,讓你的寶貝女兒在我墳前說吧。”

包惜弱大驚,說道:“你胡說什麼?誰要殺你了?”

楊康冷笑道:“媽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今日不僅我會死,你也會死。還是媽做了這麼多年王妃,都不知道混淆皇室血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不止咱們母子會死,咱們府上的下人也會死,最後恐怕隻有明嬋能夠保住性命。”

包惜弱滿臉驚慌,語無倫次地道:“我……我不知道啊,我沒想到這種事……我聽說王爺殺死了鐵哥,我心裡著急,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又驚又懼,淚落如雨,也顧不上去擦眼淚,又道:“孩子,你相信我,我沒想要害死你啊。”

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到楊康的手臂上,楊康身上穿著衣服,落到胳膊上的淚珠都被衣服吸收,隻有手背上濕漉漉的全是淚水。

他心下說不出的厭惡,心想:“你是沒有想著害死我,但你卻做了害死我的事,隻因你心裡根本沒有想過我,隻有那個又瘋又蠢的老男人!”

他知道此時對包惜弱發火無濟於事,強壓怒火,問道:“金九齡還在不在府上?倘若我的身世隻有他知道,隻要收買了他,讓他不把我的身世告訴彆人,咱們的性命就能保住了。”

包惜弱道:“我不知道啊。我剛剛還看見他了,後來急著過來找你,就沒——”

楊康瞧見包惜弱這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就生氣,何況他擔心金九齡這會兒已經把他的身世告訴彆人了,隻想儘快見到金九齡,哪有閒情聽包惜弱在這裡囉嗦。當即打斷包惜弱的話,說道:“你現在就去找他,叫他來這裡說話。媽,你現在還是王妃,他會聽你的話的。”

包惜弱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去找他。”想到兒子從前對自己一向又恭敬,又孝順,如今趙王死了,兒子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跟自己說幾句話就不耐煩起來,不由心中酸楚,站起身來,兩串淚珠好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下來。

她轉身走到門前,推開房門,就見沈太監和幾個六扇門的捕快站在外麵,麵有異色地看了過來,金九齡卻不見蹤影,不由嚇了一跳,顫聲道:“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沈太監他們站到外麵偷聽包惜弱和楊康說話,自然是金九齡的主意。金九齡知道這件事關係到皇家的顏麵,若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回頭他將這件事告訴皇上,難保皇上不會殺他滅口。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人多了,皇上堵得住他金九齡的嘴,可堵不住悠悠眾口,自然就不會殺他了。

沈太監道:“咱們若是不在這裡,如何能知道世子並非王爺的親生骨肉。此事關係重大,奴婢不敢妄自決斷,王妃,您和世子還是跟奴婢去皇上麵前說話吧。”

包惜弱一時手足無措,道:“你好狠的心,康兒受傷那麼重,你還要他現在進宮嗎?”

沈太監道:“世子若是自己走不了路,奴婢安排人將世子抬進宮裡也是一樣的。”

包惜弱道:“這都是王爺的主意,王爺當時跟先皇說康兒是他的親生骨肉的時候,康兒還沒有出生呢。他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你們……你們責怪他有什麼用!”情急之下,轉頭往牆上撞去。

沈太監大驚,忙道:“快拉住她!”

不等他這話說完,早就有捕快衝上前去,拽住了包惜弱的衣服,幸好王妃的衣服都是上等絲綢所製,這一拽之下,衣服竟然沒有破,包惜弱的額頭在牆上輕輕撞了一下,就被捕快抓住,隻在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紅印。

沈太監見包惜弱安然無恙,鬆了口氣,吩咐其他捕快道:“把世子抬出來。”又對那個抓住包惜弱的捕快使了個眼色,道:“既然王府地滑,王妃站立不穩,你就一直扶著王妃,彆鬆手了。倘若王妃有個好歹,小心你的腦袋!”

沈太監是擔心包惜弱會再一次自殺,所以叮囑那捕快看著包惜弱,其實包惜弱被抓住以後,就壓根沒想過掙紮,隻是默默低頭流淚。

沈太監正自琢磨一會兒見到李仁,如何跟他說這件事,忽聽得那幾個捕快的聲音自房中傳來:“咦?世……世子呢?”

沈太監大驚,快步來到房中,隻見房中空無一人,床鋪甚是淩亂,走到床前,伸手一摸,仍能感到些許餘溫,顯然床上的人剛走不久。

一個捕快走到床前,推開窗戶,很快發現線索:“沈總管,窗戶下麵有很淺的腳印,世子必是趁著咱們和王妃說話的功夫,跳窗逃走了。”

沈太監道:“世子身受重傷,一定跑不遠的!快追!”又對包惜弱道:“王妃,雖然你和王爺犯下欺君大罪之時,世子尚未出生,但今日這畏罪潛逃,可是世子自己做的。若是世子回來自首,皇上看在王爺的份上,或能從輕發落,但若世子不知悔改,始終不肯現身,皇上知道以後,必定重重責罰世子。”

包惜弱忙道:“康兒一向乖巧聽話,怎會逃跑,何況他肚子上有傷,根本下不來床,又怎能悄無聲息地逃跑了。沈總管,定是有人擄走了康兒,你莫要冤枉了好人。”

沈太監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是一直順風順水,他也曾受過不少體罰,想起自己從前挨上幾十大板,就痛得幾天爬不起來,便覺包惜弱這話很有道理,問道:“王妃可知是誰擄走了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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