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2 / 2)

貓沢奈奈努力睜大眼睛,不敢錯過黑貓太宰變化的每一瞬間。

“我答應你了。”白光消散褪去露出太宰治穿著港口黑手黨首領時的服飾,肩上掛著一條相傳幾代的紅圍巾。

“陪奈奈一起進去醫院,治療那幾個警察。”

貓沢奈奈看著一瞬間從需要她蹲下身才能對話的黑貓體型,轉變為要她抬頭才能看清的人類身高。

她抿著唇,不由問道:“太宰先生還剩下多少變人時間?”

雖然知道黑貓太宰有所保留,但具體保留多少時間卻是貓沢奈奈算不準的事。

“奈奈想知道?”太宰治輕托一下她的手臂,讓她自己站起來。

鳶眸望著她緊張又透著幾分忐忑不安的神情,食指豎起落在唇邊,微笑道:“這是我的秘密。”

不會告訴貓沢奈奈。

他不習慣對旁人毫無保留敞開心扉。

謊言造就太宰治的全部,包圍著他的人生過去與未來。

即便是織田作犬也不會全然一切都告訴對方,他需要秘密與謊言作為遮羞掩飾內心的“繃帶”。

“彆擔心,陪你進去醫院的時間還是充足的。”

貓沢奈奈微妙鬆一口氣,低聲問道:“太宰先生不生氣嗎?”

她剛才還拆穿過對方的謊言。

太宰治輕笑一聲,道:“我需要生氣什麼?生氣奈奈用變人時間來威脅我嗎?”

他其實不太怕謊言被拆穿,甚至有些期待被騙的人知道真相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一般人謊言被拆穿的尷尬無措,太宰治不會對此有半點感覺。

“嗯、對不起太宰先生,”貓沢奈奈低垂著腦袋,滿是歉疚說道:“我不應該用威脅的手段逼迫你。”

“……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太宰治輕輕撫過她細軟的頭發,蓬鬆而柔然順滑,發絲穿過指間留下似有若無的觸感,“我隻是選擇變回這樣,陪著奈奈一起進去。”

沒有人可以強迫太宰治做不想做的事。

貓沢奈奈抬眸小心打量著他,清俊帥氣的麵容透著幾分上位者的威嚴,但是在觸碰她的時候動作會很輕柔。

撫過她頭發的動作是這樣,以掌心托著她的手臂站起來也是這樣。

太宰治其實是很溫柔的人。

至少對貓沢奈奈來說,他是這樣好又不舍得讓他受到傷害的人。

……

不需要帶著貓咪,貓沢奈奈和太宰治這次進入警察醫院沒有被攔下來。

她拿起大瀧警官寫的紙條,猶豫著道:“我們要去護士站登記嗎?”

一般探望病人需要通過護士站是因為不知道對方的病房號,但大瀧警官已經把受傷警察的重症病房號都寫出來,他們完全可以直接過去。

太宰治搖搖頭,道:“要是我們過去登記,今天怕是不能踏進病房一步。”

他們要探望的人都是重傷昏迷的警察,怎麼可能讓不是親人又沒有警察帶領過來的貓沢奈奈隨意接觸他們。

“我們直接過去,”他一眼淡淡掃過附近,說道:“反正很快就能結束。”

【請君勿死】能治或是不能治。

隻要看見人就知道,不需要真正進入重症病房接觸傷者。

貓沢奈奈點點頭,小聲道:“說得也是,不過我們要小心一點避開他們走。”

要是讓彆人發現他們隨意在醫院走走逛逛都不看病,還要靠近重病監護病房,指不定要誤會一些什麼。

“奈奈怕了嗎?”

太宰治瞥了她一眼,笑著問道:“要是我們被抓住偷偷接近重症病房,奈奈想好要怎麼解釋了?”

即便他們的原意不是想乾什麼壞事。

但無法對所有人告知真相的情況下,想要“完美”解釋關於咒靈、術式以及咒術界的事,確實是頗為讓人頭疼的事。

“呃、我沒有想過要解釋,”她尷尬著扯扯發尾,支吾著道:“我想著要是被人發現就趕緊治好人趁亂離開。”

俗稱,逃跑。

解釋又無法清晰解釋出來的話,要是讓警察逮住拷進派出所還要勞累輔助監督過來接人。

“倒像是奈奈會想到的辦法。”

太宰治落下一句不知道是揶揄還是感慨的話,一步步踏上台階順著樓梯往上走。

猩紅的圍巾掛在他的頸肩,隨著抬步的動作微微晃動抓住貓沢奈奈的視線。

她忍不住看了又看,問道:“太宰先生喜歡紅色嗎?”

感覺太宰治身上的衣服都帶著沉重威嚴的感覺,猩紅色的圍巾直接繞過頸後掛在肩上,看著並不怎麼保暖。

雖然他們現在這個季節也不怎麼需要保暖,但那條紅色的圍巾落在太宰治身上,總是會惹來貓沢奈奈的眼神注目。

“血色嗎?”太宰治垂眸看著身前的紅圍巾,低笑一聲道:“當紅色變成鮮血的時候,我說不定會喜歡一些。”

他知道貓沢奈奈想問什麼。

也知道貓沢奈奈在好奇什麼。

但太宰治不打算把那些過往的事告訴她,一來沒有這個必要,二來他的經曆實在說不上什麼好聽的讚詞。

與中原中也曾經幫助貓沢奈奈活下來的恩情相比,他所做的這些事,不值得她產生什麼濾鏡或是抵消過往曾經做過的惡事。

“太宰先生,不要突然說這種話來嚇我。”

貓沢奈奈心累歎氣,道:“我們還是快些把人治好離開這裡。”

腳步剛跨過樓梯的台階落定在四層,可以治療的目標紛紛亮起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她仔細數一下,驚訝道:“隻有五個需要治療。”

看來還有三人已經脫離瀕死的危險,準備可以離開重症病房轉入普通的病房。

她左右看看趁著沒人注意,連忙使用【請君勿死】治好五人。

蹁躚的蝴蝶飛躍進入病房,沒入瀕死重傷的警察身體,溫和柔軟的力量撫過殘缺的部位,複原被迫失去的手腳和生機。

經過治療的警察們呼吸逐漸平複,睡顏安定閉著眼睛,暫時不會這麼快清醒過來。

“好了,太宰先生,”貓沢奈奈心神平靜安定幾分,輕鬆道:“我們離開這裡吧。”

想要治療的人與想要救助的人都成功救下,他們也要回去跟五條悟彙合。

“好。”太宰治輕應一聲。

轉身的瞬間正好跟回頭的貓沢奈奈撞在一起,胸口被撞得悶痛一下,下意識想退後一步避開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靠近。

她捂著額頭小聲抽氣,見太宰治被她撞一下站不住腳,連忙伸手去拉對方回來。

“抱歉太宰先生,你沒事吧?”

五指張開扯住對方的手,隔著薄薄的襯衫和繃帶感受到其下的異樣,貓沢奈奈愣愣抬眸望向他,遲疑道:“太宰先生身上有傷嗎?”

太宰治沉默片刻,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口。”

他抿唇看著貓沢奈奈艱難抓住他的手,低聲道:“奈奈可以放手嗎?你這樣抓的我會痛。”

一些不想讓貓沢奈奈知道的傷口。

本來也沒必然讓她知道,這些傷口不會危及他的生命,隻是會不時傳來一些疼痛的感覺。

“會痛就是受傷的意思,”擔心太宰治會痛,她還是鬆手放開他,凝著眉尖道:“傷口讓我看一下。”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奈奈不看也可以。”

太宰治開始轉移話題,道:“我們不是要回去跟五條悟彙合嗎?現在就可以通知人過來。”

他的身姿還是挺拔俊秀,繃帶纏縛在身體各處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額頭眼睛、頸部以及雙手小臂的位置都有。

要不是餘下的地方都被西裝和襯衫遮擋住,說不定她還會看見更多的繃帶。

以往貓沢奈奈都以為這些繃帶不過是黑貓太宰的裝飾,正如他所說是不能輕易離身的本體,需要時時更換準備大堆繃帶在家裡。

但貓沢奈奈沒想過,變成人後的太宰治繃帶遮擋下的皮膚可能布滿傷口。

以至於她隻是隔著繃帶抓住一下,都能感受到繃帶下麵的異樣情況。

“老師沒有通知我們過去,回程的事還不算著急,”貓沢奈奈壓著太宰治的肩膀在附近坐下,不放心說道:“我去護士站要一些繃帶和酒精,太宰先生不要到處亂跑。”

她邊走邊回頭留意太宰治的動靜,生怕他會突然變成貓咪或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離開。

幸好的是,太宰治真的乖乖坐在椅子上沒有離開。

他眼簾垂落下來,視線落在貓沢奈奈曾經握過一下的小臂,仍帶著淡淡的餘溫和不同的感觸。

“這種傷口不管也不會死……”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低聲自語:“明明我已經注意不要被她碰到身上其他地方了。”

偏偏是被貓沢奈奈發現這些傷口。

換做織田作犬怕是早就習慣他把自己弄成滿身傷痕的樣子,金蟒蘭波和銀狼立原也不是愛管這麼多的人。

隻有貓沢奈奈不同,讓她看見這些傷口肯定要擔心。

“太宰先生,我回來了。”

貓沢奈奈抱著一個急救箱跑過來,裡麵應有的東西正常都有。

消毒傷口的酒精碘伏、更換的乾淨繃帶以及趁手借來剪繃帶的小剪子。

“奈奈,”太宰治壓住貓沢奈奈的手,避開直視那雙紅潤溫和的眼眸,道:“這些我回去會處理,不用辛苦勞累你。”

她搖搖頭,態度難得堅定起來:“不行,我要親自看一下太宰先生的傷口才能放心。”

太宰治手臂上這麼明顯的傷口,她之前抱著貓咪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它受傷了。

“……”

“太宰先生的傷,我之前完全沒有察覺,”貓沢奈奈透著幾分失落,動作小心剪開繃帶一點點暴露出底下猙獰一道疊著一道的傷疤,最新的傷口還落在最上麵,“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傷痕?”

新傷疊著舊傷一層層落下來,血染沾染著繃帶內側的位置,外部透出來的些許顏色因為繃帶裹得夠厚,隻能勉強看出一些端倪。

“不小心摔一跤被樹枝刮了一下。”太宰治聲音很平淡,雙手上的繃帶都被貓沢奈奈剪除,想要隱瞞的事都暴露出來。

再繼續掙紮撒謊就顯得太過難看。

酒精沾濕棉花在傷口表麵輕輕擦過,傳來陣陣的刺痛感,太宰治凝著眉,有些想縮手避開貓沢奈奈讓人又痛又癢的處理方式。

“痛嗎?”她捧起太宰治受傷的手,擦著酒精落下涼意隨之而來又是火燒般的灼熱感。

貓沢奈奈鼓起兩頰,呼呼給他吹兩下,耐心解釋道:“這樣處理傷口吹一下會沒這麼痛。”

修長的手指屈著動了動,太宰治忍住想要撤開手的衝動,道:“隨便處理一下就好了。”

“變成人的身體與本體不同,”他緩緩說著貓沢奈奈不知道的事,“受傷不會互相影響,修養恢複都要以這樣的姿態才會愈合。”

所以沒有留意到他身上的傷口,不是貓沢奈奈的問題。

而是黑貓太宰身上本來就沒有傷口,自然也不會被她發現什麼受傷。

“太宰先生是因為怕痛,所以不經常變回來嗎?”

太宰治意味不明笑一下,道:“奈奈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貓沢奈奈拿著繃帶重新給他的手臂一圈圈纏繞上去,覆蓋遮擋住處理過的傷口,聲音有些乾澀道:“我不知道,太宰先生平時給我的感覺是無所不能的。”

就像沒有他不能完成的事,沒有他看不透的事。

“現在不是了?”

她輕輕應一聲,坦然說道:“現在還是。”

即便關於太宰治不知道的事情又變多了,但在貓沢奈奈心裡,太宰治和黑貓太宰都是她最信任也最依賴的人。

太宰治有些意外,問道:“為什麼?奈奈看見這樣的我不會覺得害怕嗎?”

他以為貓沢奈奈發現這些傷口、他一直隱瞞且不願意透露的話,層層以謊言加疊起來會讓她對自己倍感失望。

畢竟太宰治就是這樣的人。

他不是什麼霽月光風的君子和好人。

即便偽裝再怎麼成功,掩飾著自己的本性與過去做過的事,融入貓沢奈奈與其他道具靈魂當中成為他們的一員。

太宰治的本質也不會改變。

“害怕?”貓沢奈奈還在琢磨著自己包紮的繃帶是不是沒有完全還原太宰治的手法,詫異說道:“如果是傷口的話,我已經見過很多了。”

她自己的傷口、彆人的傷口,輕微的傷或是嚴重的傷。

貓沢奈奈的術式【請君勿死】是治療相關的能力,她不可能完全不去了解學習這方麵的知識。

較真說起來,太宰治手上的傷疤還不是她見過最猙獰恐怖的。

“……不是傷口,我是說自己隱瞞奈奈的事。”

他隱瞞欺騙貓沢奈奈許多的事,關於他的變人時間、關於手上的傷口以及回到道具空間意識其實是清醒的,隻是他一直不願意回應貓沢奈奈的聲音。

“太宰先生瞞著我的事,我已經知道一部分了。”

繃帶按照太宰治的習慣直接纏過半個手掌,她捏著太宰治的手指指尖,像過去捏捏貓咪肉墊一般,鄭重其事道:“還有太宰先生沒有告訴我的事,我也會慢慢去了解。”

她沒有要逼迫太宰治告訴自己所有的秘密。

“其他事都可以慢慢說,但是太宰先生的傷口必須要好好處理。”貓沢奈奈唯一不能忍耐接受的是太宰治無視自己的身體和創傷,整天跟個沒事人一樣撒爪開跑。

貓沢奈奈重視生命,同時也珍惜同伴。

當太宰治頂著這兩樣同時撞過來,她是真的無法再放任他保留自己的秘密。

“反正我說的話,太宰先生也不一定會聽進去,”她安安靜靜看著太宰治,幽幽說道:“那從今天起,我會一直盯著太宰先生的傷口上藥包紮,直到傷口好透徹底痊愈。”

“……還真是奈奈會說出來的話,”太宰治勾起嘴角,無奈苦惱說道:“真是讓人頭痛啊。”

雖然他變人的時間沒有開始所說的少,但想要自由自在全天候以人類的姿態生活還是不那麼容易。

“讓太宰先生頭痛也比讓我頭痛要好。”

她看著太宰治一手都是傷的時候,她也超級苦惱頭痛的。

藏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兩下,還不待貓沢奈奈把手機拿出來,醫院內部的咒力激蕩起來。

五條悟瞬間移動出現在他們麵前,難得斂起笑容,肅聲道:“奈奈,我們要立刻回去高專。”

“悠仁那邊出事了。”

由伏黑惠三人一起負責的英集少年院任務有異。

寄存在虎杖悠仁體內的兩麵宿儺不受控製跑出來,殺死了身體的主人——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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