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 / 2)

諸伏景光,警視廳公安部的警察,曾在幾個月前因為一樁涉及咒術界的案件與貓沢奈奈認識,共同抵禦過咒靈【真人】的追擊。

在經手了結久島海一案後,諸伏景光接到上層的命令潛伏進入某個危險且不安定的跨國犯罪組織。

明麵上他辭去警察的職業,斷開所有與身邊親人朋友的聯係,從此銷聲匿跡不再出現人前。

實際上諸伏景光已經通過警視廳公安部的情報網找到這個犯罪組織的外圍成員,通過接近他潛入組織搜集證據與情報。

拋卻姓名更名改姓的諸伏景光沒想過自己還有遇見熟人的一天。

當接頭人讓他跟蹤收集貓沢奈奈情報的時候,他的心情非常複雜且煎熬。

他知道組織想要貓沢奈奈的情報,肯定不是為了做什麼好人好事,但目標是潛入黑衣組織成為其中獲得代號的乾部核心成員,諸伏景光又不可能拒絕這個任務。

公安部刻意安排他的身份,抹除他過去幾年存在活動的痕跡就是為了讓他成功潛入組織接近黑衣組織的首領,從中套取重要的信息和情報。

要是連獲得代號這一步都無法完成,後麵的任務更是想都不用想。

化名上田中景的諸伏景光連同接頭人一起安排過來的任務搭檔,偷偷跟蹤貓沢奈奈和她身旁陌生的黑發男人。

關於貓沢奈奈的部分資料,接頭人早在他們負責跟蹤任務的時候就交給他們。

身高、體重、血型以及家庭住址,以前在杯戶高中的學習成績和擅長科目,升學考試的分數以及後來去了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信息都詳細記錄在幾頁紙上。

截止貓沢奈奈進入咒術高專,組織擁有的資料都是齊全完善,連她身邊的朋友鄰居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實在很難讓人往什麼好的方麵去想。

就他所知,咒術高專表麵是一所宗教學校,實際是咒術界為了培養咒術師苗子所建立起來的學校。

饒是黑衣組織的力量再怎麼手眼通天,他們的情報網也無法伸進咒術高專裡麵,調查貓沢奈奈的生活起居。

不知道貓沢奈奈是否察覺到組織的視線,她在升學考試結束沒多久就舉家搬進咒術高專,屋子裡的危險動物一個都沒有剩下。

隻餘下一個黑發紫眸看著二十多歲的男人幫她在並盛町看家。

諸伏景光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見情報組的人都無法收集來對方的情報資料就知道留守在並盛町的男人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一連失去貓沢奈奈行蹤好幾個月,在得知她可能會離開東京都前往大阪府,諸伏景光就接到黑衣組織的跟蹤任務。

事關拿到代號靠近組織核心,找出跨國犯罪組織的頭目,諸伏景光不僅不能隨隨便便敷衍了事,還要好好專心完成任務。

把自己完全融合上田中景的角色。

隻是他沒想到,不過半年沒見貓沢奈奈,她身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靦腆內向的性格變得冷漠無情,麵對真心關心她的人會出口說出傷人刺耳的話。

這樣的貓沢奈奈與他印象中,怕生內向卻不乏善良的樣子有了很大的改變。

諸伏景光忍不住喃喃:“奈奈怎麼變成這樣了?”

眼疾手快拍下幾張照片,重新縮回頭的組織成員河村好奇問道:“你剛才有說什麼嗎?”

他好像聽見這次任務的搭檔嘀咕了一句什麼。

不過由於炒麵店環境吵雜,上田中這家夥又刻意壓低聲音,導致他沒聽見他說的話。

“沒什麼,”諸伏景光回過神,轉移話題道:“我隻是在想貓沢奈奈身邊的男人是誰,老大好像沒有把他的資料給我們。”

此前從來沒有在貓沢奈奈身邊出現過的人,連組織的情報組都沒有察覺到貓沢奈奈身邊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能是什麼人,”河村低頭看著偷拍的照片,眼見底片快要沒有又從包裡拿出一個新的換上,“不是咒術師就是什麼小白臉。”

他們這樣的人是接觸不到什麼咒術師,隻知道組織的高層會與詛咒師聯絡,接著他們的力量方便組織內部行事。

反正詛咒師求財,組織最不缺的東西就是錢,一邊給錢一邊出力,組織跟詛咒師的關係自然不差。

“可是咒術師之間,身份不是平等的嗎?”

諸伏景光皺著眉,不再遮掩目光深深凝望著貓沢奈奈那桌的情況。

雖然距離間隔有些遠,不能聽得太清楚他們那邊的對話。

但零星的話語聲音傳來,昭示著貓沢奈奈與她身邊的男人關係並不簡單。

至少如果是普通的咒術師朋友,貓沢奈奈不應該表現出那種態度。

也有可能是在他們分彆的半年時間裡,她身上發生過什麼足以改變態度和性格的大事。

“誰知道他們什麼情況,”河村半點都不關心,翻了個白眼又繼續偷拍,說道:“擁有那種力量的怪物,身上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

他不關心這些,隻在乎順利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

組織讓他監視跟蹤貓沢奈奈,多收集關於她的信息情報,他隻要照做就好,不需要思考組織的大人物們是怎麼想的。

諸伏景光知道組織的外圍成員多數都不關心組織發下的任務具體有什麼目的,他們隻把自己當做完成任務的工具,安分不去多過問一句話。

他轉而用另一種方式引起河村的注意,說道:“他們剛才好像提到了式神,這是要記錄下來彙報給組織的情報吧?”

“原來如此,還是上田中你的反應快!”他都差點忘記組織不僅僅是要貓沢奈奈近來的照片和情報,還需要了解更多關於咒術界的事。

諸伏景光心底暗暗歎氣,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是正確的。

就算組織之前提供的資料就有【貓沢奈奈飼養的動物疑似式神】的結論,但這麼提醒村內注意他們的對話,還是有種對不起貓沢奈奈的感覺。

“上田中,他們快走了。”

河村匆匆潦草記錄下幾個關鍵詞,放下飯錢就追著貓沢奈奈他們跑出來。

擔心河村會亂來,諸伏景光連忙跟著一起追出去。

要是跟丟貓沢奈奈,到時候倒黴的人就是他們了。

……

“太宰先生,他們有追上來嗎?”

照著太宰治劇本表演過一通的貓沢奈奈,尷尬羞恥的情緒在離開炒麵店時消散許多。

她努力讓自己忘記丟人的一刻,假裝從來沒有扮演過什麼中二又過分的壞主人角色。

太宰治出了店門還在維持著小可憐的人設,落後貓沢奈奈幾步,一副想追又不敢追上去的樣子。

“當然是追上來了,”腦海裡的聲音卻興致盎然甚至染上幾分笑意,“他們還要跟蹤我們,自然不會這麼簡單放棄。”

或者說看見他們吵架鬨彆扭,身後的跟蹤者可能會更加急切想要靠近,試圖獲得更多的情報。

畢竟陷入爭吵的人,本身就很難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我們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貓沢奈奈看似走的堅定從容,實則完全不知道現在要往什麼方向走。

原本調查好關於大阪各處的美食小吃,這種情況下不能隨便進去品嘗美味。

擔憂記掛著跟蹤他們的人,貓沢奈奈連好好玩、好好吃的興致都打消大半,要不是太宰治還想玩什麼角色扮演的遊戲,她就要轉頭想辦法捉住他們了。

太宰治的聲音不溫不火,“奈奈想去什麼地方?你可以不用管他們,直接去自己想去的店。”

就算身後跟著一串小尾巴,也不影響他們在大阪逛吃逛喝。

貓沢奈奈完全可以先吃飽喝足吊著身後的人,最後再料理他們。

“太宰先生說的簡單,”她暗暗歎氣,道:“我都知道後麵有人跟著,怎麼可能繼續安心吃東西。”

而且她身上還背負著太宰治安排的劇本,沒有把人抓出來之前,她都要扮演著這個讓人彆扭頭痛的角色。

她假裝不經意扭頭看一眼,想要讓太宰治不用這麼拘謹跟在身後,她不是電視裡的貴族需要什麼仆人保鏢跟在後麵走。

轉念又想起太宰治的“遊戲”,她現在要是把人叫上來,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他的興致。

“那我們就直接把他們引去偏僻的地方,”刻意放緩放慢一字一頓說道:“乾脆解決掉吧。”

貓沢奈奈打了個寒戰,莫名開始同情後麵的跟蹤者。

引起太宰治的興趣是他們的不幸,但要是讓太宰治失去興趣,他們會更加不幸。

“咳、我們先把人抓住問一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吧。”

她默默加快腳步,跟著係統地圖引著身後的跟蹤者走向偏僻無人的地方。

附近沒有一般民眾,打起來也不需要擔心會傷及彆人。

太宰治壓住她的肩膀,低聲笑道:“準備好了嗎?”

貓沢奈奈表情一僵,艱難緩慢點頭。

比起同情身後的跟蹤者,她更應該同情一下自己。

上了太宰先生的船,再想拒絕下來就困難了。

她深深吸一口氣,聽著腳步聲逐漸靠近,一把推著太宰治壓在身後破敗的危牆上,冷漠道:“你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式神,難道還想來乾預我的事嗎?”

身高一米六一的貓沢奈奈為了壓住太宰治,本想踮著腳努力與他平視放狠話。

可是看著俊秀臉龐上充盈著笑意的鳶眸,她又忍不住覺得臉頰發燙,羞恥與無措的心情洶湧上來讓她不知道手腳該往什麼地方放。

“我沒有這麼想過,”他的聲音語氣都在示弱,暗藏著擔憂與關懷,隱隱透著種急切想要向她解釋清楚的感覺,“我隻是擔心你,奈奈。”

太宰治拉著她的手落在自己的領帶,低頭俯在她耳邊,以氣音笑道:“要用力抓著這裡才行。”

努力踮起腳尖才抬高些許視線,想要與太宰治平視還差著七八公分,她踉蹌著後退一步,被太宰治壓在胸前的手被迫拽住他的領帶,猛拉著人低頭靠過來。

貓沢奈奈慌了一下,張口想要解釋:“我……”

“噓!”太宰治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微笑著道:“奈奈隻要繼續下去就好。”

不需要向他道歉。

隻要繼續把這場戲、這場表演接下去就好。

她愣了愣,凝著眉小幅度點頭,聲音抬高幾分:“我需要一個式神關心嗎?式神隻需要做好式神的工作,其他的事都不是你該管的。”

“你要是做不好,下次我會直接換彆人跟過來。”

五指收攏拽住高檔絲滑的領帶,貓沢奈奈不再試著踮腳讓自己看起來更高大威猛一些,而是選擇把太宰治的視線拽下來拉低與她平視。

一貫溫潤柔和的無害紅眸斂起情緒,顯出幾分冰冷無情。

太宰治靜靜看著貓沢奈奈的神色,突然輕笑了一聲。

她疑惑不解看著他,按照劇本這時候應該是太宰先生說話。

久久沒有按照劇本說出自己台詞的太宰治,安靜凝望著她,嘴角克製不住勾起笑意。

貓沢奈奈緊張地左右看看,確定身後的人沒有跟得太緊,這時候的他們還不用太過投入表情,隻要說話的聲音和語氣有幾分意思就行。

“太宰先生?”

她又踮起腳,主動靠近太宰治耳邊,小聲說道:“輪到你了。”

不會是忘記台詞了吧?太宰先生自己準備的劇本,居然也會忘記台詞。

“換成彆人?”太宰治偽裝到眉眼神色間的表情一轉,委曲求全的小可憐瞬間變成深不可測的大人物,“那可不行……”

還不等貓沢奈奈疑惑為什麼台詞變了,他直接一抬手把她反過來壓在牆上,低聲道:“奈奈不可以離開我身邊。”

她愣愣抬眸看著太宰治近在咫尺的臉龐,低頭靠近過來的距離,連對方的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

拽著領帶的手指無措鬆了鬆,隻差一點就會讓領帶滑出手心。

太宰治神色不動,語氣帶著幾分偏執又極其自然,道:“我才是奈奈最值得依賴的式神。”

緊張無措的心情舒緩些許,貓沢奈奈鬆了口氣,聲音還有些發虛道:“你這是要以下犯上嗎?”

果然臨時改台詞也是太宰先生的劇本。

要是平時的太宰先生絕對不會自稱是式神,他們都知道太宰治是係統帶過來的道具靈魂,並不是咒術界的特殊動物式神。

不過太宰先生一聲招呼也不打,突然給自己改台詞,她真的差點要慌了手腳。

“太宰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強撐著語氣,努力配合太宰治一時興起更改的劇本,心裡止不住發虛。

這樣臨時更改的劇本,真的不會出現什麼漏洞嗎?

“我當然知道了。”他低低笑了聲,在貓沢奈奈莫名其妙的表情中拉著她的手解開臉上的繃帶。

雪白的繃帶散落下來,他拿起這些繃帶輕柔又嫻熟給貓沢奈奈纏繞上一邊眼睛的位置。

他說:“我在獨占我的主人。”

她茫然眨著眼,再接不上太宰治的話。

纏帶纏繞在臉上帶著輕微的壓迫感,寬闊的視線減少一角,縱使不是完全無法視物,但習以為常的存在驟然少去部分,難免會讓人心生不適。

她蹭著靠近太宰治,在他刻意配合著低下來的頭顱邊,緊張兮兮問道:“我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說?”

能想到一句以下犯上,已經是貓沢奈奈的極限。

混亂的大腦想不出什麼用來罵人的話。

拽著領帶的手指悄悄鬆開,她摸了摸臉頰上的繃帶,十分不解太宰治的本體怎麼給她纏上了。

她又不是沒有繃帶就覺得自己是在裸.奔的太宰治。

乍然擋住她一邊眼睛的舉動隻會讓她迷茫且不適應,感覺視線都變得狹窄許多。

不過……

“太宰先生沒有色差,”她忍不住小聲泛著嘀咕,“我還以為太宰先生整天纏著繃帶,皮膚會出現顏色分層。”

雖說太宰治多數時間都是以黑貓的形態出現,小動物也沒有什麼需要防曬的理由,但他們是有皮毛和鱗片保護自己的皮膚,不像人的身體需要依靠衣服遮擋厲害的紫外線。

“奈奈一直以為我纏繃帶是為了遮膚色嗎?”

太宰治學著她以氣音說話,“奈奈有什麼問題,其實可以直接過來問我,不需要揣在心裡偷偷亂想。”

他是整天纏著繃帶,但精通纏繃帶保護自己的人,自然不會讓皮膚出現什麼特殊的顏色分層。

不然他每天更換繃帶,豈不是一直要對準膚色格外白的地方去纏。

貓沢奈奈連連點頭,看著太宰治被自己抓得皺皺巴巴的領帶,頓時一陣心虛試圖快速把領帶上的褶皺給重新抻平。

太宰先生的領帶看起來好貴,被她抓成這樣皺皺巴巴的樣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燙平回來。

“不過奈奈也真是無情,”他幽幽歎了口氣,壓著貓沢奈奈的肩膀,說道:“明明在醫院裡就看光我的身體,現在卻又說出這樣冷漠傷人的話。”

她睜大眼睛,震驚道:“我看光了太宰先生的身體?”

什麼時候的事,她自己都不記得。

“是啊,”太宰治哀怨著點頭,說道:“某個負心人親手脫了我的衣服,看光我的身體,現如今又要說出這樣的話。”

“嚶嚶嚶、實在太讓人傷心了。”

貓沢奈奈都不知道自己是震驚太宰治的劇本更新太快,自己的CPU跟不上他的速度,還是要反思回憶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不知道的時候看光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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