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下雪的冬日圍著被爐,所有人一起熱熱鬨鬨吃著火鍋。

想要燙什麼食材都可以自由下手,想吃什麼都能自己行動,火鍋就是這樣可以熱鬨開心聚在一起吃的料理。

“奈奈什麼時候買了螃蟹?”太宰治看著鍋裡泛著雪白鮮嫩色澤的蟹腿,有些意外他好像沒看見貓沢奈奈去商店街買螃蟹。

她習慣用公筷給太宰治碗裡夾了一條燙熟的蟹腿,解釋道:“最近網上購物不是很方便嗎?我在網上定了三隻北海道的鬆葉蟹寄送回來。”

上次她跟織田作犬去北海道的時機不好,鬆葉蟹一年中最鮮美的季節已經過去,即便買到螃蟹帶回來也不是那麼美味。

所以她想這次正好趁著時節好,網上買三隻鬆葉蟹回來嘗嘗,要是網上購物的質量不差,以後都可以網絡上買再寄送回來。

“網上購物?”立原看一眼筷子間夾著的蟹腿,感慨道:“原來現在網絡已經這麼便利了嗎?”

他以為網絡上能買賣咒具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

沒想到這種生鮮類的食物都能這麼方便,而且品質看起來並不差,正正是鬆葉蟹最新鮮美味的時刻送貨到家。

“網上購物……”織田作之助想到什麼,筷子頓一下慢慢道:“我之前在網上買到一本帶注釋的寫作技巧舊書,裡麵寫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令他受益匪淺。

比起光看原版的晦澀深奧,多了注釋的舊書更容易讓人接受其中的內容。

“織田君喜歡寫作嗎?”沢田奈奈友好笑著問道:“以後是想要成為家嗎?”

“不、我隻是想試一試寫,”織田作之助端著清酒杯,幾杯下肚臉色絲毫沒有變紅,平靜道:“談不上什麼成為家。”

所謂的家,至少是能用寫賺取稿費可以養活自己的人吧。

這點對於織田作之助來說還太早了,他自認隻是隨便寫點東西練手,實在稱不上什麼家。

“可以寫出自己想寫的故事已經很棒了,”沢田奈奈毫不猶豫捧場笑問:“織田君以後寫出新的故事,我也可以成為你的讀者嗎?”

織田作之助臉上泛起淺淺的笑意,點頭道:“當然可以。”

像這樣平平淡淡與朋友聚在一起的日子,平靜寧和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是難得珍貴的放鬆休息時間。

比起什麼派對、什麼節日,隻要這樣吃著火鍋、喝點清酒,不在乎什麼用餐禮儀,可以慢慢吃、慢慢聊的時間,已經非常能令人滿足。

平靜且舒服溫暖的冬日火鍋。

“呼……”蘭波捧著味增湯吹拂上麵的熱氣,眼簾垂落下來模糊些許視線,聲音幽幽問道:“太宰君剛才說要拿給我們看的東西是什麼?”

去閣樓翻找半天,雙手空空帶著神秘的笑容下樓,讓人摸不清他到底準備了什麼東西放在閣樓的隱蔽位置。

“蘭波先生這麼快就等不及想知道嗎?”

太宰治慢條斯理吃下碗裡的蟹腿,嘴角揚起神秘而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這可是我精心準備好久的驚喜。”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看向太宰治。

或好奇或平靜的目光集中在太宰治身上,貓沢奈奈心底莫名湧起一股微妙的預感,試圖阻止道:“太宰先生準備驚喜,我們還是等吃完飯再看吧?”

至少好好把這頓飯吃完,維持住此刻的心情。

“現在拿出來也沒關係吧?”立原喝了幾口清酒,臉頰泛著些許紅色,帶著幾分酒意與興致。

他有些喝醉了。

不太擅長喝酒的少年,相比較其他喝起酒來遊刃有餘的大人,淺嘗幾口就容易上頭。

同樣是不擅長喝酒的人,貓沢奈奈直接選擇喝果汁,她和沢田奈奈都沒有喝酒,桌上的清酒都是給幾位變成人的男士。

他們維持小動物形態的時候,幾乎沒怎麼沾過酒,難得這次全員都變回人形就溫了瓶清酒,配著火鍋淺酌幾口。

織田作之助放下酒杯,道:“我也有點好奇太宰準備的驚喜。”

嘴上說著好奇,聲音卻平瀾無波沒什麼特殊的波動起伏。

不過這也是織田作之助平時說話的語調,他們沒什麼人覺得彆扭詫異。

“既然大家都這麼期待,”太宰治放下筷子,站起身笑道:“那我就提前把東西拿出來吧。”

貓沢奈奈伸手想拉住他,弱弱喊道:“太宰先生……”

“怎麼了?”他輕笑一聲,彎下腰與少女對視,“奈奈想來幫忙嗎?”

鳶色眼眸在溫暖的燈光暈染下泛著溫柔細碎的光,嘴角彎起的弧度淺淡兩分,但是相較剛才的興味與神秘,此刻的笑容顯得更加真實。

她聲音卡在喉嚨裡,看著青年臉上淺淡柔和的笑意,心口再次鼓動跳躍起清晰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觸及著鼓膜讓人心緒都不禁慌亂起來。

“要來嗎?”太宰治向她伸出手。

落在膝上的手指痙攣一下,遲疑著緩緩搭在麵前修長的手上。

太宰治握緊她的手,輕輕一用力把人拉起來,道:“麻煩奈奈陪我再去一趟閣樓了。”

“……啊、”貓沢奈奈輕輕應一聲,順著太宰治牽引的力度往前走,腳步一前一後走過玄關的走廊,走上台階一步步往上,“太宰先生,準備的驚喜是什麼?”

過分安靜的空間,連心跳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彆扭不自在的心情悄然升起,她忍不住出聲道:“我之前回來好像沒看見太宰先生準備什麼東西,是在我回去高專的時候準備的嗎?”

太宰治拖長聲音,賣著關子道:“奈奈想知道嗎?”

她輕抿一下唇,遲疑著點頭。

要說不好奇,自然是假的。

但要說特彆好奇,又似乎不是那回事。

現在的貓沢奈奈比起好奇太宰治的“驚喜”是什麼時候準備,更不明白胸口慢慢加速的心跳意味著什麼。

月色透過窗戶揮灑下來,在麵前的青年身上披落一層清輝光華映得本就俊秀出色的五官更加耀眼。

紅眸映出太宰治的側顏,嘴角微微勾起幾分弧度,注意到她的視線還會回頭看過來,輕笑問道:“奈奈等不及想提前知道嗎?”

偷看打量的視線被當事人抓到,她慌張低頭躲開視線,假裝自己沒有一直盯著太宰治的臉,含糊著應聲:“嗯。”

她清了清嗓子,逼著自己不要躲開太宰治的目光,道:“因為感覺太宰先生經常會出去,沒什麼時間準備什麼賠罪的禮物。”

或者說之前離開的太宰治真的會有什麼準備賠罪禮物的概念嗎?

放在閣樓的東西,說不定隻是太宰治一時興起準備的東西。

“是沒有什麼時間,”太宰治並不否認她的話,“但真心想要做什麼事,時間總能擠出一點。”

他拉著貓沢奈奈爬上閣樓,從容指引她看向窗戶的位置。

莫約半米高的東西外麵蒙著一層白布,月光照射在上麵投落淡淡的影子。

“那就是太宰先生準備的東西?”她微微側頭看向太宰治。

握著貓沢奈奈的手還沒有鬆開,掌心處的繃帶染上皮膚的溫度,兩種不同的觸感同時落在掌心與感知係統。

眼簾輕垂視線落在交握的掌心,緩緩眨一下眼又抬眸看向太宰治。

他牽著人走近窗戶,食指豎起抵在唇邊,微笑著道:“想要提前知道驚喜秘密的奈奈小姐,看過以後一定要好好保密,不然這對其他人來說就不是驚喜了。”

“我會的。”太宰治這般神秘的做派,令她都不由緊張起來。

手指微微屈起縮一下,不經意間碰到對方微涼的皮膚溫度,連忙恢複原來的姿勢動作,假裝自己沒有動過一下。

“奈奈看了我的秘密就要成為我的共犯,”他捏住白布一角,笑吟吟道:“在秘密真正揭露之前,誰也不能告訴。”

低緩優雅的聲線擦過鼓膜帶來細膩微癢的感覺,好像連耳朵都要變得發燙。

貓沢奈奈莫名開始緊張起來。

眼睛看著太宰治的手指一點點掀開白布,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心跳一點點加碼跳躍,直到看見白布下的木雕真麵目,她一時間陷入茫然的情緒。

“這是太宰先生在外麵買回來的嗎?”

他笑容滿麵搖頭,道:“不,這是我親手做的。”

貓沢奈奈的迷惘越發深重,看著出自太宰治之手的木雕甚至隱隱覺得看久了有些恐怖。

不能說太宰治的手藝不好。

隻能說他的藝術太過超前並不是貓沢奈奈可以欣賞的範圍。

“太宰先生做的這個,”她艱難咽了咽口水,問道:“是有原型的嗎?”

為什麼……這麼像咒靈?

要不是確定麵前的木雕沒有散發出咒靈的氣息,看著也是普通的木雕,她可能連匕首都忍不住拔.出來。

“有啊!”太宰治笑吟吟點頭,道:“原型就是我們,蘭波先生的蛇、織田作的狗還有立原君的狼,最後是代表奈奈的兔子,有沒有感覺很像?”

這個、居然是以他們為原型做的木雕嗎?

怎麼說呢?非常超前的藝術,也是非常超前的動物形象。

“是、是有點像。”她乾笑兩聲,原本不明緣由加速的心跳迅速平複下來,耳朵不僅不覺得發燙甚至開始覺得閣樓的溫度有些太低,風好像要透過閉緊的窗戶吹到她身上。

太宰治顯然很高興,還興致勃勃問道:“奈奈覺得哪一個最像?”

既然是有原型的雕刻,肯定是想要追求跟原主的相似程度。

她虛弱出聲:“誒……”

猶豫不決看著超前的動物藝術木雕,左右為難衡量又抬眸看一眼太宰治,小聲道:“我吧?”

“我覺得兔子跟我還挺像的。”

硬要找的話,還是能找到一些相似之處,比如說她們的眼睛都是圓的。

“我也覺得兔子跟奈奈最像,”太宰治顯然得到滿意的回答,掀開的白布重新給木雕蓋上,抱起重新恢複神秘感的木雕,道:“我們下去把這個給他們看吧。”

半米高的木雕重幾十斤,需要太宰治雙手托著抱住才能穩穩當當下樓。

“對了、織田作出門的時候,我拜托他去買了紅薯回來。”

貓沢奈奈跟在他身後一步,看著他輕側過頭笑意盈於臉上,黑發天然帶著些卷曲淩亂,她站在高處的台階忍不住悄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微微一愣,鳶眸輕眨兩下,微微側身扭頭看向身後的少女,笑著問道:“奈奈是想摸我的頭嗎?”

她連忙縮回手,試圖解釋道:“啊、不是,我……”

“男孩子的頭不能隨便亂摸,”他揚起眉,笑吟吟說道:“摸了可要長不高的。”

貓沢奈奈忍俊不禁道:“太宰先生明明已經是成年人了。”

“難道成年人就不能再長高了?”太宰治搖搖頭,拖長聲音道:“日本男性成年的年齡是十八歲,但我十八歲以後還長高了幾厘米。”

“咦、太宰先生十八歲以後還長高了嗎?”

她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在太宰治頭上比劃兩下,又低頭看看腳下的台階,沉思道:“太宰先生已經有一米八了……以後還會長高嗎?”

本來太宰治比她高二十厘米,已經是她不時需要昂頭看著對方的身高,要是繼續長高到五條悟的身高,豈不是以後她都要換上鞋跟高的鞋子才能站在太宰治身邊。

想著想著,她突然反應過來。

“太宰先生也經常摸我的頭吧?”她認真說道:“這麼說來,女孩子的頭也是不能隨便摸的。”

二十歲還是有可能長高的。

要是經常被摸頭徹底沒有長高的機會怎麼辦?

“好像是呢?”太宰治輕笑著道:“要是奈奈以後長不高怎麼辦呢?”

他故作沉吟,緩緩笑著道:“隻好辛苦一些我們照顧奈奈了。”

踩著拖鞋的腳步穩穩當當走下樓梯,太宰治還不忘開玩笑道:“彆擔心,我們幾個身高都還夠,關鍵時刻可以借一點給奈奈。”

“借一點給我?”她追下去兩步,不解道:“身高要怎麼借?”

身高是每個人自己的身體長度,又不是什麼能隨便出借的東西。

又不是借錢借東西,借過來用了可以隨時還回去。

“隻要我們幾個都站在奈奈身邊,覺得奈奈矮的人就會被我們俯視,”太宰治裝著一本正經說道:“這樣不是能從氣勢上找回來嗎?”

“這算什麼啊,”她嘀咕著抱怨一聲,道:“太宰先生你們都站在我身邊,豈不是顯得我更矮了。”

她原本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身高又不代表武力值,就算她個頭沒有真希小姐和真依小姐高,可一米六一又不影響對付咒靈。

“誒?原來奈奈是不喜歡我們變回人形嗎?”最後的三兩步台階,太宰治大步跨著輕輕鬆鬆跳下去,道:“我還以為奈奈不討厭我這樣呢。”

“我沒有說過討厭太宰先生變回人形,”貓沢奈奈抿著唇,拉住他的衣服,小聲道:“不管你們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討厭的。”

無論太宰治想要選擇一直維持貓咪的形態,還是保持人形呆在並盛和高專行走,她都不會介意或是討厭什麼。

從一開始起,他們就是她認定的重要同伴。

重要的同伴所做的事,怎麼可能會讓人討厭。

“再說、摸我頭最多的人不是太宰先生嗎?”她話鋒一轉,小聲嘀咕道:“要是我以後都長不高,最大的原因不是在太宰先生嗎?”

蘭波先生變成人形的時間和次數都不多,黃金蟒的狀態基本不會摸她腦袋,立原先生和織田作先生偶爾會變人,但受到時間限製幾乎都是相隔好長一段時間才會變人。

摸她頭的次數都是簡單可以數過來,唯有太宰先生總是會變成人形行走,不時摸摸她的頭發像在摸小動物一樣。

“說得也是,”太宰治思量片刻,笑著道:“要是奈奈以後長不高,我就一直陪著奈奈把說你矮的人都氣回去吧。”

他歪頭笑著道:“我比奈奈高二十厘米,人類男性最帥氣的身高哦。”

貓沢奈奈一時被他的歪理噎住,水潤潤的紅眸輕垂纖長如小簾子的眼睫半覆住柔和美麗的紅色,歎氣無奈笑道:“真不知道該不該說高興。”

雖說靠著身高把人都氣回去的話很孩子氣,但話中隱藏的意思卻讓她不禁想勾起嘴角。

她努力壓了壓嘴角的笑意,再次借著樓梯的便利伸手摸摸太宰治卷曲略顯淩亂的黑發,試圖板起臉道:“從今天起,我要把太宰先生摸過我的次數都摸回來。”

腳步輕盈跳下樓梯,貓沢奈奈越過太宰治身邊向客廳的方向走去。

“欸——?”太宰治滿臉不敢置信,跟著她身後道:“我不是說過會幫奈奈出氣嗎?”

“太宰先生不是也說過現在的身高是人類男性最帥的身高嗎?”她雙手背在身後,故意走在太宰治身前幾步不去看他的表情,忍著笑意道:“既然是最帥的身高,那一直維持這樣也挺好的。”

這次輪到太宰治被她的話噎住。

要不是知道奈奈不清楚他跟中也認識的事,他都要以為她是幫著小矮子借機“報複”他當年嘲笑中也身高的事。

客廳傳出來的光照亮過道走廊,她停住腳步站在光亮無法照到的陰影位置,低頭輕挽一下耳邊的鬢發,聲音很輕道:“反正我是不會繼續長高了,太宰先生也要跟我一樣才行。”

半垂落的眼簾輕抬起來偷看一眼太宰治的神情,他似乎被少女的話驚愣住,鳶色的眼眸在光線並不明亮的地方看著有些深沉,抿著上揚的嘴角加深幾分笑意,輕聲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這次就勉為其難答應奈奈一回。”

她不會變,他也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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