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微笑著道:“就算奈奈沒有術式,本身的咒力也不會消失,最多是特級咒術師的等級重新降回一級。”
幾乎可以跟五條悟相媲美的咒力量,放眼整個咒術界都是相當厲害的程度。
他輕笑一聲,摸了摸貓沢奈奈的頭發,道:“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我能從咒靈變回來都是因為奈奈,”係統開始對於墮落汙染化的道具都是主張消滅,要不是貓沢奈奈堅持要救回他,銀狼立原就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再活過來,“我不會反對她的行動。”
作為貓沢奈奈的道具靈魂、夥伴,他們絕對支持她的任何行動和想法。
“……謝謝大家,”她輕抿一下唇,忍住差點要掉下來的眼淚,再次抬眸道:“哥哥,我想回去救花見先生他們。”
救回他們留在過去的朋友們。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問道:“我要怎麼做?”
回到過去這種事,他隻知道時間係的異能者可以做到。
但回溯時間的異能者不一定能回到七八年前的時間,而且跳躍時間無法帶人,僅憑著時間異能者的能力根本無法對抗魏爾倫。
“哥哥什麼都不用做,”她低頭撥轉懷表的分針,時間一點點倒轉,他們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我們可能不會一次成功回到正確的時間……”
她聲音頓了頓,要是這個【過期的時間回溯器】無法帶他們回到中原中也十六歲以前的時間,剩下留在倉庫裡上鎖的時間回溯器,係統肯定不會開放權利給她。
“一次不夠就多回去幾次,”太宰治晃了晃手裡的懷表,七八個一把被他抓在手裡,低笑道:“這裡還有足夠多的試錯機會。”
她微微睜大眼,再次看向係統倉庫發現不知何時上鎖的道具都被解除限製。
立原掩著唇,壓低聲音咳一聲道:“太宰先生剛才把鎖打開了。”
雖然他不知道太宰治是怎麼做到開係統的鎖,但有倉庫裡的這堆餘量,至少不用擔心貓沢奈奈無法回到自己想要回去的時間。
“啊、太宰從以前就很擅長這個。”織田作之助一副恍然想起的樣子。
開鎖什麼的。
隻是以前都是有實物的鎖孔,這次特彆一些是係統倉庫的鎖。
“謝謝治先生,”貓沢奈奈眉眼間染上的愁緒很快舒展轉為笑意,“這樣我們就有足夠多的試錯機會。”
係統沉默看著號稱係統內部最新款的道具安全鎖,簡單三兩下被太宰治破解。
等它回去就要投訴,什麼最新款、最高效安全的道具鎖,居然一下就被非係統的人破解了。
“從現在起,係統會關閉一切輔助功能。”
冷淡的係統機械音停頓片刻,“我不會說什麼祝福的話,隻要你自己不後悔就好。”
就算它再想要阻止也沒辦法阻止,隻能想辦法降低主係統可能責罰貓沢奈奈的可能。
“我不會後悔的,”貓沢奈奈輕抿嘴角,展露出一抹淺淡的溫和放鬆笑意,“花見先生他們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在中原中也沒有時間來醫院探望她的時候,都是旗會的人自發代替中原中也抽時間跑過來。
他們甚至相互之間沒有說好,隻是看著有空閒就跑一趟醫院,一個個提著重複的圖畫書和水果尷尬地麵麵相覷。
旗會的人不僅是中原中也的朋友,更是她很重要、很珍惜的朋友。
【過期的時間回溯器】表麵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光芒,照亮他們六人的身體和麵容,直接帶著他們回到屬於中原中也的過往。
……
時空轉換,貓沢奈奈他們的身體突然出現在半空。
直直向下墜落,風呼嘯著吹起他們身上的衣服和頭發。
蘭波及時變出亞空間墊在他們腳下,貓沢奈奈伸手拉住消除亞空間,差點直接墜落下去的太宰治,“治先生,還好嗎?”
術式無效化會消除一切術式相關的能力。
太宰治自然不可能被亞空間接住,他幽幽歎一口氣,道:“我感覺不太好。”
貓沢奈奈反應過來,這樣懸在半空拽著手腕的動作很容易把手拉脫臼。
鎖鏈是咒力延伸操控的金屬物,沒辦法用來捆住太宰治。
她選擇直接把人抱起來,道:“治先生收一收腳,不可以碰到下麵的亞空間。”
要是太宰治再把她腳下的亞空間消除,他們就要直接摔下去了。
“好哦,”太宰治乾脆應下,甚至笑吟吟道:“奈奈可要抱緊我。”
一米八一的大高個掛在貓沢奈奈不過一米六一的身高上,看得中原中也頓覺牙酸,他飛過去用重力一拍太宰治,道:“給我自己飛起來站好!”
術式無效化的能力無法消除重力異能。
他倒是沒想過第一次在太宰治身上使用重力是幫他飛起來。
中原中也一臉晦氣,轉眼看向腳下的風景:“這裡是擂缽街的上空?”
沒有明顯的時間標記物,隻這麼看都不知道他們回到什麼時候的過去。
太宰治垂下腿,術式再次消除蘭波的亞空間。
他一手拉住貓沢奈奈的手,一手環住她的腰,讓她將身體重量都倚靠過來,歉意開口道:“抱歉,我又不小心把亞空間消除了。”
眉眼很快染上笑意,他輕聲說道:“奈奈這樣暫時靠著我沒問題嗎?”
貓沢奈奈轉頭從他的臂彎往下看,距離地麵近千米的高度摔下去怕是會直接變成肉餅,她心有戚戚點頭道:“麻煩治先生了。”
要不是治先生拉住她,亞空間消除這下都要直接墜下去。
身前靠著的懷抱帶著些許硝煙的味道,她悄悄抬眸看向太宰治,從這個角度看得最清晰的是他的脖頸和鎖骨。
微微敞開的領口和纏繞著繃帶的脖頸,帶著些許無言的脆弱感。
喉結在繃帶下微微突起,說話和吞咽的時候都會上下滑動摩擦過繃帶,繃帶的結扣落在頸側不起眼的位置。
似乎有什麼熱度悄然從臉頰、耳廓升起,溫溫燙燙比太宰治的懷抱還要熱。
她想抬手給自己扇扇風,手一動就牽拉起太宰治握著她的手。
修長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帶著些許粗糙的繃帶摩擦過皮膚留下淺淺屬於太宰治的體溫。
“怎麼了?”鳶色眼眸溫柔輕垂,裡麵點綴著些許星光和貓沢奈奈的模樣。
她微微紅著臉,搖搖頭道:“沒什麼。”
糟糕、臉上的溫度好像在升高,是他們飛太高距離太陽太近了嗎?
“讓奈奈自己飛會比較好吧?”中原中也黑沉著臉,一手落在貓沢奈奈肩頭,重力延伸覆蓋過去。
混蛋太宰,用他的異能來勾引他的妹妹!
他就不該對這個人放鬆一絲警惕。
“說、說得也是,”貓沢奈奈一副被抓包的樣子,慌慌張張倒後退出太宰治的懷抱,反手貼住紅透的臉頰,支吾道:“兩個人一起好像有些太熱了。”
她好像真的要被太陽融化了。
“奈奈,我們下去找人問問時間。”中原中也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率先向著地麵俯衝而去。
她輕應一聲,回頭看向太宰治,道:“治先生……”
太宰治毫不在意,笑著揮手道:“奈奈先下去吧。”
他其實也不是特彆著急。
半空中的風揚起太宰治的外套下擺,他不緊不慢仿佛走在自己的道路上,閒適自然順著無形的路開始往下走。
貓沢奈奈拍了拍臉頰,緩和過臉頰紅透的不知名熱度,簡單適應一下重力身體如同遊魚一般自由輕靈向下飛去。
擂缽街的棚屋錯落高低,她不過一晃眼就不見了中原中也的身影。
她左右轉頭看看,視線範圍右後方看見一抹熟悉的赭色卷曲頭發。
她略鬆一口氣,還以為跟丟了人。
“哥哥!”身體輕盈落地,不過一邁腿重力減輕過重量的身體就會輕飄飄想要向上飄起,她連忙穩住身體跟上前麵的身影。
雙手插兜的赭發少年回過頭,奇怪皺眉道:“你在喊誰?”
貓沢奈奈輕眨兩下眼,遲疑看著似乎變小許多的“中原中也”,悄悄比量一下他們的身高,驚訝道:“哥哥,你變小了?”
不止身高還有頭發的長度,麵容看起來也青澀許多。
“哈?”赭發少年眉頭高高挑起,生氣道:“什麼變小?我可是還在生長期!”
彆說不會變小,他還會長得更加高大!
“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人?”少年中也皺眉看著她,沉下聲道:“這裡是擂缽街,不是給你們這些外來人遊玩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光看衣著打扮都知道跟他不是一路人。
“擂缽街?”貓沢奈奈回頭看一眼,淩亂搭建起來的棚屋和水管越靠近中心,位置越向下陷落。
她恍然看著少年中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年少時期的中原中也看錯了。
“抱歉,我好像是不小心認錯人了。”她輕凝起眉頭,彎起靦腆無害的歉意笑容,頂著少年中也警惕的神情後退兩步。
“……把不認識的人認成自己的兄長?”少年中也並不怎麼相信她的話。
貓沢奈奈有些苦惱要怎麼跟少年中也解釋。
要說認錯也不完全是,她隻是看錯中原中也的年齡段,把過去的人當做是他。
“想不出來解釋的話嗎?”少年中也主動踏上前一步,神色越發冷淡道:“這裡是抗爭地帶,你來這裡就沒有人告訴過你什麼嗎?”
關於擂缽街以及擂缽街的抗爭地帶。
她看起來並不是完全沒有鍛煉過的人,但肌肉確實不是很明顯,身上也沒有什麼武器。
“抗爭地帶?”這下真的是涉及貓沢奈奈的盲區,她疑惑反問:“抗爭地帶是什麼意思?”
之前中原中也不是說這裡是擂缽街嗎?怎麼會又多出抗爭地帶的名詞。
少年中也上下掃她一眼,語氣不冷不淡道:“這裡是幾個勢力經常爭鬥的地方,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趕緊離開這裡。”
人確實看起來有些可疑,但他也不是見人就會動手。
在沒有發現她對羊的危害之前,他都不會主動攻擊沒有武力值的人。
少年中也轉身離開,發現她猶豫一會又跟了上來。
“你跟上來乾什麼?”鈷藍色眼眸瞥她一眼。
貓沢奈奈遲疑著道:“中、不……你說的勢力有港口黑手黨嗎?”
“有,”少年中也不動聲色應下,他聽到自己名字的首發音,“除了港口黑手黨還有羊、GSS和高瀨會。”
藍眸留意著她的神情,打算看出什麼異樣。
結果發現她一臉茫然應聲,“原來還有這樣的組織啊……”
除了港口黑手黨,其餘的組織勢力一個名字都沒聽過。
“你是屬於什麼組織的?”她差點直接喊出中原中也的名字,看著少年中也隱隱警惕起來的神色,她有些苦惱。
要怎麼跟他解釋自己沒有惡意呢?
還是說不需要解釋,直接離開這裡。
“看了這個標誌,你還不知道嗎?”少年中也把手稍微從口袋抽出來一些,露出手腕間的藍手環,道:“我是羊的人。”
貓沢奈奈眨眨眼,小聲問道:“有這個標誌的人就是羊的人嗎?”
看著沒有什麼特彆的手環,想要仿造也很容易。
少年中也打量著她真的是一無所知的樣子,徹底打消警惕奇怪問道:“你幾歲了?”
“二十一歲,”她誠實說道:“我已經成年了。”
雖然看臉可能不是太像,但她確實已經成年了。
“成年也不要在擂缽街四處亂逛,”少年中也眸光淡淡掃過牆角陰影裡的位置,僅以一身少年姿態無聲嚇退覬覦貓沢奈奈的人,“這裡很多人販子,女人和小孩都是他們的目標。”
他率先邁步向著擂缽街外圍的地方走去,準備先把誤入這裡的人送出去。
“人販子?”貓沢奈奈凝蹙起眉頭,不解問道:“那不是犯罪嗎?為什麼不把他們交給警署?”
“沒用的,”少年中也反應十分平淡,道:“送進去很快又會出來。”
橫濱的警署並不是什麼特彆好的地方,這裡的執法力度很低,麵對逃離監獄的人很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算把人販子送進去,很快又會逃出來再次對擂缽街的孩子、女人下手。
“這裡的警署都不管嗎?”貓沢奈奈無法理解,低聲道:“警察先生不是會保護我們嗎?”
作為曾經被警察保護過的一員,貓沢奈奈對警視廳的警察都有很高的天然好感。
“你不會是外麵來的吧?”少年中也詫異道:“橫濱以外的地方。”
但凡她在橫濱多住幾個月都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猶豫著點頭,應下道:“可以這麼說,我住在東京的並盛町。”
“沒聽過,”少年中也對於橫濱以外的地方都不熟悉,“不過你要是東京的有錢人就趕緊回去吧。”
橫濱並不是她能呆得住的地方。
“有錢人……啊!”貓沢奈奈突然想起,兩個世界之間的錢幣是不同的。
她手忙腳亂翻出零錢包,欲哭無淚發現自己又重蹈以前的覆轍。
隻有硬幣是可以用的,紙質的錢幣在這個世界都不可以使用。
她撐著額,低低歎氣道:“怎麼辦……”
又沒有錢用了,這回可沒有蘭波先生提供的書給她賣。
“你在這裡亂走什麼?”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腦袋被按著壓一下,來人低嘖一聲道:“擂缽街是什麼能亂走的地方嗎?”
她都不怕把自己走丟了。
少年中也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來人。
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區彆隻在身高和頭發的長發,麵容上更像一個成熟的男人。
“啊、哥哥,”貓沢奈奈混不在意摸摸頭發,回頭乖乖說道:“我們在這裡沒有錢用。”
中原中也皺眉看一眼她零錢包裡的紙幣,道:“你這錢怎麼回事?”
連人像都印錯的□□,隨便放在零錢包真不怕出事。
“我們用的錢都是這樣的,”貓沢奈奈困擾著道:“可能是因為曆史發展不同,我們的錢不一樣。”
“喂、”少年中也略顯急促喊一聲,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粗鄙無禮,彆扭改一下用語道:“你們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