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折騰著回去客房以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尋常人來溫泉旅館會打的兵乓球、溫酒月下淺嘗對飲都沒什麼時間折騰,貓沢奈奈換下泳衣衝洗過身體,準備擦乾頭發就休息。

乾燥柔軟的毛巾搭在細軟濕潤往下滴著水的長發上,她微微側頭細細擦拭著頭發,眼前是雙手背在身後,一臉蠢蠢欲動的太宰治。

她有些無奈開口問道:“治先生,有什麼事嗎?”

他一直坐在她麵前盯著她看也看不出花,還不如直接說自己想乾什麼。

“奈奈擦過頭發之後還要吹對吧?”太宰治拿出藏在身後的吹風筒,笑得甜蜜說道:“我來幫奈奈吹頭發吧?”

“治先生要幫我吹頭發嗎?”她驚訝眨眨眼,有點想要拒絕。

但是……

戀人鳶色的眼眸如同浸著深色的蜜糖,閃閃亮看著她一臉期待蠢蠢欲動的樣子。

她輕歎口氣,轉身背過身道:“治先生要小心一點,不要把頭發吹焦了。”

以太宰治讓人堪憂的自理能力,她其實挺擔心他會把她頭發吹出焦糊的味道。

他平時自己洗頭都不會用吹風筒,連毛巾都懶得用一直都是任由頭發自然風乾,要不是她看不過眼想著幫他吹一下,他都不會管不吹頭發有什麼後果。

現在突然說想幫她吹頭發,多少讓人有些懷疑又是他心血來潮之下的行為。

“奈奈放心,我一定會很小心的。”他笑吟吟說道。

輕快的聲音讓人莫名生出更多的擔心,貓沢奈奈暗暗安慰自己就算太宰治吹糊頭發也不要說太重的話,怎麼說也是他第一次積極做這種事,應當予以鼓勵。

壓在發頂的毛巾被取下放在一邊,吹風筒啟動的呼呼風聲在身後響起,出風口落在距離頭發的一段距離,太宰治先用手護著粉白色的長發感受一下風的熱度再落在細軟的發絲上。

溫暖的風吹拂過頭發,出乎貓沢奈奈意料,落在發絲上的溫度恰到好處,頭皮被手指按摩輕撫過的動作讓人昏昏欲睡。

她捂住唇小聲哈欠,困意止不住上湧。

“奈奈困了嗎?”身後是太宰治的輕聲試探。

她輕輕點頭,小聲道:“有一點。”

長發被一點點細致溫柔對待,手指穿過發絲讓熱風均勻吹拂帶走發上的濕潤水分,鳶眸輕垂落在纏繞著指間的長發,低頭輕輕落下一吻。

“我的技術是不是特彆好?”他笑著問道:“讓奈奈有一輩子都離不開我的衝動?”

聽著他略帶得意和邀功的聲音,她忍俊不禁道:“是啊,治先生的技術特彆好讓我下半輩子都離不開治先生了。”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太宰治的技術真的特彆好,她總覺得這樣被他捧著長發一點點吹乾的感覺格外舒服愜意。

“奈奈以後的頭發都交給我來負責吧?”太宰治興致勃勃說道:“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像今天一樣這麼溫柔對待奈奈。”

她笑著應一聲,道:“好啊,不過我可能要改成兩三天麻煩治先生一次。”

女孩子的長頭發要是當真像太宰治的短發一樣每天清洗,這也太過麻煩了。

突然想起貓沢奈奈洗發頻率的太宰治恍然應一聲,道:“交給我吧,不管奈奈什麼時候洗澡,我都會負責的。”

“嗯、嗯?”她困倦點頭一下,才反應過來太宰治的話不太對勁,“治先生是負責我洗頭發以後的吹乾,不是負責我洗澡。”

她可不敢讓太宰治負責她洗澡。

“有什麼關係嘛,”他試圖混淆其中的意思,撒嬌著道:“洗頭發和洗澡是一樣的,我們可以一起洗乾淨再互相給對方擦身體吹頭發,不是嗎?”

貓沢奈奈一下精神起來,立刻說道:“完全不一樣!洗澡和洗頭發怎麼能混為一談?”

她輕瞪他一眼,嘀咕道:“治先生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明明開始還是吹頭發,說著說著突然又變成洗澡洗頭發,要是她一個不注意應下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東西交出來,”她向太宰治攤開手,努力板起臉道:“不要等我自己來搜。”

太宰治攏了攏整理好她蓬蓬鬆鬆散發著淺淡花香的溫暖發絲,一臉無辜道:“奈奈想要什麼東西?”

“我整個人都是奈奈的,”他關掉吹風筒放去一邊,擺出大大方方的樣子,道:“奈奈想找什麼可以隨時來找。”

貓沢奈奈一時陷入疑惑,自己是不是太過以小人之心揣度太宰治誤會了他。

他輕眨兩下眼睛,主動湊到她手邊,牽起她的手落在衣襟上扯開些許,語帶笑意問道:“要找嗎?我可以脫光衣服哦。”

低沉優雅的嗓音輕笑一聲俯在她耳邊,道:“脫光光讓奈奈摸什麼地方都可以那種。”

呼出的灼熱氣息落在耳朵尖,她連忙紅著臉往後一躲,轉開視線道:“我怎麼可以摸、摸治先生的身體……”

她又不是什麼癡女。

“可是我很期待,”低低的喘息落在她耳邊,太宰治刻意壓低幾分的聲音帶著笑意,道:“說不定奈奈真的可以在我身上搜到什麼……到那時候,我就任由奈奈處罰。”

貓沢奈奈一手抵住他的臉,耳朵和半邊身體都開始發酥發麻,故作鎮定道:“既然治先生說身上沒帶什麼,我這次就相信治先生。”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說道:“我們快點休息吧。”

她是不敢繼續跟太宰治深入探討什麼處罰的話題。

總感覺氣氛在往危險的方向走去。

“奈奈真的不來看看嗎?”他十分遺憾,試圖勸說貓沢奈奈再考慮一下,道:“說不定真的可以在我身上找到什麼東西哦?”

他故意拎著浴衣的袖子抖了抖,明顯可以讓人聽見有什麼東西在袖口裡落下晃動。

貓沢奈奈堅定拒絕,甚至準備推著她的床鋪被褥推開到距離太宰治一米開外的位置。

“奈奈這是乾什麼?”太宰治哭笑不得,道:“就算不想搜我身,我們也不用分開睡吧?”

明明前一天晚上他們還是相擁而眠,怎麼今晚還要拉開距離。

貓沢奈奈披散著長發,轉頭看他一眼,道:“我睡覺其實不大老實,可能會踹到治先生,所以想著分開會好一些。”

“奈奈這個借口也太爛了吧?”他跟著推動被褥靠近她,道:“我們一起睡這麼久,完全沒有發現奈奈的睡姿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雖說以前都是貓咪的形態呆在貓沢奈奈的房間,但不也同樣是同房三年時間。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睡著是什麼樣子。

“是最近才發現的,”她胡亂扯著借口道:“我睡覺好像會說夢話,靠治先生太近會吵醒你。”

“對了、治先生不是也說昨晚一直都沒睡好嗎?肯定是因為我說夢話吵到了治先生。”她再次挪著被褥逃跑試圖拉開距離。

太宰治故意歎息一聲,道:“我倒是想奈奈晚上會說點夢話,最好是能把自己心裡的想法都告訴我,可惜奈奈睡著太乖了,我都不忍心吵醒你。”

他們繞著房間轉了幾圈,要不是隔壁房間沒有住人,她真的要擔心半夜被隔壁的鄰居敲門讓他們安靜一些。

“我們不可以按照以前一樣休息嗎?”她胡亂撥開擋在眼前的發絲,無奈停下動作喘一口氣。

弓著腰蹲在和室這麼點大的地方跑幾圈,她身上都要開始熱起來。

太宰治體力比她還要稍差一點,低沉緩慢的性感喘息一聲聲在安靜的和室響起,聲音透著萬分委屈和不解道:“奈奈真是過分,我們明明都在一起了,為什麼還要分開睡?”

他直接坐在亂糟糟皺成一團的被子上,手撐在身後微微仰著身體道:“我們可是交往中的情侶啊!”

“就算是交往中的情侶也沒有我們進展這麼快,”貓沢奈奈揉了揉微紅的臉頰,鬨這麼一通,她算是徹底精神起來,“我覺得我們應該稍微克製一些。”

比方說不要這麼著急睡在一起,或是想要更進一步的靠近。

“為什麼要克製?”遮擋著鳶眸視線的黑發被他一手撩起來,月色透著和室的紙門穿透進來留下些許的光,太宰治正好落在月光照耀不到的位置,低聲道:“奈奈不想跟我再親密一點嗎?”

他低低笑一聲道:“我可是時刻都想跟奈奈再親近一點。”

強烈的渴望幾乎要燒過他的理智,光是這麼看著心愛的女性就想把她融入骨血再不分開。

“我、”她支吾一下,視線不敢看向太宰治,小聲道:“我也會想跟治先生親近,但這麼快……”

會讓她很不安。

好像感情一下子變得熾烈起來。

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後,她確定自己是真心喜歡太宰治,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但太宰治之前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特彆不同和在意。

一切的改變似乎都是從他們交往以後開始,太宰治變得極其黏人,不吝嗇說些惹人臉紅的羞恥話,不是想親就是想抱。

她當然不是排斥太宰治的親吻和擁抱,隻是這樣虛浮落不著實處的感情讓她無法確定太宰治真正的心意。

他像是因為她的表白而妥協跟她在一起,本身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她。

“我其實很不安……”

她緩緩低垂下頭,輕飄飄的發絲散落下來遮擋住視線,“治先生是不是真的因為喜歡我才跟我交往?”

太宰治微微一怔,看著月光籠罩身體披上一層朦朧輕紗的戀人,她埋著頭避開他的視線,落在被褥上的手指卻不由收緊。

指節用力得指甲蓋都在泛著白,抓皺手下的被子麵料留下幾道抓痕指印。

他站起身一步步靠著貓沢奈奈,看著視線範圍內出現的腳,她的眼睫輕輕一顫沒有再繞著太宰治逃跑。

“傻姑娘,你到底為什麼會認為男人想抱自己不喜歡的人?”他輕輕擁抱住她,雙手環著她的身體拉著她靠進懷裡,低聲歎息道:“我要是真的因為奈奈的告白才答應在一起,現在也不會因為想抱奈奈想得骨頭都要發痛了。”

他以戀人的目光看待貓沢奈奈,自然希望跟她更親近一些。

不想這會造成她的不安,讓她覺得自己的感情來得太過虛浮。

“……我沒有說治先生不在意我,”她聲音很小,靠著太宰治的頸窩,低低述說著道:“治先生因為我選擇留在這個世界,我知道自己和織田作先生都是治先生很重要的人。”

他們都是牽絆著他留在這個世界的重要羈絆。

但這真的是愛情嗎?她忍不住這麼懷疑,或許太宰治隻是因為不想她的注意落在其他人身上從而答應她的交往請求,本身並不是出於同樣的愛戀情感才答應交往。

“我不想治先生是因為我喜歡你而喜歡我,”她輕仰起頭,柔軟的唇瓣觸碰貼近太宰治的下頜,聲音恍若呢喃自言自語:“我想要的是同樣對等的感情。”

而不是占有欲或出於渴望留下她的注意而生出類似愛的情感,裝出愛著她、渴望她、無法離開她的模樣。

隻要一想到太宰治並不是真的喜歡她,窒悶的心口就會泛起酸澀沉悶的感覺。

不是出於喜歡與愛意的交往是不正確的。

如果太宰治真的隻是因為她的話而答應交往,那麼他們從開始就錯了。

“奈奈想要同等的感情,”太宰治側了側頭避開她的輕吻,手下卻用力收緊抱住她的動作,“我跟奈奈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過他要貪心許多。

不止想要貓沢奈奈全部的愛還想要她全部的注意和視線,分毫都不要離開他身邊,要一直一直注視著他。

過於沉重的愛戀讓他無比渴望觸碰心愛女性的身體,他無時無刻不都在渴望著貓沢奈奈。

隻要一想到貓沢奈奈有可能離開他身邊,心臟就如同被螞蟻噬咬過一般。

不能麵對貓沢奈奈遲早會離開他身邊,早晚會跟另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在一起遠離他身邊。

太宰治知道隨著他們幾個變人的時間越來越長,其實已經不太合適再居住在一起。

蘭波和織田作之助、立原都在一年前借著宿舍位置不夠的理由搬出貓沢奈奈的宿舍,除了平時白天都會呆在一個房間做自己的事,晚上都是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唯有太宰治沒有要自己的房間,他跟著織田作之助一起搬出來,借口自己可以跟織田作一起擠擠,實則每晚都會偷跑出來。

以貓咪的形態溜到高專宿舍外的林間,趴在可以看見貓沢奈奈房間的位置,幾乎一夜無眠閉著眼睛休息。

第二天再裝著睡不夠的樣子,耍賴呆在她的房間補覺。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非常病態卻完全不想改變。

在貓沢奈奈沒有喜歡上彆人之前,他可以接受這樣不遠不近靜靜看著她,偶爾和身體大腦意識不和諧的尾巴會違背自己的想法悄悄勾住貓沢奈奈的手腕,以這種隱秘的形勢滿足自己的貪婪與渴求。

“我想要跟奈奈一直在一起,”他輕輕挽起貓沢奈奈耳邊的長發,雙唇安靜貼著柔韌順滑的發絲,不似之前刻意壓低誘惑她的聲線,“沒有什麼事物可以分開我們,沒有彆人可以奪走奈奈的目光和愛慕。”

此刻的太宰治格外真誠,低聲向自己不安的愛人述說心底隱秘晦澀的不好想法。

他主動剖開自己的心臟展示給貓沢奈奈。

“要是奈奈不喜歡我,我還可以忍耐一下。”

不能保證忍耐到什麼時候,在不願傷害奈奈的情況下,或許最後他會獨自回去道具空間沉睡也或許他會拉著奈奈一起沉睡。

他知道貓沢奈奈有多麼渴望活著,但他無法忍受她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在麵對另一個世界的織田作之助,他隻要看見他安穩活下來就知足了。

有武裝偵探社的工作,可以正常寫自己想寫的,照顧收養回來的十幾個孩子。

他可以毫不避違說那個世界的織田作之助比其他世界的織田作之助過得都要好,除了跟他從來沒有認識過,那個織田作之助的生活很好。

牽扯著他繼續活著的心願完成,太宰治懷抱著回歸安靜的良夜永眠的心情從港口大樓墜落,徹底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奈奈喜歡我就一定要對我負責,”因為貓沢奈奈莽撞想要救人的心願,他的意識出現在新的世界,不同的力量體係不同的世界觀,他會覺得這個新世界有趣卻也無法拒絕重歸永眠的誘惑,“我是因為奈奈而存在,因為奈奈而留在這裡,沒有奈奈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微涼的唇落在她的肌膚吻過每一寸,“不可以離開我身邊、不可以不看著我。”

太宰治是因為貓沢奈奈的“需要”而繼續留在這個世界。

貓沢奈奈成為他繼續逗留活著的人間的理由。

“要是奈奈繼續懷疑我,”他拉著貓沢奈奈的手壓在心口的位置,低聲說道:“我會難過得死掉。”

他的心臟為貓沢奈奈而跳動。

汗水染濕鬢角順著肌膚滑落沒入頸間,她緊緊抓著太宰治的衣服,執著抬起濕潤的眼眸看向他,問道:“我一直看著治先生,治先生也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在她心裡有著另外一個隱秘的惶恐。

道具靈魂的轉生與她的轉生是不一樣。

在她百年以後,太宰治或許會回到道具空間繼續沉睡。

【一段雪白的繃帶】會輾轉流入彆人手裡,到時候是不是會有彆的人重新召喚他出來,成為太宰治最重要的羈絆。

那或許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比她還要熱情、比她還要開朗,她身上的一切特質都會吸引太宰治的目光。

他會喜歡上彆的女孩子。

光是這麼想想,心口的酸澀麻木止不住開始蔓延。

明知道這隻是假設、明知道百年以後的事,太宰治有權喜歡上彆的女孩子。

但她還是會忍不住難過不安。

他們的生命特質是不一樣的,正如太宰治所說他死後會回歸道具空間,再次祈願召喚出來身體又會重新歸於年輕的巔峰狀態。

可她做不到返老還童,在戀人恢複年輕以後,或許她連站在他身邊都會惹來旁人異樣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就算她不在意,太宰治真的會不在意。

“我死去以後,治先生會喜歡上彆的女孩子嗎?”她咬緊下唇,壓抑住喉間想要溢出的喘息和低吟,“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晚一點再喜歡上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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