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緊緊抱住她,貓咪撒嬌一般在她的頸間蹭來蹭去,微涼的皮膚蹭走她身上熱燙的味道,控訴道:“太壞了、真的太壞了,你的治君都要被弄壞了。”
“彆亂說,”她臉頰發燙抱住他的背安撫著輕拍,靜靜陪著他把高漲的情緒冷卻下來,心虛道:“是治君不好在先。”
要不是太宰治貼著她的唇要親不親,還一直說想親問著能不能親,但就是不行動她怎麼會一直堵住他的嘴。
太宰治咬住她的耳廓輕磨,不甘心說道:“我不管,奈奈要對我負責。”
她忍著陣陣傳來的發軟酥麻感,低聲道:“治君再這樣,我們今天都不用離開植物園了。”
應該克製冷靜的時候,他偏要繼續弄這樣的小動作。
“反正我不會像治君一樣出糗,你要是想今晚都住在這裡躲著植物園的保安巡邏就繼續搗亂。”她咬著下唇,低低哼一聲。
太宰治安靜片刻,若有所思開口道:“這樣好像也不錯……”
隻要躲過閉園以後的保安巡邏,他們可以呆在這裡一晚上,第二天再裝作新入園的遊客想辦法混出去。
以前連鶴見川和集裝箱都可以當家的太宰治,完全不怕在植物園露宿一晚。
“什麼不錯?”貓沢奈奈立刻警惕起來,拍撫著他後背的手落在腰上掐著肉一擰,采取強製冷靜手段:“我可不想一晚上都呆在植物園。”
想也知道這裡晚上會有多少小蟲子跑出來。
貓沢奈奈不怕凶惡的敵人,但蟲子真的是她沒辦法接受的事物。
一想到長著翅膀會四處亂飛的小蟲子,她就開始頭皮發麻,渾身都要覺得發癢。
“嘶……”
太宰治小聲抽氣靠著她,控訴道:“太狠心了,奈奈的治君真的要被弄壞了。”
什麼高漲的情緒和欲望直接被貓沢奈奈捏著腰肉一擰冷卻大半,太宰治幾乎要整個人蔫巴掛在她肩上跟著走,嘟嘟嚷嚷在她觀賞植物的時候不停念叨這個有毒、那個花語是詛咒。
出於某種難言的心虛與愧疚,她一直忍耐著太宰治的念叨,直到他們來到可以采摘蘑菇的園區,原本蔫巴掛在她肩上靠著她移動的某人一下精神起來。
他神采奕奕幾乎放著光要撲進去找顏色豔麗看著不妙的毒蘑菇,忍著他一路的貓沢奈奈一手拽住他的衣領,警告道:“不許亂采蘑菇,知道嗎?”
尤其是那些可能出現在園區角落的毒蘑菇,絕對不允許太宰治用手去碰。
“真的不可以嗎?”鳶眸可憐巴巴看著她,太宰治語氣激昂試圖鼓動她道:“奈奈不會覺得看見漂亮的毒蘑菇,很有想要一口吃掉它們的衝動嗎?”
她冷淡回答:“我不會。”
在一般情況下,貓沢奈奈比任何人都要惜命怎麼可能主動作死吃毒蘑菇。
越是顏色豔麗的蘑菇越可能有毒,甚至連一些長相平平無奇看著無毒的蘑菇可能也帶著毒素。
鐮倉植物園的蘑菇園區可供遊客自行采摘不超過一斤蘑菇,但貓沢奈奈不會分辨蘑菇毒性,所以她乾脆選擇商店街被采摘下來經過簡單處理包裝的可食用蘑菇。
“治君要是想吃蘑菇,我可以給你做很多蘑菇,”她加重語氣說道:“但這裡不可以。”
剛精神不久的太宰治垂著頭重重歎氣,又一次像沒有澆水的植物一樣蔫巴下來。
她突然有些不忍,說道:“要是治君不采這裡的蘑菇,回去我給你做蘑菇和螃蟹的料理。”
她之前見過有用蝦肉填充口蘑蓋上芝士焗烤的料理,蘑菇可以跟螃蟹同吃,把蝦肉換成蟹肉應該也是相通的。
不止是口蘑,超市還有許多好吃的蘑菇可以煮蘑菇奶油濃湯,平時一般都是加蛤蜊進去,這次專門滿足太宰治的愛好可以試試把蛤蜊換成蟹肉。
“治君乖一點,”她左右看看附近沒有人留意他們的動作,偷偷親一下太宰治的唇,道:“回去給你買北海道的鬆葉蟹。”
他緩緩眨一下鳶眸,模糊隱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悄悄加速鼓動。
不是由他控製著加速或放慢的心跳喧鬨聲。
他因為貓沢奈奈不甚熟練的彆扭羞赧安撫而心跳悸動,破開一個漏洞的心臟似乎都在逐漸被甘甜的蜜水灌滿填充完成,即便破開的位置還在源源不斷往外泄露負麵糟糕的情緒,但隻要有這份溫柔填補進心口的關切愛意,他似乎多少能看見一些這個世界值得他留戀的地方。
“好、”太宰治眸光輕垂,嘴角揚著柔和的笑意,輕輕應聲道:“說好了,奈奈要一直給我做蘑菇和螃蟹的料理。”
貓沢奈奈無奈說道:“我說的是從植物園回去以後,不是每天都這樣吃。”
就算武裝偵探社的薪水相當能看也不可能承受得住他們每天都吃北海道空運過來的鬆葉蟹。
這東西本來價值就很高,還有時令性需要從北海道空運過來。
“奈奈剛剛才說過的話,這麼快就要反悔嗎?”太宰治故作姿態,幽怨說道:“我就知道人不如新,奈奈跟我交往還沒有多久就開始厭倦我了。”
她捏住太宰治的臉一扯,氣笑道:“我要是這麼容易厭倦治君,根本不會給你買什麼鬆葉蟹。”
北海道的鬆葉蟹一直都是貴價貨,他們離開港口黑手黨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有錢,太宰治還想一直吃價格昂貴的螃蟹,吃不了一周他們家就要進入財政危機。
看著太宰治主動彎下腰讓她扯著臉,沒有絲毫反抗的動作,隻是幽怨又可憐看著她。
“……不過普通的蟹肉罐頭還是可以多吃一點,”貓沢奈奈氣消些許,妥協退讓一步,道:“但治君吃過蟹肉以後一定要喝薑湯,不許給我跑。”
要是不節製太宰治吃螃蟹,他肯定會把身體吃壞。
至少在薑湯這一塊,她是絕對不能妥協。
她主動鬆開手,給他揉了揉臉,問道:“經常吃螃蟹就要經常喝薑湯,可以嗎?”
太宰治乖乖點頭,鳶眸安靜看著她,突然問道:“奈奈會一直喜歡我嗎?”
“這是什麼問題?”她奇怪看他一眼,輕哼著道:“治君這麼讓人放心不下,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不管。”
貓沢奈奈會一直喜歡太宰治。
但她不擅長直接說出這種表白的話,隻能委婉又彆扭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精於謀算人心讀懂所有人想法的太宰治唯有在麵對貓沢奈奈的時候會不自信,無法確定她會一直把視線停留在他這樣的人身上,或許某一天貓沢奈奈就會覺得他再也無法忍耐而離開。
可至少在這一刻,在以前相處的每分每秒,他都確定貓沢奈奈的注意都集中在他身上,她的愛意不會直接宣諸於口卻足以填補他內心破開的漏洞。
“奈奈要一直對我負責。”要一直看著他,一直留在他身邊。
不然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真的會死掉。
當一直填補著內心漏洞的人離開,或許就是太宰治無法繼續忍受這個世界的一天。
“我不對你負責還有誰對你負責,”貓沢奈奈軟軟哼一聲,主動牽起太宰治的手往他一直很想進的蘑菇園區走,小聲咕噥著道:“治君總是讓人放心不下,看少一會都怕你已經吃掉毒蘑菇。”
她可不敢隨便放開太宰治的手。
上一次接受太宰治推開她的事實,這個人連給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她要一直看著太宰治不讓他隨便亂跑、隨便亂來,免得一放手人就去到她永遠無法到達的另一個世界。
“我在奈奈心裡是這麼不可靠的人嗎?”他捂著心口,故作傷心說道:“好懷念以前可愛又聽話的奈奈醬。”
貓沢奈奈瞪了他一眼,拍掉他試圖偷偷伸向蘑菇的手,道:“長成不可愛的樣子真是對不起啊!”
她就是這樣越長越不可愛的女孩子。
誰讓太宰治落她手裡,以後想跑都不會給他機會跑。
“沒關係,奈奈這樣也很可愛,”太宰治若無其事縮回手,笑著道:“不管奈奈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子。”
“隻是沒有以前可愛對嗎?”貓沢奈奈翻過園區內的可食用蘑菇辨彆說明牌,嘟嘟囔囔道:“我不跟以前比,我都已經是大人了,為什麼還要跟以前比?”
想著想著還是覺得有些氣,再次回頭打斷太宰治不安分的小動作,“治君也沒有以前可愛了!”
他們之間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變得不可愛。
“男孩子不可愛也沒關係哦?不過……”
太宰治話頭一轉,在她狐疑的神情下輕笑說道:“我還是比較想當奈奈心裡最可愛的男孩子。”
她臉色微紅,輕斥道:“不知羞恥。”
“唉、當年還是不該把奈奈交給中也照顧,”太宰治惋惜搖頭,說道:“不過跟在小矮子身邊一年,奈奈就把中也的習慣都學過來了。”
以前的貓沢奈奈要坦誠可愛多了。
會哭著問他是不是不要她了?當時覺得窒悶難受的心情,現在再回想起來,戀人淚眼朦朧縮在他懷裡哭得停不下來的樣子真的很想讓人再“欺負”她一次。
最好是在床上哭得停不下來還要纏著他不放。
貓沢奈奈突然打了個寒顫,警惕地左右扭頭。
太宰治微笑問道:“怎麼了嗎?”
“……沒什麼,”她困惑摸了摸手臂,嘀咕道:“可能是衣服穿少了吧。”
哎呀、戀人這樣警覺的樣子也很可愛。
藏著身後看不見的大尾巴亂晃的太宰治低頭親親她的臉頰,笑道:“冷的話我們就早點回去吧。”
她乖乖點頭,牽著太宰治的手道:“好,我們回去買口蘑和螃蟹。”
鬆葉蟹需要上網預定沒有這麼快,不過普通的螃蟹還是可以在商店街或是超市買到。
想到什麼的貓沢奈奈連忙補充道:“要是做的不好吃,治君也不準挑食!”
她之前沒試過這麼做,不知道把蝦肉和蛤蜊換成蟹肉會不會好吃。
他笑著應聲道:“隻要是奈奈做的料理,我都會全部吃完。”
從以前起就是這樣,太宰治從來不會挑剔貓沢奈奈做的料理,不管她做成什麼味道都會全部吃下去。
以後他們也會這樣一直生活在一起。
貓沢奈奈隻管做她想做的料理,太宰治都會負責全部吃光。
以前的相處方式,今後也會一直延續下去。
不改變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