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可憐的他。
“三弟,你坐馬車還是騎馬?”秦澤雙臂抱胸,扭頭問道。
秦昊忙打起精神,露出爽朗的笑容:“這天氣見好,自然是騎馬。”
秦澤點點頭,示意安順去牽馬。
隨後就跟在福元圓上了馬車。
“誒,大哥你咋不騎馬……”
秦昊摸摸鼻子,看了眼用背影回複他的大哥,從安順手裡接過韁繩。
停了一夜的雨,天雖陰陰沉沉,但到底官道通了,眾人心情輕鬆不少。
走了約摸小半日,到了午膳時分,尋了一處平地停下歇腳。
午膳用的是在驛館打包的乾糧,眾人隨意填了肚子,不打算耽擱時間繼續出發。
“公子,”去路邊小溪洗手的銀寶回來時,麵色沉重,“小的見對麵不遠處的村子,似乎有些狀況。”
福元圓聞言:“怎麼了?”
“好像有不少村民坐在田埂邊哭。”
距離不算近,銀寶隻是依稀聽到哭聲,但那哀慟的氣氛,隔了老遠仍能感受到。
秦澤和福元圓互視一眼,正欲說話,就聽青衣少女道:“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
眾人朝她看去。
“我們清水縣這個月一直接連不斷地下雨,我聽阿爹說下遊有些村子被水淹了。”
“毀了許多農田,”青衣少女皺了眉,“阿爹為了此事和何縣令爭執過幾次,希望何縣令儘快救濟這些村子,奈何何縣令總說阿爹危言聳聽,最後就是因為這事將阿爹下獄了。”
秦澤擰了眉:“我們到那邊去看看。”
待靠得近了,清晰可見田埂邊分散地坐著不少人,個個神情呆滯地望著田地,愁容滿麵。
哭聲斷斷續續,讓人心都揪緊了。
眾人下車走了過去,走到最邊上的一對夫妻身邊,秦澤開口問詢。
那對夫妻看著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妻子懷裡抱著一個約摸四五歲的小女孩,小女孩似乎哭紅了眼,低聲道:“娘,囡囡餓……”
年輕丈夫見到秦澤問話,神色間有些緊張瑟縮,但說話條理分明:“村裡遭了洪水,不少人家裡屯的糧食都被衝走了。”
“這田地被淹了,怕是對來年開春種地影響很大,村民們都難過極了。”
洪水衝刷農田,對土質的養分影響極大,對靠田吃飯的村民們來說,比割了他們的肉還叫人痛苦。
耳邊一陣陣的哀嚎聲,讓人心生戚戚。
秦澤吩咐安順:“去把我們帶的乾糧全部拿出來,給村民們分了。”
言罷,又與年輕丈夫繼續問起村裡的細節。
這個村子叫下河村,是清水縣轄下的一個村。
年輕丈夫本是個貨郎,帶著媳婦四處遊走,以販賣貨物為生。
因為有了孩子,夫妻倆覺得奔波的生活對孩子成長不太好,便有了心思找地方定居下來。
於是攢了錢在下河村買了房子,又買了兩畝地,準備安安生生過日子。
哪知卻遇上了這樣的天災。
洪水衝走了家裡存儲的糧食,還把好不容易買下的田地毀了泰半。
“洪水是半夜發起來的,”年輕丈夫提起那一夜仍心有餘悸,“村裡人都急慌慌地往上河村跑,幸得沒有人員傷亡。”
下河村位於下遊,是清水縣的村子中最遭殃的地方。
福元圓聽得歎息一聲,看著不遠處正在將乾糧掰碎給懷裡孩子吃的年輕妻子,轉頭問銀寶:“咱們可有帶點心出門?”
銀寶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