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綠柳推開門,輕輕地進了裡屋,對斜倚在榻上閉目養神的福元華屈了屈膝,“側妃娘娘又過來請安了。”
福元華似是沒聽見,過了好一會兒才撩了撩眼皮,沒精打采地張了口:“不見。”
最近她身子總是懶洋洋的,整個人抬不起精神頭,一日裡有半日需得躺著歇息才能好些。
如果不是今日慧貴妃派來診脈的太醫說她並無大礙,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身子不適,她自然懶得與人交涉,便沒心思和福元青見麵。
然而綠柳卻道:“娘娘,側妃娘娘說有幾句重要的話跟娘娘說。”
福元華擰了眉,抬眼覷了綠柳一眼,閉上眸緩緩地吸了口氣,才擺擺手道:“傳吧。”
福元青進了裡屋,被屋內濃濃的熏香嗆得輕咳了兩聲,她抬眼向榻上望去。
福元華憊懶地挨在床邊,看著她的眼睛比往日少了幾分神采。
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聲。
“見過娘娘。”
福元青禮數周全。
“大姐起吧,”福元華隻覺渾身無力,懶懶問道,“綠柳說大姐有幾句要緊的話要說?”
沒有心思和福元青多說,她隻想聽完福元青的話後再睡會兒。
福元青點點頭,靠上前在福元華身前的矮墩坐下。
“聽聞娘娘身子不適,元青頗為擔心,是以過來請安。”
福元青聲音輕輕,目光落在福元華的臉上。
“本宮沒事,”福元華回望,“太醫剛過來看過診,不過是換季心燥,喝些湯藥就好了。”
福元青心中卻幽幽一歎。
福元華此刻麵色蠟黃,即便敷了厚厚的脂粉,亦掩蓋不住那份憔悴。
這怎能是沒事?
“那就好,”福元青微笑,“元青擔心娘娘,沒事就好。”
言罷,她抬眼道,“元青有幾句話想單獨和娘娘說。”
福元華抬抬手,示意屋裡伺候的婢女下去。
“王爺這段時日待娘娘極好,”福元青不疾不徐地慢聲道,“元青聽聞無論多忙,王爺必然每日都來娘娘這裡,時時送各種美食佳肴過來,委實羨煞府裡的一眾妾室。”
福元華勾了勾唇角。
王爺愛重她,府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就連外頭,而今也傳開了去。
“元青好奇,”福元青將她的神色儘收眼底,“王爺是不是一日不落地每天都和娘娘一道進膳?”
“那是自然,”提到王爺,福元華精神稍微恢複了些,“王爺不僅每日都回來本宮這裡一道用膳,而且每日都會親自準備有趣的吃食和本宮分享。”
“原來是這樣啊,”福元青點點頭,臉上溢著笑,“王爺對娘娘好,元青即是羨慕又是高興。”
“時候不早,元青便不擾著娘娘休息了。”
她站起身,盈盈福了福,離去前忽而道,“娘娘可還記得幼時咱們姐妹倆養過一陣的那隻小白貓?”
這話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留下福元華一臉茫然。
福元青出了院子,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順著花園緩緩走著。
“娘娘,”緊隨在後的翠枝不解問道,您為何要給王妃提起幼時的那隻小白貓?”
福元青抿了抿唇。
她不過想在福元華走之前,為她自己,為她母親,拿回一些利息罷了。
讓福元華就這麼平平淡淡地死去,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翠枝,”福元青淡淡笑著,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麵,“你可知道本宮等了這麼久,終於要等到大仇得報的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