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薑白芷滿臉疑惑,不知道村長家這是搞什麼。
村長胡伯父歎息一聲,“你大山哥前些日子去鎮上,意外找到了紅姑跟青娘。”
大山是村長的大兒子,至於紅姑、青娘,則是薑白芷曾經的兩個嫂子。
薑白芷皺著眉,“她們有什麼不妥嗎?不會是還想回村吧?”
“不會,我不會再讓她們回來,”村長搖搖頭,他不是完全不在意兩個女兒了,不然不會讓兩個兒子每次去鎮上時,都要順便找找問問。可若是讓她們回村,讓村裡人知道她們曾跟人私通,那胡家宗族不會放過他這一大家子人,“大山發現她們在哪了,沒有聲張,回來喊大河跟他一起去找了她們,把當年的嫁妝等物,要回來了大半。”
胡紅姑跟胡青娘姐妹倆,在鎮上給一個富戶公子做了沒名沒分的小妾。她們年輕,之前無論是在娘家還是在薑家,都沒怎麼乾活,保養得宜,麵貌還不錯,所以在富戶公子那還算得寵,有丫鬟伺候著,每月還有月例領用。
對於好吃懶做的她們來說,這樣的生活,勝過胡楊柳村萬倍。
然而,對於村長家來說,出了這麼兩個閨女,是整個家族的恥辱。
他不能衝過去打罵教訓她們,不然家醜就外揚了。但他總得給她們一點教訓。
“她們兩個對不住你家,拋夫棄子,不要臉麵地去給人當外室——她們連妾都算不上,就是被人家養在彆院的外室。唉,我生氣也沒得什麼法子,大山大河他們倆看不過去妹妹這樣,才去小鬨了一場,沒提你家,隻把她們手中的嫁妝、還有你這些年給她們添置的首飾給要回來了。”
她們倆的嫁妝,除了拿不動的家具大件還留在薑家,其他的金銀首飾、還有攢下來的銀錢,都被帶走了。
如今被她們哥哥給要回來,想必是會心疼許久的。
薑白芷沒問大山他們怎麼將東西要回來的,她隻疑惑,“要回來便要回來吧,我家其實已經不在意她們了,伯父您同我說這件事,是……”
村長又歎著氣,讓他媳婦接著說。
村長夫人拿出來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麻布包裹,“能要回來的東西,都在這了。”
說著,她把東西塞到薑白芷懷裡。
薑白芷愣了一下,像是接了個燙手山芋,立刻便要還回去,“這如何能給我家?萬萬使不得!”
女人的嫁妝,本就是屬於她個人的財產,她們私通外男並且拋夫棄子一事,雖然做的很惡心人,但薑家依然沒道理去拿她們的嫁妝。
唯獨她們娘家,有理由去討回這些東西。畢竟,她們的所作所為,極大地傷害了家族的利益,而嫁妝,原本就是女兒分家產的一種形式,她們不把家族當回事,家裡自然也可以收回曾經給予她們的財產。
見薑白芷不想收這包東西,村長夫人硬是把包裹死死按進她懷裡,“其實這也不算是給你家的。我可憐的兩個外孫,他們娘不是個東西,連累他們了。這些嫁妝首飾,就當是我們做主,代替他們娘,留給他們兩個的吧。”
等薑白芷的大哥、二哥續了弦,先前的兒子,便要在後娘臉色下過日子。往後分家產什麼的,恐怕也容易吃虧。
村長不是信不過薑白芷兩個哥哥的人品,隻是,等到重新娶妻,妻子對男人潛移默化的影響太難預料,他們需要提前為孩子考慮。
所以,是村長心疼、擔憂外孫,才跟兩個兒子商量後,瞞著媳婦,要把這些曾屬於他們親生母親的東西贈予外孫們。
“男孩子雖然用不上首飾,但他們也可以留著,等以後成婚了,給他們女人用。再不濟,轉手賣出去,攢些銀兩,也算是他們的家底了。”
這一包東西,全部折成銀兩,估摸著得有百多兩銀子,在村裡人眼裡,並不是小數目了。平分給兩個小孩,每人也有接近五六十兩。
村長沒說是給薑白芷兩個哥哥的,薑白芷便懂了他們意思。
猶豫一番,她還是把這個包裹收下了。
“行,我給附子、穀子收著,等我嫁人前交給他們。這是他們倆的私產,以後無論是我家兄弟幾個分家,還是大哥、二哥他們小家子的家財,都不會把這些東西算在裡頭。”
村長對薑白芷的承諾很信得過,聞言便露出笑意,“交給你,我是放心的。”
“那你趕緊回去吧,彆忘了把魚拎著。”村長夫人也有了笑意。
他們這是在儘力彌補兩個孩子。讓薑白芷來拿魚,隻是一個借口罷了,這些魚是村長家的份額,村長分一半給薑家了。
“誒,好。”薑白芷沒做推辭。
守在門外的胡大山對她點點頭,“你家養鴨子要是忙不過來,彆跟我家客氣,可以喊我或者喊大河去幫忙。”
“好嘞,先謝過了。”薑白芷笑著回道。一手抱著那個麻布包裹,一手提著有十斤重的三條魚,慢悠悠往家走。
回到家,她把這包東西的價值、來曆、安排,跟家裡所有人公開了。沒人貪圖兩個小孩子的東西,大家也都默認東西暫時由薑白芷收著,到了合適的時候再拿給薑附子、薑穀子。
“這魚不該分給咱家的,”薑白芷指了下三條魚,“魚留著過年燒。咱家殺好的豬,不是還沒送出去嗎?給村長家拜年時,在原來的幾道肉基礎上,額外再加三道肉。”
算是加倍贈予回去了,畢竟豬肉比魚肉的油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