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親的見證下, 胡嘉鳴跪下來行了拜師禮,成為了薑白芷的二徒弟。
薑白芷滿意地扶他起來,“我收你大師兄的時候, 考慮到他是首徒,往後的責任重大,便給了他十兩銀子。你是第二個, 事事輕鬆些,我便隻予你五兩。銀錢不多,隻是師父的一個心意, 望你以後好好學習, 勿忘初心,永遠對世人懷揣善意。”
對於薑白芷說的這些期望,胡嘉鳴尚有些懵懂,此刻的他,單純為著自己的成功拜師而雀躍著, 迫不及待地問:“那我以後可以跟大師兄一樣,天天去聽課嗎?”
“當然, 不是你可不可以,而是你必須去。”薑白芷笑著答,“既已拜師, 你就得聽師父的話了。”
吳金花也急忙教育兒子,“是啊是啊, 往後你就聽你師父安排,家裡的事情不要你操心,一家子這麼多大人,要不了你一個小孩子瞎著想。”
說了這些,她又想起薑白芷說要給銀子的事, 便拉著薑白芷的手,“白芷丫頭啊,你願意收我家嘉鳴,我已經覺得萬幸了,什麼銀錢的,莫要給了,他一個小孩子,怎麼能收師父的錢?”
“哎,嬸子你這話就不對了,”薑白芷抽回手來,“學醫不知要費去多長時間,往後嘉鳴大多數時間都要待在我家,聽我的安排行事,對於你家來說,確實也算個勞力損失。五兩不算什麼,隻是略做心意,稍稍彌補一番罷了。”
沒等吳金花再說什麼,薑白芷又強調道:“而且,我這也算是先善待徒弟。嘉鳴如今年歲尚小,並不一定知曉拜師學藝是件多嚴肅的事情,若是以後反悔,又說要去做彆的,那會可就彆怪我翻臉了。”
“不會的不會的!”吳金花連忙擺擺手,“他要是敢,我這個當娘的先打斷他的腿!”
“娘!”胡嘉鳴嚇到了,“你怎麼也要打人?”
薑白芷拍拍這個新鮮熱乎的徒弟,“你娘嚇唬你呢。”
“拿什麼嚇我都行,乾嘛非得說要打我……”胡嘉鳴小聲嘀咕著。這是他的童年陰影,若是他娘真的也動手打他,他恐怕一輩子都沒法擺脫這個陰影了。
薑白芷沒管他的嘀咕,又看著他娘,問:“嬸子,如今您懷孕,栓子叔估計也不會叫你乾什麼活,您若是不介意我年紀小,可以每天上午來我家一下,我給您講講婦人生產的內容,可好?”
“啊?”吳金花瞪大了眼,指著自己,“我這種……也能跟你學東西嗎?”
薑白芷笑著點頭,“其實我覺得,如今女人懷了身孕,都不怎麼上心,隻等到了時候,找個接生婆,把孩子接生出來便完事。其實若懷孕期間注意一些事情,以及接生時再小心一些,產婦會避免許多生產導致的病症。”
“比方說,即使懷孕時候胎位不正,六七個月時,大夫指導你做一些動作,緩慢矯正胎位,最終也能基本順產。”
“胎位不正還能糾正回來?”吳金花驚奇道,在她的記憶裡,若是懷的胎位不正,必定隻能難產,難產就有相當大的概率會大出血或者直接斃命,是女人們極畏懼的情況。
薑白芷自然地答:“當然可以。而且頭胎跟二胎、多胎的狀態並不一樣,胎位檢查、糾正的時間也不同,您若想細細了解這個,我可以教你。”
吳金花心動了,若是學會了這些,她自己懂得多,生產時的危險就會小些。
可是……
兒子胡嘉鳴都已經拜師了,她這個當娘的難道要跟兒子一起拜師嗎?而且,她若要去跟薑白芷學這些,家裡一些細碎的雜活誰來乾呢?
彆到時候讓村裡人指點,說他們母子倆到胡楊柳村來,卻不管不問家中事,滿腦子隻想著自己過得好。
“這不太合適吧?”吳金花想了許久,到底是下不了決心。
薑白芷也不著急,“沒事,您可以等栓子叔他們回家了,再一起商量商量。您若是願意來學,隻用每天上午來我家坐一會,不怎麼影響你做家裡的事情。而且這也不算我正式的徒弟,暫且隻算個旁聽吧。”
畢竟,目前她主要還是要帶郭子儀跟胡嘉鳴兩個正式徒弟,這正式收的徒,薑白芷不會拘泥於教他們某一科目某一方麵,而是要將自己所知所學,儘可能都傳授給他們。這是真正的、完整的師徒傳承。
即便是她打算順帶著教的小妹跟小弟,也隻會根據他倆的學習傾向性,最終選擇一個科目來詳細教學。
到底有沒有醫學天賦,她自有判斷。能被正式行拜師禮收入門下的,都有薑白芷看中的天賦與優良品質。
“好,那我和娃他爹講了這事再定吧。”吳金花不好意思地說。
不過,既然薑白芷說這不算是正經拜師,可能就比教村裡人識彆藥草那種程度更深一些,還不用跟兒子一樣,一整天都得待在薑家,吳金花的心裡就沒什麼負擔了。
“您明後天自己去找我,或者讓嘉鳴跟我說一下結果就成。若是要來學,我會讓嘉鳴代為通知,哪天開始去我那聽課。”
婦產科的內容,她現在還沒整理呢。而且,吳金花懷孕尚未滿三個月,是需要好好養著的時候,不好叫她天天出門跑那麼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