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在胡楊柳村的時間不長, 總共就薑白芷這一家十多人,不像胡、楊、柳三大姓,在村裡都是有祠堂的。
祠堂占地很大, 不一定是辦宗族大事時才用,本姓宗的人,家裡有紅白喜事, 需要大辦宴席的時候,都會借用祠堂。
每個祠堂裡,大概都至少能容納辦十桌宴席。若是人再多, 就隻得同時借用本家親戚的堂屋了。
當年薑白芷的大哥、二哥娶胡家姐妹, 因著薑家沒有辦大事的地方,就直接借用了胡家的祠堂。
如今二哥再娶,娶得是柳家女,自然沒理由再用胡家的,而是在柳枝兒她爹的安排下, 借用柳家祠堂。
薑白芷幫著籌備時,還不由得想了一下, 萬一她家再跟姓楊的結親,那村裡三姓祠堂,她家算是都用過了……
不過, 大哥好像沒跟哪個楊姓閨女走得近,三弟更是還沒開竅, 一心就想著做生意賺錢。
“姐!”薑白芷剛想到三弟,三弟就過來了。
她看三弟有點急的樣子,便問:“什麼事,怎麼跑一身汗?”
三弟隨手用套袖把臉上的汗擦了——他做吃食多,衣袖位置容易沾到血水、油水等汙濁, 薑白芷就給他做了許多套袖,讓他換著用,乾淨又方便清洗。
擦過汗,三弟扯著薑白芷往家去,“大郎哥、二郎哥他們去打了一頭大野豬來,說是給咱家的。”
如今還是夏天,沒到真正打獵的好時候,楊家兄弟今年又是重心放在養雞上,這次去打野豬,定然是為了薑家辦喜事,想著幫忙弄點葷腥食材。
“家裡有現成的油浸肉跟臘肉,我不是跟楊二說過了,不用特意去打獵的嗎,怎麼還是去打野豬了?”薑白芷一邊說著,一邊急匆匆跟著三弟,一起回家去。
楊二郎已經在她家院子外頭,靠著東麵牆的位置,豎起一個梯子,把野豬吊在上頭了。
由於薑家馬上要娶親,不好在家裡頭殺豬,他才在院外處理這些的。
“楊二!”薑白芷走過去,“你怎麼還是去打獵了啊,大熱天的,野豬脾氣也燥,這會子打獵風險也大啊!”
“沒事兒,我們瞧準了隻有這一頭才下手的,沒惹野豬窩。”楊二郎也是一身的汗。
薑白芷回家拿了濕毛巾跟一壺水出來,“趕緊喝點水,用濕毛巾擦擦。”
等楊二郎咕咚咕咚把一壺水牛飲而儘之後,薑白芷又問:“你一個人在這?你哥呢?”
“我哥回家看那群雞去了,要給它們喂食。”楊二郎回答過問題,又想起來,“第一批雞長差不多了,這次你哥辦喜宴,要不要殺點雞?”
反正這次養的雞多,薑家辦大事,想殺幾十隻都供得上。
薑白芷想了想,“你這還特意給打了野豬,豬肉肯定算一樣大菜;然後黃柏說他要殺十隻鴨子,做鹵鴨,每桌半隻鹵鴨就夠了;雞也殺十隻吧,**湯,我家現在預備著是辦二十桌,每桌坐十個人到十二個人。”
村裡地盤大,但人口其實也就四百人左右。薑家隻是一個小輩娶妻,還是續弦,能辦出二十桌的酒席,實在是人緣足夠好。
而且這麼多酒席,也隻是算客人的數量。
由於薑家是外來定居的,在當地沒有親戚,父母還都不在世了,隻能是媳婦柳枝兒那邊派幾家特彆親近的親戚,跟兩個徒弟以及徒弟的家人一起,算是來幫忙的。除了柳枝兒父母坐上席,另外每桌安排個人陪酒之外,其他過來幫忙的人並不會上桌,而是等所有客人吃完之後才能吃剩下的。
若是剩了什麼好菜,自然也會讓這些幫手的人帶回去。
“你家要辦二十桌?”楊二郎才知道這件事,“要是有些桌子要擠十二個人,你家是不是至少有兩百二三十個客人?”
“對,確定的就有兩百多個,要是有多的,桌上就得擠一擠。不過二十桌肯定是夠用了,頂多每桌擠滿十二個人,也就是兩百四十個人。”
“那柳家祠堂也不夠搭這麼多桌啊!”楊二郎沒急著要殺豬了。
薑白芷笑了笑,“祠堂安排著擠十二桌,我家裡借個大桌子,在堂屋能擺兩桌,柳家堂屋也能擺兩桌,另外就借用了柳大伯、柳二伯兩家的堂屋。”
這麼分散著,也就湊足了二十桌。就是被分開的幾桌,會顯得不夠熱鬨,但村裡沒那麼大的地盤,總不能大熱天的,叫所有人露天吃飯吧。
“你哥以前娶得是胡家的,這次續弦辦喜事,不好再去借胡家祠堂。要不,我幫你問問,我們楊家最近沒人要借用祠堂,或許可以借你家用。”
“這不好吧……”薑白芷有些猶豫,“我家跟楊姓沒結過親,要是我大哥娶過楊家女還好說些,現在是跟楊家根本扯不上關係,用你們祠堂,實在不合適。”
“又不是辦白……”楊二郎差點脫口而出,及時停住了,人家要辦喜事,可不能亂說話,“你家是娶親,大好事,借用一下祠堂,我家祖宗跟著湊個熱鬨,也挺好的。”
楊二郎這麼說也有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