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紅薯吃多了怪哽的慌,”二哥插口道,“不配點稀的,噎在嗓子裡都吞不下去。”
“紅薯就是這樣的,”高產作物總有它的弊端,“要是沒有彆的東西搭配,單吃紅薯來充饑,餓是餓不死,但吃這玩意很噎人,而且沒有油水的話,吃再多紅薯,把肚皮吃鼓起來,也還是覺得肚皮裡頭很空虛。而且這個吃多了容易脹氣。”
“現在是大部分紅薯留作種了,等明年收的紅薯多,我教村裡人做紅薯粉條,這個跟肉一起燉著吃很好吃,也不會像直接吃紅薯一樣不舒服。”
跟紅薯對比起來,吃玉米的感覺稍好些,但玉米缺乏一種人體必須的氨基酸,長期隻用玉米做主食的話,人也會生病。而且總有一些人,是不太喜歡玉米味道的,就跟有人不喜歡香菜跟魚腥草一樣。
今年村裡沒人種水稻,全是去年前年存下來的大米。
在收獲新的糧食後,因著薑白芷說過不能完全不吃大米這個主食,所以大家都無師自通地將幾種糧食混在一起吃。
有人用磨碎的玉米跟大米一起煮飯,有股不一樣的香味;還有人用紅薯跟大米一起煮粥,煮出了紅薯粥,這紅薯粥既能飽肚子,吃起來還甜絲絲的,一下子就在村裡風靡開來。
柳枝兒也學會了這種做法,隔三差五地給家裡人做紅薯粥搭配雞蛋餅當早飯。
這紅薯收成後,外村依舊有聞風而來的人,過來換取紅薯種子。胡楊柳村的人教會他們如何保存紅薯,以及大致要怎麼育種,還承諾明年開春後,幾個村子之間可以互換勞動力,他們派人來換胡楊柳村的人過去,方便教他們怎麼去種紅薯。
入了秋,即使天氣依然熱的不行,但該收成的糧食都準備收了,山上許多野果子也到了成熟的時候。這本該是一派祥和的日子,薑白芷都打算休課兩天,休息一番,順便去鎮上耍耍了,但楊二郎突然找來,說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我想著家裡的雞也養順了,我跟我哥輪流管,現在快到打獵的好時候,就去外麵大山附近走了走,看看有沒有什麼獵物的蹤跡。但是……”
“但是怎麼了?”薑白芷問。
一般的小事,楊二郎不會特意這樣來跟她說,還這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看著山腳附近的狀況不太對,以前沒有大型的野物往山下跑,但這次我過去看,在山腳發現不少野豬拱出來的動靜。我不太放心,又往山裡多走了一些,確定是有野豬在山腳活動,而且還有看見了一些狼毛。恐怕是有餓狼在打野豬的主意。”
這樣一來,野豬跟狼群都在村外不遠處的大山腳下活動,必然會成為一種潛在的威脅。
薑白芷想了想,“把這事跟村長說一聲吧,讓村裡人最近不要往村外大山附近去。村裡人應該都已經收好紅薯了……”
“還沒,我堂哥家有塊地的紅薯種的晚,現在還沒收完,”楊二郎皺著眉說,“而且,我去山上看的時候,特意去以前你找到紅薯、玉米這些東西的地方轉了一圈,發現都被野豬拱了。”
也就是說,野豬必然吃了那些紅薯跟玉米,而現在村裡剛收成紅薯,秋玉米還剩一個月就也能收成了。這麼多現成的食物,很難說野豬會不會衝著這些吃的闖進村。
村裡人家境有好有差,像是村長家、薑家這樣的,並不會太在乎一塊地裡的東西被野豬禍禍了,可如果是像胡嘉鳴家那樣的,一塊地的糧食遭到破壞,很有可能使他們家人要餓肚子一段時間。
而且野豬對人也有攻擊性,狼群會不會主動攻擊人群不好說。
反正這兩樣猛獸就在村外附近活動,危險性太大了。
“最好是想辦法先出手,”薑白芷覺得,這些猛獸或許是餓慌了才會下山,“不清理掉它們,它們或許就直接在山腳下做窩了。”
“我也是擔心這個,不過,根據我觀察的痕跡,山腳不同方向,至少有十多隻野豬,狼群不太清楚,應該也有十幾隻。”
這個數量級的猛獸,足以對普通村民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必須先下手為強了。
隻是,村裡隻有楊大郎、楊二郎是獵人,懂得怎麼跟這些大家夥周旋,其他人頂多就有一些蠻力。野豬、狼群就在村外,臨時練一支隊伍出來,也不知來不來的及。
薑白芷摳了摳隨手扯下來的乾樹葉子,猶豫地提議道:“要不我們試著投毒?”
若隻是單單有野豬,即使沒能打死,隻要能驅趕走就沒大問題,但現在是還有狼群的存在。如果沒能把狼群完全滅了,以狼那極強的報複性,村裡以後都沒有安生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