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芷隻可惜沒能做出望遠鏡來,不然可以在村裡遠遠觀察外頭大山上的狀況了。
她自己作為提出這個主意的人,心中反而比其他村裡人更覺忐忑。
不求所有野豬都能上鉤,隻求能靠這個毒紅薯,弄死一大半的野豬。剩下的那些,村裡人聯合起來也能搞定。
煎熬地等了一個多時辰,村長看了眼薑白芷,問:“是不是差不多了?”
薑白芷沉默了小片刻,才點點頭,“時間是差不多了,可以去檢查一下。不過,大家注意安全,這個事我都沒有十成的把握。”
“放心吧,還有我在呢。”楊二郎安撫道,然後走在最前麵,領著村裡這些人再次出去。
被挑選出來的壯漢們,都承擔了一定風險,他們的家人也聚集在這裡,擔憂地等待著。
總共出去將近五十多個人。
這一回,大概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見到人回來。
回來時,領頭的依然是楊二郎。
看見他身上沒什麼傷口,薑白芷鬆了口氣。然後才注意到,他是單手拖著一隻野豬前行的。
跟在後頭的人,大多是三兩人一組,抬著被綁死的昏睡野豬回來。楊大郎空著手,拿著箭,走在隊伍末尾斷後,以此保證村裡人的安全。
等所有人再次集中在楊家院子前,村裡人忍不住歡呼起來。就連一向喜怒不顯於人前的東雲嬸子,也是後怕地拍拍胸口,抱著薑白芷,低聲說著“萬幸,孩他爹保佑”。
薑白芷安撫地拍拍東雲嬸子的背。
其實她自己背後都緊張到汗濕了,可她不能慌,她一慌,這村裡這麼多人都會跟著慌。
好在一切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楊二郎把綁著的野豬扔一邊去,笑著走過來,先跟他娘表示他沒事,然後跟薑白芷說了句“幸不辱命”。
“得了吧,還幸不辱命,”薑白芷白他一眼,然後問:“你們沒碰到狼吧?”
“沒,現在還是大白天呢,沒故意往它們躲著的地方去,很難會撞上狼群的。”
狼是晝伏夜出的動物,極少會在白天出來。
村裡人趁著白天去搞定野豬們,至於這狼,是要等晚上去殺了。
楊二郎看了眼周圍笑著說怎麼輕鬆逮到這些野豬的人們,轉頭跟薑白芷說:“等快到傍晚的時候,我把那頭最小的野豬殺了,蘸上剩下的毒藥汁,然後跟我哥去扔這肉條吧。”
“不行,”薑白芷想都沒想地拒絕,“你們兩個人去太危險了,還是分兩個隊,你跟你哥各帶十個人。”
“嘖,人多了也很麻煩啊,還不如……”
“不行,你得帶著人,至少十個。”
“我們獵人有經驗的,隻是投個肉條,又不是直接上去……”
“不行,要帶人。”
談判失敗。楊二郎有些煩惱地捋了一下脖子後的碎發,無奈應了,“行吧行吧,唉,你說的算。”
認輸之後,他就去找他哥,琢磨著挑哪些人跟著了。
東雲嬸子看著這一切,突然捂嘴笑起來。
“嬸子笑什麼?”薑白芷一臉疑惑。
東雲嬸子搖搖頭,促狹道:“我隻是覺得二郎有點怕你。”
“啊?他怕我嗎?沒有吧?”薑白芷回憶了一下,沒覺得自己有多可怕,就沒再想了,“要是他慫了,隻說明他不占理嘛。”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東雲嬸子笑的更開了,搞得薑白芷滿臉疑惑。
聚集在楊家院子外的人漸漸散去,一些人是把逮起來的野豬,給運到村裡中間的曬稻場上。那裡地方大,地也平坦,派三四個人在那盯著,不怕這群被綁死的野豬醒過來能鬨出事。
還有一頭不到一百斤的野豬被留了下來。楊二郎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在他家把這豬也殺了,豬血放出來,然後把整隻豬卸成將近二十大塊。
薑白芷把那些豬血拿來,跟大陶缸裡剩下的毒汁混在一起,也沒點火再燒,隻攪拌均勻後,便讓楊二郎把那些剁開的野豬肉扔進去泡著。
這樣一直泡到申時結束,太陽逐漸西沉。
要到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