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摸著胡子想了會,“請教書先生也要花錢,做學館也要錢,總不能讓孩子們家裡什麼都不給,就能過去學東西嗎?”
“在作坊做事的,每年都至少能賺五兩銀子。那,學館幫忙看管孩子,每年就收一兩銀子吧。”薑白芷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寫寫畫畫,大致計算辦一個學館的成本。
村長還在那遲疑,“在作坊做事的人大多是附近村子裡的人,村裡人出手不大方,有些人家裡孩子又多,每個孩子收一兩銀子,說不定人家還不樂意……”
薑白芷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我隻能給出這個方案,然後儘量找個靠譜的人去管理這個學館,把房子做的漂亮好看,另外可以管孩子一天三餐加午睡,學的知識不如正規學館裡的多,就是讓他們識字、會算術、另外……學點草藥知識吧,教書先生會畫畫的話,順便教他們畫畫也行,反正就教點能用的上的。學館隻收四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孩子,孩子太小可以隨身綁著,等孩子大了,也足夠懂事了,不必待在這樣的學館裡了。”
薑白芷這種相當於是把托兒所跟小學結合到一起,教學的知識相對淺薄但都是生活中能用到的東西,家長花點錢,孩子從四歲起可以入學,到十歲必須畢業。過了這個能跑能跳還不懂事的年齡段,再讓他們回家去,或者家裡安排他們去做學徒還是彆的什麼活,基本就沒什麼風險了。
“四到十歲啊,”村長掐指算著,“那也就是六年,如果一家有三個孩子,都送來的話,六年也就是十八兩。”
而學館包吃喝,還不用擔心小孩子到處亂跑遇到危險,能賺到這麼多錢的人家,即使心疼一下子,最後可能還是願意把孩子送過來的。
“那就這樣吧。”村長拍拍大腿說,“白芷丫頭,你人脈廣,這個事……”
“放心吧,我會托人去做的,弄好之前,您可以先在村裡問問孩子多的人家是個什麼打算,要是孩子多,學館可能需要做大一些。”
這件事兒,薑白芷也沒找彆人,直接找了陳地主還有鎮知守。這兩人,一個有錢,一個有權,而且,陳地主家六個閨女跟女婿都在薑白芷手底下做事,而鎮知守家那小閨女,總是去買鹵味,還看上薑白芷的三弟了,兩人馬上就要成親了呢。
薑白芷說要開辦專門教小孩子的學館,鎮知守是一百二十個願意。
“這是好事,以前隻有富人家才能讓孩子從小讀書,窮人家供一個能去考秀才的讀書人,都得耗乾家底。若辦這樣一個小學館,雖然不至於讓孩子們能去考官,但至少讓他們也有些文化,以後若是想考官,再轉去有名的先生那學習,不至於因為底子太薄弱而被拒收。”
為了表示支持,鎮知守在自己的權限範圍內,給薑白芷挑了一塊好地,很靠近鎮上,還把地價給壓到最低了。而陳地主就作為出資人,仿照醫院的模式,用高牆圈出好大的一片地,隻有一個大前門跟一個小後門,孩子們入學後會配置學員卡,憑卡進出,半封閉式管理,以此保證孩子們不會遇到危險。
而未免孩子們待在固定的地盤好幾年,到最後呆的膩煩了,薑白芷跟相熟的人都商量過這件事,最終決定學館留出將近一半的地盤做大操場,然後除了普通的教學樓、食堂樓之外,還有一片實驗農田。
四到六歲的孩子們會有識字課、書法課、繪畫課、蹴鞠課;過了六歲,會加入算術課、自然課、醫學基礎課——主要教他們識彆一些常見的草藥、還有自我判斷某些病症等,另外有務農課,是由老師帶他們到實驗農田種植莊稼,教他們做農活,甚至還會教他們做飯,最後就是更全麵的體育課,不限於蹴鞠一種遊戲般的玩法。
這個學館可容納的孩子數量上限是兩千人,即使房子可以做兩層,也圈了很大的一片地,才完成小學館的建築。
竣工的時候,鎮知守親自提筆,寫下“曲陵鎮小學館”的招牌掛了上去。
而願意送孩子過來學習的家長,比薑白芷想象的要多。不隻是附近的村莊,就連鎮上人家,都有很多人把孩子往小學館送。
即使每個孩子每年隻收一兩銀子的學費,可來的孩子多了,每年收入一千多兩,也足以支撐請來的幾十位先生了。畢竟他們請的也不是什麼學問特彆高深的老先生。
從胡楊柳村到曲陵鎮這一路,由於眾多作坊跟這個小學館的存在,從白天都見不到幾個人的灰撲撲土路,變成了車馬人流絡繹不停的熱鬨地方,有專門的車馬隊,每天往返於這條路,按路段收費,這,估計算是最早的固定始發站、終點站的“公交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