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生明的眼神在明明滅滅的光影中變得更加幽深晦澀,仿佛破開了一道天光,卻迎來的是更深沉的暗色。
與此同時,他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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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宵也頭一次這麼緊張,他並不擅長偽裝什麼。
握住閆生明的手時,已經做好了對方可能會突然回頭看他的準備。
但閆生明隻是全身一顫,並沒有做彆的,讓楚宵不免在意。
而係統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6%......10%.......23%,宿主你千萬不要放開他的手啊,再等等!】
楚宵聞言並沒有回答,他繼續握著對方的手,因為感官全放在上麵的緣故,反而認知也變得清晰起來。
閆生明的手也是修長那一款的,他雖然看起來有些瘦,但並沒有瘦骨嶙峋的程度,至少就手心來說,上麵還有點軟肉,楚宵不合時宜地想到,握著還有點舒服。
就在這時,閆生明突然反過來將他的手包住了。
???
楚宵心頭閃過一絲訝異,他迷惑地偏頭看向閆生明。
然而閆生明並沒有回頭,相反,他的手還在動作,用一種笨拙的方法,慢慢地摸索著,緩緩插.進他的指縫,似乎努力地想讓兩人的手心與手心相貼,手指與手指相交,形成十指相叩的姿勢。
楚宵垂下目光看過去,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但就在楚宵稍感奇怪的時候,閆生明也察覺到了他的僵硬,他深深地抿起了唇,本就極力克製的從容悉數褪儘,閆生明在飛快地交握了一下就放開了。
這時,係統高高興興的聲音傳來:【宿主,已經50%了,還差一半就可以了!】
楚宵微微點頭收回了注意力,這是一個不錯的消息,從剛才來看,男主好像也對他不再排斥了。
接下來,楚宵當然不可能再故技重施,而且他還注意到閆生明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既然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等電影結束,楚宵就離開了。
看著對方的背影,閆生明不免有點失望,他以為楚宵還會和他說幾句的。
不過沒關係,閆生明看著自己的手心,想到剛才的畫麵,一時覺得有些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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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宵下樓吃完飯就去上班了。
今天是楚宵的行政班,需要去坐診,也是事情最多的一天。
楚宵先去辦公室換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宵注意到周凱陽暗地裡一直在觀察自己。
不過周凱陽這個人楚宵一向不想理會,他沒有多管,就去了坐診室。
周凱陽也鬆了一口氣。
他昨天實在是經受不住誘惑,醫生辦公室裡又沒有監控,周凱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東西拿到手。
他擔心了一整天,就是怕楚宵會發現。
然而楚宵根本不知道這回事不說,鐘易的兒子也在昨天出院了,也就是說現在,隻要鐘易和楚宵不對上,是沒有人知道這一點的。
而周凱陽心裡也清楚,鐘易可是大大的得罪了楚宵,楚宵又很少加人,兩人連個聯係方式都沒有,因為周凱陽在表盒裡發現了一個精美的名片自稱謝東霖,看來鐘易隻是一個中間人。
想到這裡,周凱陽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回到家,周凱陽又搜了手表的價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款手表正是今年的最新限定,可以說遠遠超出了周凱陽的想象。
周凱陽心頭不免忐忑,可今天來了,又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根本誰也不知道!
不過周凱陽現在又轉而憂心另一件事。
這手表該拿來怎麼辦?
賣肯定是不可能的,周凱陽哪裡不知道這東西的珍貴與特殊。
可是光藏在家裡欣賞又有什麼意思呢?就跟錦衣夜行一樣。
周凱陽心頭不免意動起來,他不能拿到醫院來,但私下裡去哪玩顯擺顯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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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東霖今天有事來找閆生明,他還提前告訴對方了。
原本閆家謝東霖向來是隨便進出的,也不知道上次閆生明到底發什麼火,非要在楚宵的麵前落他的麵子。
到了閆家,謝東霖又左看右看,沒看到楚宵的影子,心頭不免失望,正好對上了閆生明幽冷的雙眼。
謝東霖忽然全身一寒,有一種好像被看穿的錯覺。
不過閆生明怎麼會想到這些,況且謝東霖有恃無恐的不隻是兩人的親屬關係,更是謝東霖深深知道,閆生明能夠說得上話的同齡人也隻有自己了,他是最孤獨也是最可憐的人。
無怪乎謝東霖會這樣想。
隻要當年熟知內情的人都會這樣認為。
當時閆生明隻有十歲,遭遇了一起綁架,綁匪索要贖金500萬,可偏偏那個時候,閆生明的父親閆立正在國外出差的飛機上,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而閆生明的母親謝珊也就是謝東霖的姨媽,做出了一個相當冒險的決定,她並沒有選擇報警,而是自己雇人來解決。
可綁匪貪得無厭,在索要五百萬成功之後,不僅沒有放閆生明走,還又一次加了價碼。
謝珊卻一直沒有等到閆立的回音,她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在發現了綁匪的蹤跡之後,叫人不管不顧一定要攔下對方。
最終綁匪窮極末路,途中出了車禍。
而這期間,閆生明本就受了不少折磨,再加上下肢的傷勢,做了不少手術,卻還是很難恢複。
謝珊心頭又愧疚又不願麵對,再加上和閆立的感情本就有著裂痕,不負責任的她沒等閆生明醒來就一走了之。
從此,閆生明也成了殘疾。
不過據說,閆生明的傷勢也不是沒有機會恢複,但當年名醫看了不少卻每個都搖頭。
至於更深的原因,謝東霖就不知道了,閆生明也不讓他提。
而想到接下來要告訴他的消息時,謝東霖又有一種隱秘的興奮。
他直接開口道:“下個月外公大壽,你記得來,還有珊姨前段日子回來了。”
他說這話時,一直觀察著閆生明的表情,然而令謝東霖失望的是,閆生明的目光很冷很靜,一點都沒有當年那個醒來後要找媽媽的孩子的影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閆生明藏在輪椅下的手指微微屈起,在手心攢出一道深印,慢慢的放開了。
這時閆生明忽然道:“你說完了嗎?現在該我說了,以後彆招惹他。”
閆生明垂眸掩去眼中的冷肅,緊接著又補充道:“他是我的人。”
儘管這句話語焉不詳,也不會讓人多想。
但當他說出口的時候,閆生明心頭忽然生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柔情,這份柔情與冷肅交織,竟然如火焰般熱烈,許久餘燼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