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宵還是楚玉的兒子,謝珊迅速想到了,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這兩人一定是為了控製明明,才做出了如此下作,卑鄙的行為。
謝珊一想到楚玉那天大義凜然地在眾人麵前抨擊自己,還讓她變成了一個笑話,而那天也是楚宵打斷了她和明明的敘舊,導致明明到現在還沒有和她相認,謝珊怎麼也壓抑不了心頭的怒火。
她本來是想打電話問問閆生明,但她打了這麼多通,閆生明卻一個都不接。
謝珊這時怎麼不明白,閆生明是真的不打算再認她了,當時對方所說的那些絕情的話語還曆曆在目,他的神情是那樣的無動於衷,這次回國,謝珊本就已經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她決不能失敗。
現在,謝珊不由得把一切的原因歸咎在楚宵的身上,她隻覺得如果不是楚宵,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謝珊想,她一定要為明明做件事情,這不僅是贖罪,也是在拯救他。
看著謝珊的臉上染上了某種瘋狂之色,謝東霖心頭有些欣喜的同時也有點不安。
其實謝東霖想通過謝珊來找閆立,進行施壓,好好鬨一場,最好鬨到滿城皆知,楚宵和閆生明這下子定是不能在一起了,以後更加抬不起頭來。
同時謝東霖還打算在媒體上抖出去,隻是這個效果可能不會太好,因為謝東霖即使收買水軍,但事關閆家,事情也是很難蒸發出去的。
而謝珊不同,她是閆生明的母親,她有權利管教閆生明,不過謝東霖發現謝珊的情緒波動異常地大,心頭也有些發怵。
謝珊最後拿著手機撥通了她以為她永遠不會再撥通的號碼,對麵響起了一聲短促而詭異的笑聲:“十年不見,謝珊女士,這次又是什麼人要我們清道夫解決呢?”
*
黃昏,楚宵結束了一場漫長的手術,從手術間出來,發現天已經暗下來了。
現在已經到了冬天最冷的時候,今年這場來勢洶洶的冷氣團席卷著整個城市,連白天的太陽都不是那麼地明亮,何況還是接近日落的時候,寒風如同刀子般在外麵刮過。
楚宵將白大褂脫下換上了大衣,他從醫院走出去,準備去員工專用的地下停車場,路上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隻是這段時間裡,他的名氣越來越大,有不少人認識他,楚宵的神情沒有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
等到了空曠的停車場,上了車,楚宵這時發現車子的引擎好像壞了。
雖然這輛車隻是廉價的代步車,但楚宵用的這段時間還挺順手的,怎麼就無緣無故的壞了。
楚宵垂下目光,他並沒有在車上多呆,而是很快下來了。
而要回到閆家,沒有汽車是很難的,閆家所在的莊園一帶,是沒有任何公交牌的,楚宵需要要麼打的,要麼叫一輛車來。
不過這裡信號不好,楚宵一邊往樓梯走,一邊拿出自己剛才在進手術間之前關上的手機的時候,這時,剛踏入狹小的樓梯間,一道凜冽的風聲從耳邊傳來。
*
閆生明是下午的時候,發現手機多了很多個未接電話,號碼正是謝珊。
自從那天他和謝珊說清楚之後,閆生明就沒再接到過謝珊的電話,隻是偶爾對方會發些情真意切的短信,他全當看個樂子,沒有拉黑對方。
可是謝珊這時給他打那麼多電話乾什麼?
閆生明心頭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詳之感,他趕緊打過去,謝珊倒是很快接起了。
她的聲音帶著欣喜:“明明,你終於理媽媽了!”
閆生明強忍著想要掛斷電話的想法,冷漠地開口道:“你到底什麼事?”
謝珊的神色也變了一下,在知道閆生明和楚宵兩人有那種關係之後,謝珊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的兒子。
她的明明以前那麼乖,也從來沒有不正常過,現在怎麼會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呢?
謝珊欲言又止,最後有些僵硬地開口道:“明明,你有想過以後嗎?媽媽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閆生明皺了皺眉頭,謝珊這話來的怪異極了,原本閆生明想直接掛斷電話,但他忽然開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既然閆立都知道了,說不定也有其他人知道。
謝珊一下子有些激動起來:“明明,你絕對不能和他在一起,你是被騙了你知道嗎?”
閆生明厭惡地撇了一下嘴,他冷冷開口道:“這和你沒關係,也不需要你關心。”
謝珊心頭越發失望,她隻是喃喃道:“明明,我這次絕對會保護你的。”
閆生明的心頭突地一跳,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當年那個匪徒綁架他之後,向謝珊第二次要錢,讓他貼在手機裡和謝珊說話,謝珊當時是這樣安慰他的:“明明,我會保護你的。”
至於後來,匪徒開車帶著他轉移地點的時候,被幾輛車追擊,閆生明至今都記得那個男人窮途末路下的慌張失措,他好像一直念叨著一句話:“這些人瘋了,他們簡直是要殺了我!”
直到車輛最終在不斷打滑的方向盤下失控,撞在了欄杆上。
閆生明當時雙.腿傳來劇烈的疼痛,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知覺,很快在半昏半沉的時候,閆生明聽到了腳步聲,幾個人從那幾輛追擊的車上下來,他以為是來救他的,但不是。
那幾人查看了一下男人的死狀聲音模模糊糊的,像毒蛇般冰冷:“死透了,任務完成,走吧,新人。”
“這有個孩子。”
“清道夫可不管這些。”
曾經因為謝珊,閆生明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他這麼些年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直到不久前有了眉目,閆生明終於知道了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當年謝珊發現了綁匪的真實身份,是她在網上認識的好友,擔心這件事會被發現,謝珊最後雇傭了這群活躍在地下,專門為一些有錢人解決不方便的事情的清道夫。
閆生明知道真相的時候,他就對謝珊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的期盼了。
他想如果不是楚宵的出現,他大概會放任自己的內心,做出很可怕的舉動,他會變得很壞,他會毀滅很多東西。
但楚宵出現了,可是現在這個人又想毀掉他。
這一刻,閆生明如墜冰窖,就連聲音也冷到了徹骨般寒涼:“謝珊你是不是對楚宵做了什麼?”
謝珊怎麼也沒想到閆生明竟然會猜到這個,還直呼她的名字,謝珊心頭直跳起來,好像什麼無法掌控的東西即將出現,她無措之餘又有點生氣:“你在說什麼,明明?”
閆生明心中巨大的恨意變成喉間的嘶嗬聲透過手機,刺破了當年一切的肮臟秘密:“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我全都記得!”
*
閆生明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他一邊打電話安排好人員解決每一件事,一邊叫司機開車待命。
他無比倉促地從輪椅上站起,腳切切實實地踩在地麵上,他想要穩穩地站著,他想要走快一點,他還想要奔跑到那個人的麵前。
可是他的腿還是那麼不濟事,就好像有一股力量阻擋著他的前進,那股力量像沼澤中的泥濘,無論怎麼掙紮都沒有用,它正在將他一點一點地往下拖,拖入無邊的暗河。
這十年來,閆生明都是這樣過的,他曾經也努力過,也反抗過,最終不得不接受他的命運,這是無法更改的事情。
可是現在,在見了那個人之後,他又怎麼能說服自己接受。
他的人生裡出現了一道最鮮豔的亮色,也許這抹亮色隻是偶然從他的生命中經過,但那又如何,他要用儘他的一切都要將那道光抓住。
即使是天不準,他也要逆天而行。
這就是他的意誌。
閆生明慢慢走起來,他的步伐越來越穩,也越來越快。
那道曾經頑固至極的世界意識經過這些天不斷地消減之後,終於迎來了最後一絲鬆動,它發出了一道無人知曉的歎息,消失在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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