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會白跑一趟的,是約好的。”周老上前輕輕地敲門,“白先生,你在嗎?我按約來了。”
“門沒鎖,直接進來吧。”
話音剛落,清潤如玉的聲音從裡響起,周老推開門,檀香味撲麵而來,這味聞得人神清氣爽。
“咦。”
喬橋睜大眼睛微微頓住,她通感症發作了。
和其他人不同,通感症不僅讓喬橋看物如人,更讓她聞見味有味,前“味”是鼻子吸取的氣味,後“味”則是口中唱到的味道。
以湯為利,劣質的檀香就像是油鹽放多的黑暗料理,普通的檀香寡淡如水,極品檀香似熬製數年點好的高湯,濃厚的香韻在舌尖上久久不能散去。
這撲鼻的檀香就是高湯,喬橋回味著舌尖上的味,心中的期待是越來越大了。
哢嚓——
踏進門,木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通感症讓喬橋看貨物架上古物就像是在看人,無數衣著打扮儘不相同的巴掌大的小人坐在貨架邊上。
耳畔,博書輕歎,微涼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冒犯您了。”
“嗯?”喬橋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出聲詢問,博書將手放下,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
她知道為什麼博書要這樣做了,麵前的小人和舌尖上的味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常人眼中的世界。
這是?
趁周老還未發現,喬橋悄聲問,“怎麼回事?”
“是主人您的靈力外泄,這才探到了常人所不能探到的東西。”博書很給麵子,彎腰悄悄回應,“這裡有點不對勁,我替主人掩藏了靈力,回去以後主人還需鍛煉靈力,讓其收放自如。”
喬橋:“我這不是通感症嗎?”
博書搖頭,“這是一種天賦,您與生俱來的天賦。”
行叭,喬橋懂了,翻譯過來就是自己是個天才,走的還不是某點的廢材成長流。
依喬橋多年的經驗,她估摸著自己應該是綠江女主,主角光環開特大的那種。
唉,無敵是多麼寂寞
這會兒通感關閉,喬橋一眼就看見周老想要的吳湖帆書畫寒汀石瓢壺正擺放在貨架中間。
壺身不過巴掌大小,壺形線條流暢,壺色溫潤清透,上麵的竹葉雕刻勁道有力,姿態爽颯,似有一股韌勁衝破壺身。
光憑借這幾點,就可以證明這是真品,喬橋以為這點周老應該很容易就判下,他不應該找博書啊。
和喬橋一樣,博書看了一眼就頷首下結論,“壺是真的。”
“果然。”周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態,他輕敲桌麵,語氣堅定,“我一定會把它帶回去的,這壺顧老師與海派書畫家合作的五把傳世石瓢壺之一,見證了曆史也見證了手藝家和藝術家的情意。
紫砂、詩、書、畫、篆刻,所有東西都聚集在這一壺上,這是多麼彌足珍貴啊!
聽見周老勢在必得的聲音,屋外冷聲笑道,“呦,好巧啊,我們也是來看壺的。”
尋聲望去,喬橋瞳孔微縮,伸手牽住了博書的衣袖。
我的天爺鴨!這人不是東山上那個扇子哥嗎?這他媽是什麼鬼緣分,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撞見!見鬼了吧!
安一搖開手上地折扇,露出多情的桃花眸,掩唇一笑,“看樣子今天熱鬨了,不知幾位願不願意割愛呢?”
周老哈哈笑道,“年輕人好眼光!可惜今天我對這東西勢在必得,你再看看其他東西吧。”
“這就很難辦了。”安一關上折扇,用扇頭點了點額角,有些為難道,“我也對這壺實在必得。”
剛說完沒多久,安一身後又來了一個衣著紅卦,頸帶金鏈,身影矮胖的男人,他身邊跟著四個帶墨鏡的黑衣男人,每個男人體型健碩,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來看,應該是保鏢一類?
剛才男人就在安一身後聽完了兩人對話,他“嗬”了一聲,“你們兩個都彆爭了,就你們也想玩壺?也不看看這窮酸樣,買得起嗎?”
隨後,男人取下墨鏡,眯了眯小眼睛,下命令,“這壺是我的,你們兩個識相的麻溜的滾”
安一嘴角的笑意加深,“哦?我竟不知您是哪位?”
“混這行連絕爺的名字都沒聽過,還配玩壺?”男人身邊的保鏢適時開口,“你現在踩的地皮都是絕爺家的。”
嘲諷不加掩飾的惡意撲麵而來,周老皺眉,神色不悅,“古玩市場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也沒有什麼配不配的,若真要說配不配的話那就是看人,人配不配得上壺!”
周老哼聲道,“還有,我們來這裡買的壺又不是買的是地,難道壺在塊地皮上出現這壺就是你的了嗎?我在地上吐口唾沫你莫不是還要撿起來吃?混圈多年,我還從未聽說過圈內多出這項規矩!”
“哇!啪啪啪啪!”喬橋十分給麵子海豹式拍了拍手,“好!說的太好了!周老,您這麼會說話就多說點。”
周老白了喬橋一眼,氣道,“你這看熱鬨呢,還不快來幫我!”
喬橋聞言轉身看向胖男人,“叔,你這麼這麼能呢?你看見我手中的鑰匙了嗎?三塊錢一把,十塊錢三把,您配個幾把?”
“咳咳。”安一在旁折扇捂嘴偷笑。
還從未有人對自己這樣說話,被稱絕爺的胖男人氣紅了臉,他指著周老和喬橋“你你你”了半天。
見狀,身後的保鏢上前做出攻擊姿勢,周老和博書立刻上前把喬橋遮住,空氣中氣氛越來越緊張,似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會斷裂。
“小店可經不起各位的折騰,折騰壞了可要照價賠償的哦。”左邊的古式櫃台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人,他左手持金算盤,右手在算盤上拂過,抬眸輕笑,“這些東西雖說不值錢,可算下來各位怕是得下點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