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兩個。
這女生是個活潑的性格,上了大學明顯放飛自我的那種,但是頭型卻非常不放飛自我——每天都梳著各式各樣的麻花辮,有時候一個辮子,有時候兩個,有時候盤著,總之一星期五天五種不同的樣式。
鹿園園曾經一度非常佩服。
一整張長桌子就坐了麻花辮一人,鹿園園走過去坐在她身邊,邊拉開書包邊打了招呼。
麻花辮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隱隱的激動被壓抑著,還有強烈的求知欲。
......?
鹿園園被她看得一愣。
還沒問出口,活潑的麻花辮按捺不住好奇心,一手捂著嘴,另一手在桌子下偷偷給她指了個地方,“那是不是......蘇臨學長?”
鹿園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對上了熟悉的麵孔。
他也剛好看過來。
蘇臨坐在她前麵的桌子,桌子和桌子之前是並排的,所以他們算是隔著兩張桌子,麵對麵的位置。
他一直手放在桌上轉筆,一隻手撐著下巴,坐姿閒散,微微偏了一點頭看她,眨了一下眼,還勾了一下唇。
!!!
鹿園園瞬間心跳漏了一拍。
就是這樣的笑!!!
她最近看了幾天也完全適應不了的笑。
還沒做出什麼反應,身邊的麻花辮突然低頭捂住嘴,另一隻手在桌子下捏她的手,“鹿園園!他是不是在對你笑啊啊啊啊!”
又不等她說話,麻花辮激動更甚:“我第一次見到你們同框!我都是在論壇上嗑你們這對兒的!我今天可太幸福了吧嗚嗚嗚!”
鹿園園:“......”
她看著已經陷入自言自語的麻花辮,再次抬頭去看正對麵的蘇臨的時候,他已經在低頭寫東西了。
他們桌子上也剛好坐了六個人,三男三女,圍成一圈兒,不知道為什麼剛好空出來她對麵這個座位。
不過這樣剛好。
鹿園園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往他那邊看兩眼,她發現蘇臨時常要給彆人講一些東西,看樣子,還總是那些背對著她看不清臉的女生問的......
他和剛才對她笑的樣子判若兩人,微皺著眉,有一點兒不太明顯的不耐煩,表情有些冷,但是也始終有問必答。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可理喻吧。
但是......看著那些女生邊聽他講邊點頭邊撩頭發還可能邊對他笑......她就不太舒服。
好在這種不舒服沒持續太久,她們組的人都來齊了,鹿園園的注意力轉到小組project上麵。
組裡另外四個都是男生。
其實兩個女生分到一個組已經不怎麼容易了,畢竟這個專業女生實在太少。
鹿園園算是裡麵這門課學的最好的,被大家起哄叫“組長”,分完工之後,她終於體會到剛才蘇臨的那種感覺。因為這算是協作,最後所有人的成果都要整合在一起,每一個地方有失誤都可能影響結果的分析。
所以每次遇到不懂的,大家就會自發地詢問組裡學習最好的那個人。
鹿園園左手邊是麻花辮,右手邊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
她講了十分鐘還沒給他講會他到底要做什麼,她也有點頭疼了,男生反而十分豁達:“沒事兒組長,你先做你的,我自己悟悟說不定就會了。”
鹿園園:“......”她覺得這可能性有點低。
但是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辦法,正沉默地看著自己寫寫畫畫的紙,麻花辮戳了她一下。
她轉過頭:“怎麼啦?”
麻花辮看上去很好奇:“組長,你不去找他嗎?”
“嗯?”鹿園園從一堆數字裡抬起頭,明白過來她指的是誰,笑了:“不找,他在忙呀,我乾嘛要去——”
麵前突然落下陰影。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打斷她沒說完的話,極具辨識度:“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們組長。”
“......”鹿園園愣愣地抬頭。
蘇臨勾起唇角笑,卻並不算心情好的樣子:“我找她有點事。”
鹿園園:“......”
-
空氣靜默了幾秒。
五顆腦袋齊刷刷抬起來,又齊刷刷地低下。
誰都懂,這根本不是借用。
人家在說:“我跟我女朋友說點兒事,順便通知你們一下。”
嗯,都懂。
“......”
鹿園園看著周圍人的樣子,一個個都在憋著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蘇臨就站在那不動,定定地看著她,頗有幾分她不跟著去他就要一直站下去的意思。
她慢吞吞地站起來,欲蓋彌彰地說了句“我一會回來你們先做呀”,就被繞過來的某人給拖走。
他拉著她的手走在前麵,鹿園園跟在後,又感受到了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本來以為他要帶著她出圖書館,沒想到他在快到門口的地方繞了個大彎——等於轉了半圈兒又重新回到了圖書館公共區。
隻不過不是剛才學習的那個地方。
圖書館也分內部外部,拍學生卡才能進的內部是不允許說話的,而外部,隻要不是大聲嚎叫或者放歌,吃飯打遊戲做什麼都可以。
但通常C大能來圖書館的,也不會在這兒乾這些,外部公共區也就成了默認的討論問題的地方。
這裡不光有桌子,書架也是有的,隻不過上麵擺的不是書,是學術雜誌一類的刊物。
蘇臨帶著她來到了六排大書架附近。
一路上他都沒說話,鹿園園實在忍不住問出聲:“學長你乾——啊!”
他拉著她的手突然一施力——
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景物掉了個個兒。
她背後靠著書架,看著他一隻手撐在她臉旁邊,整個人以很慢的速度朝她壓下來,笑得不懷好意。
連眼睛都忘了眨。
蘇臨想到剛才的場麵,胸口那股氣怎麼也下不去,直接切入主題:“你組裡怎麼全是男的?”
“嗯?”她的表情懵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軟聲解釋:“不是的,加上我有兩個女生的呀。”
“……”
……是麼?
他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注意。”
小姑娘的表情越來越不自然,她靠在書櫃上動了動,“學長你到底要乾嘛呀……”
可能是因為不好意思,她的音量放的很小,聽起來細細地尾音像是撒嬌一樣。
上周末她那麼傷心,他就覺得應該讓她再緩緩,每次抱著抱著想親她的時候,他都覺得再忍忍吧。
說不上來什麼心理,可能是覺得他的小姑娘需要被治愈一段時間,那種——單純的、很有愛的、心靈上的治愈。
於是他忍了好多天了。
就在剛才,看到她身邊坐了一堆男的問她問題,而且關係好像還不錯的樣子,氣氛也挺融洽。
這幾天壓著的那股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看著背靠著書櫃的少女,白皙的臉頰暈了點粉,卷翹的睫毛輕顫,連唇瓣也是純天然的粉色。
這他媽誰還能忍。
蘇臨另一隻手也拿上來,錮住她的胳膊讓她不能亂動,整個人幾乎都壓過來。
鹿園園覺得又害羞又緊張。
雖然公共區而且幾乎沒人會來這邊的書架找雜誌,但這還是圖書館啊!
他在她耳邊開口:“你是不是完全忘了你喝醉那晚的事了。”
“……好像是。”不是完全,她其實一件也不記得。
蘇臨很輕地,用氣聲笑了一下,沒有聲音都很性感,聽得她越來越熱。
“那我幫你回憶一下吧。”
沒等她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眼前驀地一黑,嘴唇貼上來熟悉的觸感,軟而涼,但是——不止這些。
感受到他的動作,鹿園園扶著書櫃的手一抖,一本雜誌掉在地上,發出響亮的一聲。
蘇臨理都沒理。
他閉上眼,趁著她怔愣的瞬間——舌尖探進去,輕鬆撬開她的牙關。
唇齒間瞬間充斥著一股濃鬱的草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