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園園也說不好,隻覺得他應該是怕她喝醉吧。
她喝到覺得有點兒飄的時候,說話舌頭打結了一次——
他就不給酒了,怎麼求都不給了。
鹿園園無奈,看了眼時間,廚師來之後做了一個小時,他們倆磨磨蹭蹭也吃了兩個小時,都九點多了。
大概收拾了一下桌子,她想洗碗的時候被攔住,“你現在已經有點兒醉了,打碎了盤子受傷什麼的怎麼辦,”他說,“明天會有阿姨來,放這就行。”
鹿園園覺得他說的對。
這麼晚了,她想了想也沒什麼事好做了,就偏過頭去看他,“那我……我去洗澡啦?”
蘇臨的眼裡閃過一抹……讚許?
他聲音很愉悅,“去吧。”頓了頓,又笑了笑說,“我也去。”
她沒怎麼在意他加的這句話,轉身直接回了房間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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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園園是第一次喝到這個地步。
沒醉,完全明白自己在乾什麼,也完全清醒,就是有點兒過度亢奮,還有走路有點兒飄。
她洗完澡吹頭發,覺得胳膊太酸,堅持不到吹乾,隻吹到不滴水就出了浴室。
蘇臨正在床沿坐著,循聲望過來的眼睛裡有什麼一閃而過,繼而恢複平靜的黑。
他頭發應該還沒吹,搭著一條毛巾,半濕半乾地垂著,幾縷長度在眼睛下,臉部線條瘦削利落,唇抿成直線,好看得像漫畫裡的人。
睡衣領口寬大,露出的鎖骨十分對稱,線條優美——
鹿園園本來就亢奮的大腦,好像更亢奮了。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太久沒見,可能是他又變帥了,殺傷力上漲,她——居然生出了,想要撲倒他的想法。
她被自己的想法窘到,抬手摸了一下被洗澡熏熱剛降下來溫度卻再次上升的臉。
好燙。
這麼傻站了可能有十幾秒。
兩人傻逼兮兮地隔空對望。
蘇臨忍不下去了。
隻是看著她白皙的皮膚,小鹿一樣滴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眼時候稍顯迷茫的表情,都覺得某處開始蠢蠢欲動,
他走過去一把抱住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寶寶,我想……”
話突然頓住。
他的吻落在她的發頂,一隻手摸了摸她的發尾,十足克製,意味明顯,“......可以嗎?”
他的聲音特彆啞,因為抱得緊的原因,幾乎是無縫隙地貼在一起,身體哪裡有了變化,雙方都察覺得到。
鹿園園神誌很清醒,感覺到之後,一瞬間就懂了。
這件事……
她其實早就知道了,也…有準備了。
他的問題問出來之前,她就有了強烈的預感——還真的是。
她本來也不會談戀愛,可是是他。
她本來也以為自己不會結婚,可是是他。
她懂這些,卻也沒想過會和誰發生這樣的關係,可是……是他。
鹿園園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環住他勁瘦的腰,手指攥緊他上衣布料,聲音小得幾乎自己都聽不見。
——“好啊。”
可他聽見了。
明顯僵住一瞬之後,他開始吻她。
從發頂,到眼尾,鼻梁,蘇臨邊帶著她往床邊移動,每吻一處都小心翼翼,帶著憐惜,卻又能感覺很明顯地到他那股濃烈的情緒,一直到唇瓣——
她的腿彎碰到床邊,沒能站住,快要坐下去的時候被他一把撈起,然後很慢很慢地把她抱到床上。
幾乎就隔了一秒的時間,他整個人俯下來,胳膊支撐在她的臉頰邊,與剛才不同,重重吻上她的唇。
之前的輕都不見了,這幾乎是他們之間最激烈的吻,他用力吮著她的唇,舌卷著她的一起,鹿園園這麼多年練出來的換氣技能都用不上了,嘴唇好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因為喘不上來氣而帶來的眩暈。
鬆開她,放她換氣喘息的時候,他的唇一路向下,吻著她的下巴。
鹿園園頭暈的感覺好了點,被他碰到哪裡,倏地偏頭發出悶哼。
她聲音本來就軟,尾音拉得比平時還要長,十足的媚意透出來,伴著劇烈的喘息,格外誘惑。
就在他的身下,他的耳邊。
這聲入耳,蘇臨眼皮猛地一跳。
他感受著明顯變化,忍得額頭開始沁出汗,但動作沒有加速,慢條斯理。
她身上的皮膚白而滑膩,手感極好,之前就見過她穿緊身的衣服,小姑娘人瘦,該有的地方卻一點兒也不瘦。
甚至都不能完全包住。
不知道為什麼,蘇臨在這種時刻,居然還生出了一種隱隱的驕傲感。
其實在一起的這幾年,除了最後兩年聚少離多,前兩年他基本上一有假期就帶她出去玩兒住酒店,相擁而眠的時候,他都沒有做到那步。
不是不可以。
她甚至有提過一次,紅著臉眼睛晶亮,很小聲地說,學長你不用一直忍著的,我可以的。
他那時候說了什麼來著。
哦,好像是,他願意等。
願意等她真的完完全全確認要把自己交給他這一天到來之後,再對她做完所有親密的事。
願意等到那時,是因為願意為了她永遠不要後悔。
他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看起來那樣篤定和有把握,也會怕在沒有他的哪個時候,她遇上了什麼更喜歡的人。
像那句話說的,人生那麼長,誰又知道自己這輩子隻會喜歡一個人呢。
可是他的小姑娘,果然從來不令人失望。
她努力了兩年,為了到他的城市。
她有那樣的家庭環境,被那樣對待過,見過那樣扭曲的愛情,卻仍然願意相信他,走向他,傻乎乎地把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給他。
明明那麼小的人,長得像個娃娃,恨不得永遠捧在手心裡不讓她走的這麼個小姑娘,卻有著格外執著的性格。
她哭著說過她的不安,怕他走,卻還是一腔孤勇地一直拉著他的手。
幸好他也是一樣。
幸好,他好像比她的喜歡還要多那麼一點。
從前不懂的東西,在遇到她之後全部無師自通。
當然渴望她的喜歡,但假如付出更多的那個人注定會瘦更多委屈,那你寧願當這個人。
所以,幸好啊。
……
………(見作話
鹿園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想哭,想喊停,卻又舒服地想要永遠沉溺,身體某處還在叫囂著,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空虛感。
“學長,學長……你等一下,我……”
到這裡戛然而止。
她所有的話被儘數吞沒。
……
沒有意識過了多久,鹿園園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沉浸在陌生的暗潮中。
蘇臨透明的汗滴在她身前,因為弧線滑向鎖骨,她渾身哪一處,都是午夜夢回間他無數次見到過的,比那些還要美。
他從床頭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戴好之後重新覆下來。
“寶寶,”摸著她帶著濕和涼意的發,調了姿勢,吻著她不斷溢出□□和哭聲的唇,不斷安撫,“不會疼的,放鬆,沒事的。”
鹿園園剛被陌生的情潮席卷,她緩過來一點,感受到他的溫度,臉早就熱得不行,她摟上他的後頸往下拉。
無聲的邀請。
蘇臨閉了閉眼,黑眸變得幽深,俯身吻上她的唇,緩慢地試探著。
……
她剛停的眼淚瞬間又溢出來,摟著他的兩條胳膊用力絞緊,口齒不清地悶聲哭著,“嗚嗚嗚好疼,你騙我嗚……”
蘇臨生生停住,手給她按摩放鬆,接著哄,“寶寶......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所有省略號不敢放,我看看能不能微博)
像是海上的船,浪越積越多,越積越高,最高的那朵浪卻仿佛停在那,吊著不願下來。
她難受得不知道第幾次流淚,聽到他喘息著的聲音,性感低啞,“我是誰?”
“……”
鹿園園帶著哭腔答:“學…學長……”
“不對,”遲遲不肯進,他的聲音裡有著克製,又很耐心,“寶寶,再想想,我是誰。”
“蘇臨……”小姑娘聽起來快崩潰了,埋在他的肩頸上直接哭出聲音,“嗚嗚嗚你是蘇臨……”
他似乎是帶著氣音地笑了一聲,“真乖。”
隨著律.動,兩隻船一起到達浪潮最高點。
……
幾年之前,逗著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當晚他就做夢,一直一直都是她在叫他,也第一次,在淩晨去洗了個冷水澡。
終於等到今天。
有了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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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臥室裡,身下一片粘膩,鹿園園用被子把自己緊緊裹起來,後知後覺的羞恥心讓她後悔地想撞牆。
究竟為什麼不讓他關燈!!!
“來。”身邊的床墊一沉,他的聲音傳來。
鹿園園頓時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你……你乾嘛?”
“不乾嘛,”他的衣服都穿好了,從客廳拿過來的紙抽盒放在床頭櫃,抽了一張,“給你擦鼻涕。”
……這個理由無法拒絕。
鹿園園仰著臉讓他擤鼻涕,混沌的大腦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所以你為什麼一定要給我喝酒呢……”
他動作一頓,神色如常,“我看網上說喝一點兒會不那麼疼。”又補充,“但是我不想讓你在喝醉的時候……”他沒說下去。
不想讓她喝醉?
……可是不喝醉怎麼能喝了酒不疼???
鹿園園又想哭了。
她想抬腿踹他都沒力氣,隻能瞪著眼睛控訴:“你這個騙子你還不如讓我喝醉了!”
鼻音過重,渾身無力,尾音甜糯,用力喊出來的話都像是在撒嬌。
“好好好,我是騙子。”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是笑著的。
隨後,蘇臨拿著一同帶過來的濕巾給她擦臉,漆黑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一眨不眨地看了好久。
看得鹿園園都有點發毛的時候,突然,這人抽風一樣地又問了一句,“寶寶,我是誰?”
“……”
這句話!!!
他居然還有臉問!!!!
鹿園園攥著被子,咬著小白牙,清清楚楚吐出三個字:“王八蛋!”
蘇臨突然笑出聲。
他把手裡的紙都扔到一邊,笑得渾身發抖,眉目在燈光下格外耀眼,剛才的事之後,似乎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不可忽視的愉悅。
“嗯,”他點點頭應下這個稱呼,笑意沒散,接著隔著被子低下身子摟著她,呢喃一樣地在她耳邊說話,“我是王八蛋。”
“寶貝兒,”他親了一下她的耳廓,聲音啞得很有顆粒感,帶著那種致命的性感,“王八蛋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