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她不能理解的世界。
許清焰下了青竹峰,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山乘著法器穿梭的人,他們好似一點彩色星芒迅速飛出去。
路邊也都是奇花異草,一旁的假山石上甚至能看到小紙人拿著紙掃把和紙抹布在清理假山上的灰塵,清除雜草。
不遠處的湖泊中心卷起一個巨大的水球,水流和其中五彩斑斕的小魚兒在水球中躍動。
也有不乘坐法器,但行色匆匆的弟子。
在青竹峰上許清焰還沒有這樣的感覺。
下山的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魚兒可以飛出水麵,人能自由翱翔的奇幻世界。
明心堂與簡心堂分彆位於宗門外山門和內山門,明心堂後便是內門弟子的演武場。
天空中諸多弟子禦劍飛行,法光交織。
底下的弟子則三三兩兩的聚集著,與許清焰從前在學校裡看到的同學相處沒什麼區彆。
“聽說了沒?青竹峰上那位好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大師姐靈根儘毀,修為也散儘,隻是苟延殘喘嗎?”
“真的。袁東被打得屁滾尿流的下了青竹峰。”
“活該!大師姐雖然為人冷淡,不怎麼與我們來往。可外出的弟子若是遇到麻煩被大師姐遇見,大師姐也是鼎力相助。這次還不是為了流鶯師妹才如此?”
“就是。大師姐性格冷,也比袁東那個狗腿子好多了。”
許清焰走近便聽見不少有關自己的議論。
她也沒放心上,與流鶯分開後徑直往交接任務的地方走去。
明心堂外的弟子也都注意到了那一襲青衣,紛紛噤聲,目送著許清焰走入明心堂,而後爆發出更為熱鬨的議論。
隻是許清焰也沒想到,自己今天就這麼倒黴。
一進來就聽見袁東囂張的笑聲:“就憑她?那日是我掉以輕心,這才讓她占了便宜。你們說怪不怪?宗主和流雲長老都認定了的廢人,回了一趟青竹峰就好了!難怪這麼多年青竹峰死活不肯讓人上山,旁人還真當他們青竹峰那對師徒有多高尚呢!”
這話也不是袁東故意栽贓。
而是他真的這麼認為。
宗主關風月和流雲那個老東西不會胡說。
許清焰當初廢了就是真的廢了。
如今回青竹峰才多久?廢了小半年的人突然好了起來。
袁東推測,那青竹峰上定然有什麼秘密。
否則,青竹峰曆代峰主怎麼就死不鬆口讓宗門弟子上山修煉呢?
許清焰正拿著弟子玉牌提交任務,冷不丁聽到袁東這話,翻了個白眼。
“大師姐,這項任務被取消了。”接過玉牌的弟子查清冊子後,尷尬的說:“紫芝草對方要得很急,可你那時昏迷著,所以明心堂重新發布了任務由其他弟子領取完成,你之前領取的就不做數了。”
按理說許清焰那是做了好事才受傷,明心堂不該如此。
可誰讓袁東的師父赫風長老是明心堂的副手?他將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任務隻好取消。
他就是個小弟子,哪怕覺得這不對,也沒辦法幫許清焰說話。
許清焰接過玉牌歎了口氣,手掌撫過玉牌,看著上麵隱隱浮現的數字,心中滿是酸楚。
有房有存款的小青年,突然變成了空有山頭卻沒地方住下,現在還錢包空空的路人甲大師姐,許清焰心裡苦啊。
“喲!這不是大師姐嗎?怎麼?青竹峰這麼富裕的地方,竟然還來我們明心堂領任務?”袁東還記著那日的事情。
許清焰的確沒有告訴彆人,可元亨和流鶯那兩個家夥就差沒有拿著喇叭告訴整個宗門。
如今,宗門廚房裡的一條狗都知道他袁東被認定為廢人的許清焰打得灰溜溜從青竹峰下來。
這口氣,袁東怎麼也咽不下去。
許清焰原本在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任務,最好是不要離開滄瀾宗,混個糊口就行。
結果袁東在旁邊像蒼蠅似的嘰嘰喳喳,吵得人心煩。
許清焰雙手環抱在胸前,轉身對著袁東露出假笑,慢條斯理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袁師弟,青竹峰富不富裕,不勞旁人惦記了。”
“噗!”
袁東還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人群裡已經發出竊笑。
“人不如鼠,大師姐厲害。”
“可不就是鼠有皮,人無儀。袁東當旁人看不出來他打什麼主意嗎?”
“就是!”
袁東再蠢也聽出來這不是好話了。
臉上的肌肉氣到抽搐,怒吼一聲揮著拳頭就朝許清焰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