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三十六峰長劍在,星鬥氣……(1 / 2)

“李姑娘,除了和淩家堡相關,你還發現了什麼?”許清焰看了老太太一眼,與李皎月說話的時候,不經意般擲出一塊陣盤。

李皎月見她動作,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說:“這山上邪物不太清楚究竟是什麼。不過,我讓人回神策府調查望月城,倒是知道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相比之下,許清焰是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隻能在一邊眼巴巴的聽李皎月說,心裡更是下定決心,回去就要提醒衡陽峰那些煉器的同門,便捷的溝通方式是一件多麼值得去鑽研的事情。

“望月城從前並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澶淵城一千多年前望月城有位少城主與玄天劍宗的一位女修曾有過一段緣分。而這望月峰,說的便是那位少城主和女修。”李皎月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觀察四周。

澶郎確有其人,神女也確實是女修。

可望月的故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傳說果然是會變味的。”許清焰靠近李皎月,持劍警惕四周變化。

隨著望月城百姓離開,如今望月峰峰頂隻聽見篝火裡木柴劈啪作響,和被陣盤保護起來的老太太抱著小孫子低泣的聲音。

“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許清焰不解,望月節被打斷,那兩個人也還活著,傀儡被許清焰和劍奴斬斷。李皎月口中的邪祟到現在都不曾現身,這麼沉得住氣?

這問題還真把李皎月為難住了。

她也是瞧見那兩個被選中的“仙緣”情況不對才出手。

事實上,她如今隻能確定望月峰上有邪祟,澶郎和神女的傳說也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

隻是傳說真正的麵目是什麼,李皎月也不清楚。

“等。”李皎月好半天才擠出這個字。

“啊!”許清焰皺著臉,隻是現在除了等好像也沒有彆的辦法。

她提著劍先去看看陣盤是否安全,確定後又撿起地上被斬斷的傀儡稻草人仔細打量。

兩個稻草人的模樣倒是細致,與之前月光幻境中的造型差不多。

“這是什麼?”許清焰反複觀察,抬手想要借月光看清楚,卻發現傀儡稻草人的胸腔處藏著一點綠色。

許清焰抽出那根綠色的細草,嫩生生的草與枯黃的稻草格外不同。

檢查另外一個傀儡稻草人的時候,又不曾發現這樣一根細草。

“不小心纏進去的?”許清焰納悶,起身想去找李皎月再問問望月城的傳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麼乾等著也不是辦法。

萬一那邪祟百年隻出現這一次呢?

豈不是又要等一百年才能知道望月峰的真相?

還有小師妹傳來的消息。

幾處信息結合下來,許清焰捏著那根細草隱約有了一點想法,隻是還差一個線索,隻有等邪祟出現,她才能弄清楚這一切。

“許仙師可有線索?”李皎月在周圍探查了一番,一無所獲。

邪祟藏在愛情傳說後麵,每一百年才動一次。

如果不是淩家堡滅門引來了做任務的許清焰,饒是她也不會察覺,一個普通小城裡還會有這麼詭譎的事情。

許清焰起身,意外瞥到被老太太丟到一旁的兔子麵具。

上麵還畫著幾個小福娃,額頭正中是一個漂亮的福字。

可見準備麵具的人一片純然慈愛之心。

許清焰上前,一腳踩碎麵具不說,還用力的碾了幾腳。

冷不丁這般,就是一直抱著孫子的老太太都滿臉迷茫的望著她。

“你……”李皎月擰眉,剛要張口,就聽許清焰不屑的笑起來。

“沒有。不過這望月節害了這麼多人,浪費了望月城百姓的心血。依我看,就算不能找到邪祟所在,乾脆就把這裡封了。我這裡有宗主親自煉製的陣盤,恰好就是結界陣盤。把這裡與望月城隔開,護不住千年,一百年總是沒問題的。”

許清焰語氣輕鬆,還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的語氣說:“什麼望月節,害人節還差不多。不若這樣,滄瀾宗有一秘法,專門用來下詛咒。屆時我教給望月城百姓,反正這幕後邪祟喜歡用兔子麵具,那就以後望月城百姓就用兔子麵具做媒介打小人好了。”

“打小人?”李皎月錯愕,愈發聽不懂許清焰的意思了。

“對。我教你。”許清焰蹲下身,從儲物袋裡翻出自己的一隻鞋子,蹲在踩爛的麵具前:“等我拿陣盤封印了這裡,就用秘法將此處氣運與望月城百姓相連。邪祟隻要躲在望月峰,氣運和修為就會一日日在打小人的詛咒下消磨殆儘。”

“打你個邪祟頭,讓你修為喪儘人人罵。”

啪的一下,許清焰一鞋底子打在麵具上。

“打你個邪祟頭,讓你一世氣運日日跌。”

又是啪的一下,鞋底子打在麵具上。

“看,是不是很容易。”許清焰得意的說:“很容易的。我想望月城的百姓應該很樂意做這件事情,一城百姓每天早中晚三次打小人,都不需要你我出手。不出百年,這邪祟定然在百姓眾誌成城打小人下一命嗚呼。至於望月峰……都有邪祟了,這座山峰怕是以後也不會有人來,山上靈氣消散,植被枯萎,也無所謂。幾棵樹幾片草,哪裡比得過人命重要?李姑娘,我說的對嗎?”

“走走走!咱們還等什麼邪祟?回去教城中百姓口訣,我陣盤都準備好了。”許清焰站起身,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陣盤。

與那些普通陣盤不同,這個陣盤上還綴著幾顆碩大的靈石,上麵甚至還有精致的浮雕。

看起來浮誇得要命。

偏偏許清焰說這陣盤是關風月的得意作品:“這個陣盤,就是魔界聖主來了也無法突破。李姑娘就信我吧,那可是我們滄瀾宗的秘法,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們。”

李皎月麵色難看,總覺得許清焰這安排太過兒戲。

就這麼離開,萬一抓不到邪祟,豈不是讓它又猖狂百年?

還有,她長這麼大從未聽說過這樣詛咒人的秘法。

滄瀾宗雖比不上玄天劍宗地位超然,卻也是修仙界的大門派,門下弟子以清風朗月之姿聞名於世,怎麼還會有如此上不得台麵的秘法?

許清焰仿佛看不見李皎月為難的樣子,還得意洋洋的說:“什麼垃圾邪祟,躲躲藏藏一百年才敢冒出來一次。我宗門秘法定然將它除了。”

望月峰上的篝火還在劈啪作響,清風拂過山頂,遠處的密林中像是藏著蓄勢待發的野獸就要從黑暗中衝出。

許清焰還在吹噓滄瀾宗的厲害,關風月的厲害,捧著陣盤像是捧著什麼絕世大寶貝在顯擺。

就在許清焰說到如果陣盤和秘法都不行,她這就回宗門去找宗主他們來,自己可是青竹峰唯一的弟子,青竹峰一脈的傳承就在自己身上,宗主他們絕對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時,一直黑壓壓的密林中傳出一陣悉嗦聲。

方才還一臉無腦張狂模樣的許清焰瞬間收斂表情,長劍倏地指向天空上的圓月:“等你很久了!”

而後一手做劍訣引導周身靈力:“天將今夜月,一遍洗寰瀛。”

話音落下,許清焰仿佛聽見天地間傳來幾聲脈動,一道月光從天空傾瀉而下,落在劍身上猶如覆著一層白霜。

許清焰不做絲毫停頓,抬手便將浸染清冷月華的劍氣掃入密林。

密林內幾聲巨響之後又陷入沉寂中。

剛才還不解許清焰說那些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李皎月也瞬間想通了她的古怪,持槍上前與許清焰並肩,警惕的盯著前方。

兩個呼吸後,密林中飛出一把彎刀,在月光下寒光陣陣。

許清焰和李皎月都做出抵禦姿態時,彎刀在飛出後驟然分成兩把,一把攻向許清焰和李皎月,一把攻向一直守在老太太三人麵前的劍奴。

彎刀靠近後更是甩出數道密不透風的刀光,不給幾人避開的機會。

許清焰反手收回那塊雙溪送的裝飾陣盤,持劍橫檔在身前,劍氣劈開刀光,護在許清焰周身。

李皎月雙手持槍立於原地,槍身迸發出數朵火焰,宛若紅蓮盛開,將刀光焚燒殆儘。

在兩人身後的劍奴一直保持沉默,在刀光即將到來之時抬手拍在劍匣上,低喝:“卻邪!”②

與龍吟劍完全不同的一把七尺長劍飛出劍匣,漂浮在劍奴身前,劍身厚重,放出萬丈光華。

刀光才至,便在劍身光華中儘數消弭。

隨著彎刀再次飛回密林,好似又沒了動靜。

許清焰笑道:“閣下已然暴露,再藏頭露尾的未免讓人笑話。”

“滄瀾宗……你騙我!”那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怒氣暴漲:“你居然騙我!”

“不行嗎?”許清焰輕飄飄的聲音與之對比,聽起來簡直不要太舒爽。

“明明是凡人與玄天劍宗女修的事情,卻被傳成月宮神女。再引出蟾宮玉兔。白日裡我見到的那個兔子麵具白衣人,與你有關!”許清焰其實依然一知半解。

尤其是那個澶郎與神女的愛情傳說。

隻是撇開這些,隻自己眼前所見,許清焰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共同點——兔子。

這個不存在愛情傳說中,卻是望月節專屬的元素。

白天那個神秘的白衣人。

還有……

“你百年才鬨一次,是因為動不了吧。現在無法出來見人。讓我猜猜,是你麵目醜陋不能見人,還是你被困不能出來?否則何必畏首畏尾的行事?”

許清焰可以肯定,這個邪祟離不開望月峰。

這大概率與傳說有關。

望月峰遠遠看去像澶郎望月思念愛人。

可從望月峰看去,視野最開闊的地方卻是望月城。

“你是被澶郎與玄天劍宗的女修鎮壓在此的妖物。”許清焰語氣篤定。

澶郎是什麼身份還不知曉,與女修是否真的有愛情也不清楚。

種種線索彙聚在一起,許清焰暫時隻能聯想到這幾個內容。

密林深處恍惚見到一團黑影漸漸逼近,黑影的手裡還拿著兩把彎刀,赫然是方才針對許清焰幾人的彎刀。

“你很聰明。”對方慢慢逼近,從黑暗的密林裡走到月光下。他戴著兜帽,看不清楚麵容,隻打量著許清焰,似有疑惑:“白日裡,你為何能看見我?”

不過,這個問題他也沒想要答案。

“無論如何,你今日注定不能離開這裡。”話音落,彎刀再次襲來。

他籌謀了這麼久,為得就是離開望月峰,眼看就要成功,卻被這個滄瀾宗的弟子給破壞了。

怎麼讓他不恨?

“試試!”許清焰沒有回避,從她踏上望月峰的時候就沒想過回避。

危險如何?

從她擔起從前那個許清焰的身份,承認自己滄瀾宗弟子身份,決心以文氣踏入修仙之道的時候就知道,修仙路上危險重重。

這些是不可避免,無法避免的。

既如此,便去直麵一切。

許清焰持劍向前,劍氣中還帶著方才凝聚的月華氣息。

那人也察覺到,許清焰的修為不高,劍術也一般,偏偏這把劍不是凡品不說,還不知為何帶著清冷月華,逼得他不敢靠近。

李皎月和劍奴也要上前,那人連連後退,冷笑道:“沒想到正派人士也會以多欺少。你們三個對付我一個,就不羞愧?”

“我們三個加起來有你年紀大嗎?”許清焰指著自己,原身是有三百歲,李皎月和劍奴不至於吧?

望月節都過了七八個。

“我們是以多欺少,那你就不是以大欺小?”許清焰微微一笑,再次掃出一道劍氣。

“巧舌如簧。”那人站穩,兩手抬起冷笑道:“葉終風送來的煉屍之法,正好拿你們試試。”

許清焰和李皎月未免這人再出幺蛾子,正要上前,隻覺腳下一陣搖晃。

一道崩裂聲音炸出,兩個人從山石中出現。

“是屍人?”許清焰驚愕的抬頭,半空中是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鎧甲,手持長刀。鎧甲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來的雙眼全然無神。

女子握著一把劍,青藍色的衣服有多處破損,上麵還有斑斑血跡。

“不是。那是玄天劍宗的裝束。”李皎月詫異的看著那個女子,低聲道:“怎麼可能?”

玄天劍宗是天下第一宗門,如果說滄瀾宗以君子端方,清風朗月聞名。那麼玄天劍宗便是正道之光的代表。

劍宗弟子以匡扶正道舍生取義為宗旨。

怎麼會出現在望月峰?

許清焰聽李皎月說破女子身份,眼眸驟然冷下來,質問那人:“她是傳說中的神女。那麼旁邊的便是澶郎了!”

“是啊。”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隻一雙眼睛血紅。

開口說話的時候,還能看見兩顆兔牙。

“他們要殺我,我殺了他們。原本我隻是見葉終風那個小子像個可憐蟲,閒來無事幫他想了個辦法。從前這兩人愛得纏綿悱惻,令人作嘔。既然愛情讓他們最終喪命,我便讓葉終風去勾引淩家堡小姐。淩家堡毀於年少慕艾的感情上,定然十分有趣。”

兔妖笑得張狂,得意洋洋的說:“結果葉終風那個沒用的東西,竟然真的喜歡上了人家。我便讓他用煉屍之法交換。我借他妖力,讓他殺了淩家堡上下所有人,他將煉屍之法交給我。”

“看看我的作品!”

他太高興了。

如果不是這兩個人,他怎麼會被困在望月峰上千年?

又怎麼至於到同人類費儘心機的要到那麼一點點的供奉信仰?

如今,他將這兩個人都煉成了屍人。

愛情?

不過是能夠被他利用的工具。

一個隨意虛構出來的愛情傳說,就能讓望月城百姓前仆後繼的百年供奉他一次。

人類,果然愚蠢!

“玄天劍宗的弟子是我的屍人。澶淵城的少城主也是我的屍人。”兔妖興奮的大笑,之後惡狠狠的盯著許清焰和李皎月幾人:“你們,也一樣!”

說罷,兔妖吹動口哨,控製兩人襲來,彎刀也一並擲出。

許清焰持劍迎向雙刀,李皎月對戰男屍,劍奴催動卻邪劍對抗女屍。

相比淩家堡的屍人,兔妖煉製的這兩具顯然更為厲害。

無論肢體靈敏度還是控製上都是如此。

兔妖咬著哨子時不時吹動幾聲,還能分出心神對付許清焰。

“你方才的劍氣確實厲害,可你不過煉氣修為。現在還撐得住嗎?”兔妖絲毫不將許清焰放在眼裡,手中雙刀快得殘影都要連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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