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
呂乾見那些弟子都看著自己,稍稍挺起胸膛:“這次的宗門大比事關重大,秘境內亦有許多機緣。修為劃分大家也都清楚了,那麼,宗門大比正式開始!”
呂乾掐訣一指,旁邊掛著的巨大銅鐘搖晃起來,發出聲巨響。
許清焰向在座的幾位示意後,起身去底下抽簽。
這次的宗門大比修為限定在元嬰到煉氣這幾個階段的弟子才能參加。
元嬰之上沒有報名資格,而是由各峰峰主和明心堂、簡心堂以及懲戒堂堂堂主分彆選出人,屆時直接跟著關風月一同前往蓬萊大會。
元嬰、金丹、築基、煉氣這四個修為階段的弟子,第一天在各自所處的階段內抽簽選擇對手,最後勝出的十人,第二天幾個修為階段同時抽簽。
許清焰走到築基隊伍裡,覺得這個規則還挺有意思的。
第一天看實力,第二天看運氣。
這兩者是修行路上缺一不可的存在。
“第一日勝出的四十位弟子可以在賽後前去藥峰治療,保證第二日的實力和精力。”呂乾紅光滿麵的補充。
關風月的確讓他這些日子不太好受。
可這堂主之位還坐得穩穩當當。
宗門大比如此重要的事情,關風月也讓他出麵。
儘管呂乾知道,這是給個巴掌再來個甜棗。但沒辦法,他如今也吃得樂意,吃得高興。
呂乾站在台上,台下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也注意到了袁東在金丹隊伍裡抽過簽之後,還特地走到了許清焰麵前不知說了什麼。
看周圍人的表情,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呂乾無奈的歎氣。
說實話,他也挺理解赫風長老的。
他們不是什麼有非凡天資的弟子,修為卡在瓶頸已經許多年了,怕是此生都不能再進一步。
也因此格外看重權勢地位。
想到這裡,呂乾又去看許清焰,見她態度平淡,內心又是一陣輕歎。
人家才是天之驕女,靈根廢了都能有彆的辦法重修,難怪赫風長老對青竹峰垂涎。他也就是沒那個膽子。否則也想知道青竹峰上是不是真有什麼秘密,能讓人脫胎換骨。
許清焰是不知道呂乾的這些想法。
剛才袁東過來放狠話,她也沒放在心上。
隻是這一碰麵,她明顯感覺到袁東整個人都變了。
從前的袁東,囂張不可一世,像是一隻在背地裡吱吱叫的老鼠。
現在……
許清焰想到袁東怨毒的眼神和陰沉沉的氣質。
看來,赫風長老被撤除副堂主的位置後,師徒倆確實遇到了不少事情。
可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原身同樣經曆過失去一切,怎麼就沒有人到她麵前說風涼話?
不對。
還有袁東,隻是那個時候原身心灰意冷離開了,正好被自己撞見。
現在遭遇的一切,不過是赫風長老和袁東從前種下的惡因,到現在結出的惡果。
很快隊伍排到了許清焰,看著眼前的簽筒,她猶豫了片刻,閉著眼隨意抽出了一根金簽。
“天璣峰琴修如意,對戰青竹峰劍修許清焰。”
負責看抽簽結果的弟子念出結果:“十號比試台,序位十。”
許清焰接過比試的圓形小玉牌,見時間還長,最佳觀賞地點還是之前的位置更好,轉身回到了上方。
嚴無道看似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見許清焰上來後卻提醒她:“如意雖是琴修,卻是我天璣峰少有的能打善戰,你可要小心了。”
至於如何能打善戰,嚴無道沒有細說,隻是笑得壞兮兮的,滿臉看好戲的樣子。
冷不丁一顆瓜子砸在嚴無道的衣服上,對麵架著腿嗑瓜子的仞嶽翻白眼,一邊快速又瀟灑的吐瓜子皮,一邊捏著瓜子說:“笑得一肚子壞水。小清焰,師伯提醒你,嚴無道敢這麼說,那個叫如意的弟子定然是有什麼特彆的本事。你小心點。”
“仞嶽,我這是新買的衣裳!”嚴無道麵帶寒霜,抬手掃出一旁的茶盞朝著仞嶽而去。
仞嶽輕鬆接住,放下之前還喝了一口,聲音滿是雀躍的說:“多謝,我正好嗑瓜子嘴鹹了。”
“行了!”關風月警告的看了兩人一眼,又將目光落在底下的比試台。
各個比試台上散發著各種光華,時不時傳出歡呼聲和加油打氣的聲音。
滄瀾宗也隻有在宗門大比的時候才會如此熱鬨。
蘇蘭猶豫了幾秒,湊到許清焰身邊,小聲的說:“我聽說過那位如意師姐。雖是天璣峰上的樂修,卻有一項絕技。”
“你怎麼知道的?”許清焰錯愕。
滄瀾宗人不少,要所有人都認識是不可能的。
更不要說原身是個社恐,社交能力基本為零。
隻是蘇蘭怎麼知道這些的?
蘇蘭害羞的笑了一下:“其實內門的弟子學堂裡每天都會聽到很多消息的。隻是許姐姐你沒有去過。天璣峰的如意師姐,據說曾是人間皇族,六十多年前進入滄瀾宗。在人間時,如意師姐的琴技便是超絕,選了樂修後,琴音便帶有迷惑人心的能力。至於絕技,我沒有打聽到。”
蘇蘭最後露出沮喪的神色。
那項絕技是如意前些年修得。這位人間皇族的師姐靈根資質極佳,蘇蘭還打聽到對方來參加宗門大選的時候都是皇朝大軍列隊相送,築基後更是有源源不斷的靈石送來。
滄瀾宗內除了青竹峰寬敞,其他幾峰靈脈絕佳的地方都占滿了的情況下,如意還能靠著砸錢砸出一個小院來,財力可見一斑。
“迷惑人心。”許清焰喃喃,抬手揉了揉蘇蘭的頭頂:“你能打聽到這些已經很厲害了,我在滄瀾宗這麼久,都不知道這件事。”
蘇蘭比她還能適應環境,這是個好現象。
築基修為對築基修為,就算實力相當也不會對戰太久。
下午便排到了許清焰。
蘇蘭也跟著她一並下來,如今就站在比試台旁緊張得捏緊了拳頭。
“許姐姐,你一定能贏的。”蘇蘭在許清焰走上比試台時,聲音緊繃道。
許清焰將之前拿到的圓形小玉牌遞給負責維持秩序和走流程的弟子,確認身份後走上台階。
回身對蘇蘭說:“恩。一定能贏。”
對麵的如意也驗證了身份。
跟許清焰之間所想象的模樣完全不同。
皇族身份,又是樂修中的琴修……許清焰承認自己是有點刻板印象在的。
但沒想到對麵打破刻板印象打破得如此徹底。
如意穿著一身深藍色衣裙上麵用銀線繡著繁複的花紋,正中間的腰封位置是一塊牡丹紅玉,披著大氅,懷中抱著一把古琴,眉眼桀驁的打量著對麵的許清焰。
不像皇族貴女,像掌握大權震懾一方的霸主。
明明隻是簡單的梳著發髻,也沒有佩戴多少首飾,卻覺得如意高貴不可侵犯。
許清焰挑眉,確實很意外。
“天璣峰如意,請指教!”
“青竹峰許清焰,請指教!”
兩人雙手作揖行禮,台下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抬頭就見一深一淺兩道藍色的影子從麵前閃過,一人持青竹,一人抱古琴,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試探過對方。
再分開的時候,無論是許清焰還是如意,麵上的表情都慎重了許多。
許清焰這下算是明白為什麼嚴無道會提醒自己了。
眼前這個如意,明著是樂修,實則……
如意將古琴橫放置於身前,身姿優雅的盤腿坐在比試台一角,道:“許師姐就用一支青竹對戰嗎?”
這是許清焰第一次持青竹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僅對麵的如意詢問,就連高台上的幾位峰主都忍不住側目。
“什麼情況?青竹峰現在這麼窮嗎?我怎麼沒聽說小清焰的本命劍毀了?”仞嶽手裡的瓜子換成了其他堅果,再硬的核桃落到他手裡也跟紙皮核桃似的。
關風月也不曾再見到許清焰的劍,搖頭道:“她沒說此事。”
顯然是認可仞嶽說的,許清焰的本命劍出了問題。
嚴無道輕笑,意有所指:“青竹峰的弟子本命劍毀了都沒找某人,嘖嘖嘖!”
容驚鵲仿佛聽不見,把玩著腰間的玉佩,靜靜地看向十號比試台。
場上,許清焰以青竹挽出一道劍花,長身玉立,淡藍色的衣裳與碧綠的竹枝交映,隨著陽光投射猶如白玉的比試台上,染成一片綺麗的色彩。
“青竹,足矣!”
許清焰話音落下,對麵的如意的食指已經挑動古琴第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