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都快把自己裙擺攥爛了,還是分出一點心神,果然聽見了噠噠的馬蹄聲。
連連點頭:“小師叔,我聽見了。”
在場眾人尋找馬蹄聲的方向,卻見天空中突然凝聚出兩道虛影。
見過宗門大比上那個輝煌白玉京的滄瀾宗弟子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人直接驚呼:“是大師姐!”
虛影看不清麵容,隻見兩匹白馬猶如流星颯踏而來,馬上的俠客係著額帶,馬聲嘶鳴,腰間彎刀閃閃發光。
許清焰眼神堅定,迎上伐檀的彎刀,身形縹緲如絲帛,青竹劍氣卻是洶湧磅礴,白虹貫日一般!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騎馬而來的俠客虛影出現在許清焰左右兩側,隨她出劍時一道抽出腰間彎刀。
伐檀在氣勢洶湧的劍氣下隱隱察覺殺意,心中驚異許清焰的功法,連忙改變招式應對。
許清焰的動作比他還快,青竹一轉,繞著伐檀不斷進攻。
“好強的劍氣殺意。”九華在上首稍稍吸氣,他也是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許清焰這般奇怪的功法。
還有那兩個虛影俠客,氣勢非凡。
就連最先拱火的伏黯都坐直了身子,他沒想到自己隻是想驗證一番,卻得到了這個意外發現。
滄瀾宗是早已習慣許清焰此舉,大夢浮生,魂遊太虛,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隻有神意門門主太宰灃猛地站起來,看著場內的許清焰激動得渾身發抖。
“是,這是……”太宰灃手指輕顫,指著許清焰道:“這是文氣啊!是文氣!”
“文氣?文氣是什麼?”
“文氣不是隻有畫妖和字靈才會嗎?滄瀾宗的大師姐難不成是畫妖和字靈?”
“我聽說滄瀾宗的許師姐之前靈根廢了,後來魂遊太虛學了許多詩篇,之後就能修煉了。”
“這算什麼解釋?我長這麼大就沒聽說過人也能修文氣的。”
“胡說!”太宰灃看也不看那些說閒話的人,目光不肯,也不敢從許清焰身上挪開。
這麼磅礴的文氣,他隻在祖籍上見過。
“最早便是人修文氣。文氣乃是文章風華、詩篇綺麗的精華,本就是人族創造。人如何不能修文氣?不過是遺失了方法。”太宰灃歎息,他原以為文氣修煉一事不過是家族古籍裡的傳說。
此生都不可能見到。
沒想到,今日竟然在一個姑娘身上見到了。
台下,許清焰雖未徹底扭轉局勢。
但借著《俠客行》的俠客豪情補足了她與伐檀之間修為的差距。
補足了這點差距,剩下的就看誰更棋高一著了!
許清焰憋著一股勁兒,想到原書中“雙溪”的遭遇,想到那些無辜慘死在伐檀彎刀下淪為背景板,一句“屍橫片野”就囊括的無辜百姓。
胸中憤恨交加,青竹幾次擋住彎刀進攻不說,還連著劃破了伐檀的衣裳好幾次。
伐檀且戰且退,每次想要攻擊的時候,那根青竹就像是長了眼睛,恰到好處的擋住不說,還能給許清焰反擊的機會。
最讓伐檀不理解的,是許清焰這眼中的恨意從何而來?
他是今天才見到對方吧?
除了剛開始出言不遜之外,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許清焰借著這口氣不斷上前,逼得伐檀都站在了擂台邊緣。
自伐檀上擂台以來,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神意門的太宰灃是憋了一肚子的困惑,但現在也隻能等著許清焰和伐檀打完這一場才好上門去問問情況。
現在沉下心思,倒是有時間琢磨許清焰念出來的詩了。
“你們幾個都記下來,這詩看似簡單,餘韻卻長。雖不知詩中所借是什麼典故,可讀來很是豪情壯誌。都記好了!”太宰灃囑咐身邊弟子,手指在桌邊輕輕敲打,念著:“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好詩,好詩啊!”
神意門弟子畫符,隨身都帶著紙筆,紛紛記下。
台上的許清焰再次感覺到無數文氣朝著自己湧來。
金丹後,她最明顯的感覺便是自己將文氣轉化為靈力的速度變快了。
從前還需要打坐休息,慢慢消化。
如今,體內的金丹飛速旋轉。
像是一個能量轉換器,不斷將文氣轉化為靈力。
“你到底是什麼人!”伐檀驚愕的發現對麵的許清焰非但沒有因為對戰而靈力流失。相反,許清焰的靈力還暴漲了許多。
許清焰隻是輕笑,壓根就沒有要回答伐檀的意思。
一個旋身避開伐檀手中彎刀掃出的刀光,許清焰朝著台上的仞嶽道:“師伯,借酒一用!”
仞嶽原本還擔心許清焰,見到那兩道虛影,懸著的一顆心稍稍落下來。
現在又見她如此,頓時氣笑了。
嘴上念叨:“打擂呢!還要喝酒?”
手上卻很迅速的取出一個精致的白玉酒葫蘆,朝著許清焰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