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什麼來什麼。
原本平穩的小船突然開始有了起伏。
不僅如此,一道白線從蓬萊島的方向朝著他們這邊快速襲來。
白線甚至在不斷“長高”。
“是浪!”
李雁聲在船艙內一眼認出那條白線,搶過太宰灃手裡的船槳就開始拚命的劃動。
隻是他們的速度再快,也追不上滔天的巨浪。
“這算什麼事兒?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弱水上還有浪!”暮絨嚇得花容失色。
蓬萊島上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弱水上要是出事,那真是逃都沒有逃命的地方。
眼看著滔天巨浪就要衝到麵前,許清焰也被嚇了一跳。
“是我們放鬆了警惕!”許清焰瞳孔微微縮起,看著眼前的巨浪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當初褚山能夠在弱水踏浪離開,這就說明了鐘子秋肯定有辦法平安渡過弱水。說不定,弱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許清焰希望千萬彆是後者。
巨浪眨眼間就到了麵前,許清焰甚至看見腳下的船尾隨著浪起稍稍翹了起來。
要是這層巨浪打下來。
他們隻怕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浪打入了弱水。
弱水承載不起任何力量,這些船都是利用特殊材料製成。
一旦跌入弱水,隻會永遠的下墜。
意識到這一點,船上的人也都沒有什麼好看的臉色。
疏月還握住了腰間的錦囊,隨時準備將許清歡放出去。
許清歡是鬼修,說不定在弱水裡還有逃命的可能。
當然,這也隻是可能。
“拚了!”許清焰可不想做完了這麼多事情,最後自己卻死在了弱水的大浪下。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不甘心。
隻是許清焰也不知道這樣的辦法行不行。
雙手掐訣,引動言靈之力:“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
靈力在通過船板觸碰到弱水的時候,許清焰明顯感覺到仿佛泥牛入海一般的無力感。
像是有一張大嘴在大口大口的吞吃這些力量,然後不給半點回饋。
一旁的關風月等人也沒有閒著,紛紛祭出法器試圖阻攔巨浪。
隻是和許清焰一樣,他們的力量觸碰到弱水,仿佛被吞噬了一般,無論怎麼使勁,都沒有任何變化。
許清焰看著愈發靠近的巨浪,再看船上的這些人。
還有明顯有後招的伏黯和鐘子秋。
“算了。”許清焰深呼吸,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突然折身從船上起來,翻身一跳,用足尖用力點在船舷,靈力不施加在弱水,而注入船身做推力:“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清焰!”
“許姑娘!”
眾人隻見一抹綠色的身影從船上跳下去,隨後他們乘坐的船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猛地推進,眾人還是第一次在弱水上感受到風的滋味。
眼前的巨浪瞬間撲下,但是他們已經衝出了巨浪的範圍。
關風月和疏月幾乎要衝到船下,被旁邊的嚴無道和容驚鵲拉住。
“鬆手!”疏月反手要給容驚鵲一掌。
但在看見了容驚鵲擔心的麵容後,頹然坐在船邊。
掉進弱水……
這根本不需要旁人去形容,他們自己心裡都清楚結果如何。
弱水之上,鴻毛不飛。
更彆提有生物可以在弱水裡存活。
正是因為如此,神界才會讓弱水圍繞著蓬萊島。
以此作為攔住鐘子秋的天塹。
卻沒想到,鐘子秋到後來連弱水都不畏懼了。
“都怪我們沒用!”太宰灃在後麵連船槳都要丟了。
毫不誇張的說,哪怕許清焰是滄瀾宗弟子,是疏月的徒弟。但在這九人之中,太宰灃對許清焰可以說是最關注的。
文氣啊!
那是太宰灃的先祖曾經使用過的修煉方式。隻是子孫不孝,將這法門丟得乾乾淨淨,以至於讓字靈畫妖大行其道。多年後再提及,竟然都忘記了這曾是人族之道,而非妖道。
看見許清焰以言靈之力灌以文氣推動船隻的時候,太宰灃心頭還隱隱激動。
誰知,接下來就看見許清焰掉進了弱水裡。
一貫嘰嘰喳喳的暮絨都罕見的沒說話,顯然也是讚成太宰灃這話的。
“阿彌陀佛。”曇巒主持搖頭歎息,眼中也滿是不舍和可惜,坐在一旁閉目念經,希望許清焰可以絕處逢生。
九華走上前去扶著關風月,看向已經一片平靜的弱水,氣得擲出一道劍氣。
可就連半點波瀾都不曾在弱水水麵出現。
“該死的東西!”九華滿腔怒火卻無處發泄。
虧他們還是正道宗門的掌權人,到頭來卻要一個孩子豁出命去救他們。
九華見過許清焰進入劍窟後引發的萬劍齊鳴,也在蓬萊大會上看到過許清焰的天資。
儘管在蓬萊島上,許清焰說的事情有限,九華也能聽出其中許清焰付出了多少努力。
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假以時日必定是震徹天下的劍仙。
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