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造型工作室收費高昂,主打“VIP定製”係列,為顧客進行從頭到腳的打造,發型妝容,服裝鞋飾,一條龍包乾。
朵棉捂著滴血的小心臟,一咬牙一跺腳,把朵父獎勵的“考後紅包”給花了。
最後的結果,證明貴有貴的道理。
她整個像換了一個人。
工作室燈火通明,不知是這燈光有美化效果,還是造型師們技藝高超,朵棉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第一次看出了“美豔”二字。
就連同為女生的張曉雯,都瞪直了眼睛,嘖嘖道:“看來我以前是瞎了眼。”
過去,張曉雯一直覺得朵棉是枚老實樸素的好學生,呆萌蠢,充其量就是個“可愛”,但現在這一看,她發現是自己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水紅色連衣裙,襯得朵棉膚色雪白,修身款式,包裹出前凸後翹的曲線。身材首先就是極品。再加上那副精致小巧的五官,純黑色長卷發。
分明是個妖精。
謝師宴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半,朵棉和張曉雯進酒樓包間的時候,發現不少同學都已經到了。
門開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朵棉的出場堪稱驚豔。
眾所周知,優等班盛產學霸,差生班才產美女,在過去的三年中,大家對朵棉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學霸”“乖乖女”上,而對於她的顏值,同學們印象都不深。
一時間,各色目光都盯在了朵棉身上,驚詫的,探究的,躍躍欲試的。
可朵棉的性格,極不習慣受人矚目。
她有點尷尬,匆匆拉著張曉雯坐到人群之中,然後抬眸四顧,搜尋那個人的身影。
還沒來麼?
她皺眉,有點狐疑地拿出手機發微信:到哪裡了?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沒有人回複。
又等了會兒,一班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班長拿著花名冊在大包間裡走動,清點著還有哪些同學沒到,隨後再讓副班長逐一打電話聯係。
靳川的電話打不通。
準確的說,是通了之後,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班長沒轍,老師們都到齊了,總不能讓幾個老師跟著一起等。於是張羅著請班主任致辭,正式開席。
包間裡嘈雜喧嚷,氣氛熱烈。
朵棉兩道眉毛越皺越緊,低著頭,不停地給靳川打電話,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打電話報.警說人口失蹤的前一秒鐘,叮一聲,微信彈出新消息。
Broken:到了。
這時謝師宴已經進行到大半,包間門突然被推開。
大家齊刷刷看過去。
是靳川。
“不好意思。”他麵容冷靜,淡淡地朝眾人道,“家裡有點事,耽擱了。”
這個插曲令包間的熱鬨氛圍有刹那凝固。
後來是班長樂樂嗬嗬地站了起來,勾住靳川的背,打圓場:“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來來,正好咱們這桌還有位子,坐下吃坐下吃。”說著,直接把靳川給安排在了周開蒂旁邊。
班主任喝酒,話匣子已經打開了,笑著說:“靳川啊,你一直都是老師們最看重的學生……”
靳川壓根沒怎麼聽。他側過頭,視線在幾大桌子人裡搜尋。
朵棉坐在一群女生中間,察覺到他在找自己,便招了招手,遠遠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看見她的刹那,靳川神色不明,眼底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
*
謝師宴的主題雖是感謝師恩,但進行到後麵時,已變成同學之間的互訴離情。大家聊著天喝著酒,少年意氣,揮斥方遒。
就連一向冷漠的靳川,都和身邊同學來了番暢飲。
朵棉的座位離他有段距離,周圍嘈雜,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隻是看見那人的酒杯滿了空,空了滿,不斷循環。
朵棉微微皺眉。
他的狀態不大對勁。
剛才遲到,靳川說是家裡有事耽擱了……難道是外婆?她越想越覺得擔心。
這時,身邊的張曉雯扯了扯她的衣袖,道:“班長去結賬了,說是等下直接去樓上的KTV唱歌。應該要玩兒挺晚的,你去我家睡吧。”
朵棉聽完點了點頭,思索片刻,給朵母發了條微信:剛吃完飯,等下還有其他活動,我今晚在曉雯家睡。
朵母回複:好。注意安全。
又過了會兒,飯吃完了,班長組織全班往樓上的KTV轉移。大部隊分撥次上電梯。朵棉等了會兒,獨自一人去往洗手間。
路過吃飯的包間時,她朝裡麵看了看。
靳川坐的那桌,幾個已經喝高的男生滿臉通紅,還在勾肩搭背地吹牛。獨獨不見靳川人影。
……已經走了?什麼時候走的?電梯口也沒見到他人啊。
她狐疑,轉身進洗手間,打算出來之後再給靳川打電話,可剛一轉彎,一個高大人影忽然闖入視野。
“……”朵棉硬生生被嚇了一跳。
靳川背靠在洗手間外麵的走廊牆上,頭微垂,閉著眼,單手撐額,暖色燈光在他側臉投下幾道深淺不一的影。
喝醉了麼?
朵棉皺眉,上前幾步,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聽見這個聲音,靳川轉過頭來。
他一轉頭,朵棉立即印證自己的猜測。他的眸色本就偏深,此時暗光底下一照,不那麼冷冽,酒意醺然,濃如墨染。
“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朵棉歎氣,有點無奈。
靳川不語,隻一個勁盯著她看。
朵棉默,本還想問他家裡出了什麼事,見他這狀態,隻好作罷。她走過去扶住他的右手臂,準備送他到樓下打車,嘴裡道:“我跟班長說一下,你彆去唱歌了,先回家休息。”
“你……”靳川開口,酒氣鑽入她鼻息,聲音低啞得可怕。
朵棉聞聲站定了步子,抬頭,墊腳靠近了他一些,狐疑:“你說什麼?”
他低頭,唇幾乎都要貼在她臉上,“我寶貝兒。”
“……”朵棉無語,被他嘴裡的酒氣熏得腦子暈,皺眉,往後靠了點。
靳川忽然勾住她的腰。
朵棉一驚,下意識往他懷裡站一步,怕他摔倒,隻能拿肩膀支撐,紅著臉低斥,“彆鬨。”
他雙眸微合,索性把全身重量都壓到她身上,在她頸窩裡放肆汲取那暖熱的香氣,低低說:“困了。”
她有點無措,抱住他的勁腰輕聲說:“我送你回基地?”
話剛說完,朵棉就察覺到脖子被輕輕咬了一口。
她全身一顫,聽見耳朵裡鑽進一陣夾雜酒氣的呼吸,柔聲誘哄:“隔壁就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