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當中,朵棉腦子裡冒出個不合時宜地念頭來——靳川要是沒這逆天的智商和電競天賦,去電台當主播可能也不錯。
這把嗓門兒從耳機裡出來,想也知道,會斬獲萬千少女粉。
這時,電話那邊的人又說話了,有點兒不耐煩地催,“說話。”
……嗯還等著她回話。
朵棉好幾秒才從震撼中回過神,清清嗓子,臉上的溫度在往上升,支吾:“……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但是……”
轉折關聯詞出來,那頭抽著煙的靳川,一挑眉。
“我才十八,你年紀也不算大……”朵棉捏手機的指收緊,深吸一口氣,“現在就說定下來,會不會太早?”
對方語氣冷了些,透出不滿:“你嫌早?”
“……沒。”
他勾嘴角,嗓音卻沉得可怕,“留著活口,給自己往後反悔用?”
“我當然不會了。”朵棉脫口而出,說完齒尖叩住下嘴唇,好一會兒,才頗不自然地續道,“我是怕你會。”
這次,靳川靜默足足半分鐘。
緊接著竟笑了,“不會。”
朵棉癟嘴,忽然想起以前在微博上刷到過的一則情感故事。
那個故事的男女主角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從高中一直戀愛到大學畢業,曆經從校園到職場的戀愛長跑,在二十八歲時談到了結婚。就在女主角滿懷欣喜等待出嫁的日子裡,卻來了一個晴天霹靂——男主角出軌,對象是公司新招進來的一個小姑娘,活潑靚麗,青春無限。
十幾年深情,敵不過數個月的新鮮感。
可見,約定不一定都能成真,海誓山盟也很脆弱。
這個故事給朵棉留下了心理陰影。再加之,張曉雯跟她說過的那些關於靳川的流言蜚語……
朵棉其實不介意靳川過去如何。
她性格單純,想法也簡單,在她看來,自己在十八歲這年情竇初開,喜歡上靳川,是非常美好純粹的一件事,恰好他也喜歡她,更值得慶幸。不用拿過去的事給自己增添煩惱。
但,聽完靳川的這番話,她不免產生聯想——他是不是對每個女朋友都說過同樣的話,做過同樣的事?
朵棉有些出神。
片刻,靳川淡淡地說:“又想什麼呢。”
“……”她抿抿唇,好一會兒才說:“‘定下來’這句話,你以前對彆人說過麼?”
“沒有。”
朵棉有點不確定,“真的?”
“聽誰說我什麼了?”
“……”朵棉沉默,當然不可能出賣曉雯。
“你聽好。”
靳川語氣低沉:“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那些傳到你耳朵裡的玩意兒,八成都是假的。我就惦記過你。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朵棉聽了臉微紅,頓了下,說:“……那個,其實不用跟我解釋,我沒有追究那些的意思。”
靳川說:“我解釋,是因為彆人怎麼看我怎麼說我,我都不在乎。但是你不一樣。你得信我,過去現在未來。知道麼?”
朵棉聽他說完,嘴角不自覺就往上翹起來,甜甜地:“嗯。”
*
暑假過去,高中這一頁被完完整整地寫入曆史。
開學了,一幫子剛從高考煉獄中解放出來的少年少女重獲新生,搭火車的搭火車,坐飛機的坐飛機,去往全國各地的高校,開始了大學生活。
張曉雯和陸易都順利進入了各自理想的大學,理想的專業。
他們的學校都在外地,八月底的時候,便相繼從J市機場離開。朵棉在送完好友回家的路上,還刻意繞路,回七中看了眼。
還沒到九月,仍舊是盛夏光景,綠樹成蔭,校園依舊。
新一屆的高三生已經提前開學。
朵棉笑笑,轉身離開了那條她承載了她三年回憶的林蔭小路。
新生活開始了。
跟MYS戰隊的合約,是八月上旬簽下來的,期間,前前後後耗了二十來天。倒不是因為MYS的法務部磨嘰,而是因為朵父朵母對女兒簽約職業戰隊一事太重視,又是找律師事務所的朋友,又是谘詢相關法律知識,直到完全確定合約沒問題,才同意朵棉落筆。
入隊時間規定在九月底前,給了朵棉充足時間入校報道、跟輔導員說明自身情況。
朵棉報的是B大建築係。
而同讀B大的靳川對專業沒什麼想法,見她讀了建築,順個手,也報了。
他們被分到了同一個班。
B大是國內有名的名校,在重視學生學習成績的同時,也非常重視綜合素質,鼓勵學生們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今年,B大的錄取線是592分,朵棉的成績順利被建築係錄取。
靳川自然也被錄取。
他的高考成績,在全J市排名第三,分數之高,連報考比B大更高一檔次的H大都綽綽有餘。因為他的入學,B大的招生辦還被校長誇獎了一番。
對此,朵棉在心裡有點小驕傲。
也不看看是誰家的男朋友。
新生入學程序繁複,開學講座、軍訓、領書……各種雜七雜八的事忙得朵棉暈頭轉向,直到九月中旬的時候,輔導員那邊才回話過來。
說,院長聽說靳川和朵棉是國內電競行業的高端人才後,很引以為傲,批準兩人在戰隊賽季期間不到校上課。唯一的要求是,期末和半期考試上的所有科目,都要做到不掛科。
9月25日,天氣晴,微風徐徐豔陽高照。
朵棉收拾好大包小包的行李,又扛又拎,蝸牛搬家似的挪出宿舍樓。跟太陽底下一抬頭,遠遠就瞧見了那道站在大樹下的高大身影。
靳川走過來,臉色很淡,什麼話沒說就徑自把她的所有行李都拿過去。
沉甸甸的一大堆,在他手裡輕得跟羽毛沒兩樣。
朵棉見狀,在心裡對比了一下他和自己的體能差距,然後沉默了。過了會兒才說:“我們怎麼過去呀?”
“我車停在東區操場那兒。”靳川隨口說。
朵棉側目,見烈日當空,他額前的黑發又長了些,被汗水打濕兩縷。他穿著件純黑色的尖T恤,露在外麵的兩條手臂很修勁,線條流暢,使了力的緣故,臂肌鼓起的弧度相當漂亮。
她心疼,掏出紙巾給他擦擦額頭上的汗,說:“很重吧?這裡離東區操場還有點遠……我自己拎這個包好了。”說著就要去槍他手裡的行李包。
靳川微擰眉,手臂一橫把她輕推開,“走你的。”
“沒事,這個我拎得動。”她很堅持,不依不饒地伸手去搶,跟他展開了一場搶行李拉鋸戰。
幾步遠外就是個校園超市,裡外人來人往,都是買東西的學生。
就在這時,“啪”一聲。
一盒東西從靳川褲兜裡掉了出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朵棉腳邊。
“……欸?你東西掉了。”朵棉眨眨眼,一眼看去隻知道是個方形盒子,不知是什麼。她彎腰撿起來,嘴裡嘀咕,“是口香糖麼?”
定睛細瞧。
這盒子全新,還沒開過封,連麵上的透明膠紙都還沒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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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特大號。
“???”朵棉頭頂冒出三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