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反派隻是一個紙片人,她一點也意識不到那是什麼樣的傷害,隻是在電腦上敲出幾行字罷了。
可當這個人,換成了她的戀人,她就隻剩下心疼了。
係統:“狗比作者,你有這樣幡然醒悟的心態很好,俗話說得好,浪子回頭金不換,反派未來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蕭衍還是會被噩夢糾纏,陶然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說著,“我在這裡。”
在這對親密關係裡,陶然和蕭衍就像是掉了個似的,以前是蕭衍想方設法地給陶然找樂子,現在是陶然絞儘腦汁地哄蕭衍開心。
他太患得患失了。
總怕如今的一切是夢,一旦美夢醒來,他又回到那個陰森森的天牢裡。
陶然給他畫卡通畫,裡麵記錄著兩個人認識以來的每一個場景,然後編成小冊子,翻得快的時候,像是在看動畫。
提醒著他:“這都是真的。”
她也為他洗手作羹湯,其實她在現代都沒怎麼做過飯,讀書的時候吃食堂,後來就吃外麵的餐廳或者外賣。
她燒的菜是各種各樣的黑暗料理,什麼橘子炒肉、西瓜拌飯,蕭衍總是吃得乾乾淨淨。
他慢慢卸下了堅固的心防,那冰壁在日漸融化,在陶然的治愈下,偶爾也會露出無憂無慮的少年模樣。
陶然在這個世界待了很久。
她和蕭衍是世人眼裡的神仙眷侶,雖然她因為那場大火的緣故沉睡十五年,還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但他們一起撫養長大了小皇帝。
曾經有很多人以為,這對義父子會反目成仇,畢竟是天家,畢竟關乎大權,連親生父子都有可能操戈相向。
但攝政王並沒有像大家以為的那樣把持朝政,小皇帝才長到十幾歲,蕭衍就放權給他,騰出更多的時間陪陶然和方瑜。
小皇帝也沒有像彆人以為的那樣忘恩負義,他敬重自己的義父,也親近義母,真的把他們視為親人。
他非常孝順,雖然是個乾兒子,卻比很多有骨肉之親的人,還要做得更好。
他所生的每一個子女,都請攝政王賜名,還抱了最疼愛的兒子,養在陶然膝下。
最後,係統把陶然送回了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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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然離去的那一刹那,書中世界忽然定格。
一切以一種超脫時間、空間的方式倒退、重演。
最後的畫麵裡,蕭衍穿著破破爛爛的囚衣,被困在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裡,隻有一扇鐵窗還能灑進來些許月光。
他似乎是在通過那扇鐵窗,看向外麵的世界,可也隻是似乎而已,他的雙眼沒有一絲一毫的神采,早就瞎了很多年。
迎著那幽冷的月光,能看到他臉上一道又一道傷疤。
他低聲一歎:“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又是一次紅塵劫。”
一道人影從那片世界裡脫離,站在時光長河之外,長身如玉,氣質清絕,如同來自開天辟地的亙古洪荒,不死不滅。
古神閻浮。
藍團子恭敬地侍立在祂身邊:“主上,您醒了。”
祂道:“她不是陸雲瑤,她是誰?”
藍團子憤憤不平:“司命真君給您穿小鞋,居然直接把一個凡人寫的,演化成您曆紅塵劫的世界,還讓您成為裡麵最悲慘的反派。
古神渡紅塵劫不過是例行打卡,他有必要把您搞得那麼慘嗎?我實在看不過去,就借著擔任‘讀者怨念係統’的職務之便,把那個作者陶然塞進去幫您了。”
“陶、然。”前一個字微卷舌頭,後一個字以平聲收尾,從神祇的口中念出這個名字,好似一曲古老的詠歎調,“我要她。”
藍團子:“您的旨意就是我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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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回到了現代,一切還停留在她離開前的模樣。
係統抽離了她的記憶和感情,她隻記得自己幫它做過一個任務,拯救了書裡悲慘又偏執的反派,但具體都做過什麼,她想不起來了。
係統說,是因為她當初離開那個小世界的時候,哭得太慘了,怕她承受不來那種生離死彆的痛苦,才幫她封印的。
“等你以後積攢夠積分,心境也曆練上來了,可以幫你解鎖那些記憶哦!”
“彳亍口巴。”
沒心沒肺的陶然,不再糾結這件事,準備繼續自己之前策劃好的旅行。貧窮讓她不敢選擇出國遊,隻能在周邊城市玩一玩這樣子。
係統化身的藍團子,揮舞著一條小手絹,像是在招攬客人:“客官,有沒有興趣再幫人家做彆的任務呀?乾得好了有金錢獎勵,月入百萬不是夢!到時候巴厘島、馬爾代夫任你飛。”
陶然立馬屈服於金錢:“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