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霏微。
江南古城。
打馬走過長街,本該是一幅古香古色的畫麵。
然而,那些古代建築上全都裝著明晃晃的玻璃……
一身飛魚服的孟佳感慨:“如果是現代遊客誤入這裡,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個仿建的一點也不成功的古城景點,古代哪來的玻璃啊?”
聽到她的話,坐在後麵馬車裡的陶然,心虛地放下了簾子。
自從她按照沙雕網友的建議,開始建設古代,整個小世界的畫風,就開始越跑越偏。
陶然隻能強行安慰自己,雖然古建築裝上玻璃有那麼一點點的違和感,但是相信古代的設計師們,未來一定能把玻璃更好地融合進古代元素裡。
而且玻璃有玻璃的好呀,防寒保暖,采光又好!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有一些技術,她是借啟發孟佳提出來的。
孟佳可是一個理科學霸,很多知識都說得一套一套的,剩下的部分再在實驗中補全。
所以孟佳的官職越升越高,現在她可是錦衣衛裡的一把手,連衛衝這個大理寺卿都不虛。
至於那些古代已有的技術,就借馮老的口提出來,反正馮老樂意給她當這個工具人。
馬車裡,容昭給陶然遞上一杯熱茶:“天寒,小心著涼,暖暖身子吧。”
陶然呷了一口清茶,“哇,逃出宮裡可真輕鬆,終於不用再麵對舅舅和那麼一大堆奏折了。雖然所有的折子都是你批的,但是舅舅整天要跟在我身後彙報這個、彙報那個的,也夠我喝一壺的了,咱們這次可得好好玩一玩~”
容昭笑意溫柔,眉梢都帶著繾綣和深情,“我們不是來考察江南紡織業的嗎?”
想到上官嶽那一大通說教,為君者應該怎樣怎樣,陶然坐直了身子,“對、對、對,就是考察,沒錯的!”
但她隻正經了一會兒,就拉著容昭的衣袖撒嬌:“容哥哥~
昭哥哥~
容昭哥哥~”
那微微上揚的尾音,輕輕打著顫的語調,像是小貓爪一樣撓人,容昭就是個聖人,心也得被她萌化。
容昭把她攬在懷裡,輕吻她的發頂,“我幫你安排,把時間空出來,儘量讓你在考察之餘,還能玩得開心。”
陶然在心裡比了個V,撲進他懷裡蹭來蹭去的,“你最棒了!有你出手,一定能把首尾掃的乾乾淨淨,到時候就不怕丞相追查啦,不然他又要念我好久。”
容昭墨玉一樣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水色,越發顯得幽深,聲音也在原本的清朗裡,多了一絲喑啞:“靈兒乖,彆動。”
陶然隻覺得,容昭的眼神灼熱得嚇人,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給燒化了,可他的動作卻極為克製,隻是幫她整理了一下亂掉的裙擺。
陶然:“你到底怎麼了嘛?”
容昭:“等婚後你就知道啦。”
陶然就坐在容昭的腿上,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裡,他身體的變化哪裡能瞞得過她,再聯係他說的話,一下子就懂了,雖然她沒吃過豬肉,但她見過豬跑啊!
她再也不敢亂撩撥,坐姿乖得跟小學生上課似的。
他們在江南的考察很順利,玩的也超開心,最後快快樂樂地回了宮。
****
婚禮。
在《禮記·昏義》裡麵記載為“昏禮”。
因為古人認為黃昏是吉時,所以在黃昏的時候舉辦大婚儀式。
夕陽西下,把天邊的晚霞燒的絢爛,和火紅的天空映襯成一色的,是皇城地麵上落滿的玫瑰花瓣。
陶然一席大紅色嫁衣,鳳冠霞帔,在漫天花雨中款款走向容昭。
容昭身上,是和陶然同色的紅衣,他很少穿這樣濃烈的顏色,卻極襯他的美。白玉一樣的麵容,被那鮮豔的紅染得仿佛醉酒。
他牽著陶然的手,像是牽著全世界。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不踏實,像是踩在雲端一樣。
眼神怎麼也無法從旁邊的人兒身上移開。
我的妻。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原來“妻”這個單字,是這樣的溫柔浪漫。
兩人一起走向禮台,身後是百姓的歡呼聲和祝福聲。
這是史書記載以來,最為盛大的一場婚禮。
因為陶然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皇,禮官也不知道她的婚禮,到底應該依循怎樣的舊例,最後就按照陶然自己設計的來舉辦了。
據說那天,前往京城觀禮的百姓,摩肩擦踵,人山人海。
京城的街道上,到處擺著流水宴席,不拘來人身份,都能暢享美酒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