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失去她的這個事實。
接受失去——真是這世上最難學會的一種能力啊。
他始終學不會這樣的接受。
所以他隻能發了瘋一樣,每天都用儘各種各樣的辦法,尋找她的存在。
他有時候會很偏激地想,如果我再一次麵臨死亡的危險,她會不會再出現呢?
他故意把自己置於瀕死絕境。
可她始終都沒有出現。
他最終還是沒有死,每一次都贏了。
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強大到不會被任何敵人殺死了。
可當初教會他成長的她呢,去了哪裡?
直到現在,她終於又出現了。
她還是慵慵懶懶地站在那裡,明明處於喧鬨的人群中心,卻好像和任何人都離得很遠。
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麼值得她真正上心的。
她就像遙不可及的星辰。
這明明是她第一次以非幽靈、真實人類的形態出現在他麵前,可他就是一眼就能認出她。
透過這具皮囊,看到真正的她。
“十年了。”晏修輕聲一歎,眼睛裡已經噙滿了淚水。
****
下屬還在喋喋不休:“程先生,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說大畫家就一定比賽車手高貴什麼的。
我是說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就像一個人喜歡吃甜的,從來都吃不下辣的,怎麼能強行逼著他去吃辣呢?我們家少爺壓根不喜歡賽車,以前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晏修冷冷地喝道:“閉嘴!”
再想想之前都做了什麼,簡直恨不得一巴掌呼到自己臉上。
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被上天這樣送到他的麵前,成全了他橫跨十年的思念,他之前卻還想儘辦法要把她推開?
他終於走到了陶然麵前,對她綻放出一個無比熱情的笑容:“手下亂講的,其實我很喜歡賽車。”
從陶然的視角來看,晏修真是好奇怪啊。
他穿著打扮的細節無一不精致。
卻又任由紅酒狼狽地灑在身上。
他哭的那麼悲涼。
卻又笑的那麼真誠。
拋開這個奇奇怪怪的又哭又笑,他其實是一個無比俊美的男人。
陶然必須得承認,在他轉身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她其實有被他驚豔到。
他的身形很高大,身材比例像是畫出來的一樣完美,五官有著西方獨有的那種深邃,棱角像是希臘神話裡的天神那樣。
他有著一頭像是被烈陽親吻過的金發,可比他的頭發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雙瞳。
那是一雙異瞳,左眼是綠寶石一樣的色澤,右眼卻像是一塊黑曜石,異色的雙瞳讓他顯得神秘無比,有一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獨特魅力。
美是美得咧,但是腦子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
他離得實在是太近了,陶然對他有些防備,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晏修高高揚起的嘴角,微微地向下耷拉了一點,半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邊,用一種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看來你不記得我了,雖然我也預料過這樣的情況,但還是有點難過啊。”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低沉而有磁性,這個姿勢又太撩人,陶然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懷孕了,再一次嚇得後退了三步。
晏修像是很快地收拾好了那一絲低落,對她伸出手,自我介紹道:“那麼,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晏修,你未來的老公。”
陶然:“???”
這個人果然腦子是有問題的!
還是送進精神病院比較好吧!
“係統,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第一,晏舒蘭還活著,偏離原書劇情。
我現在已經回想起來了,很確定她在反派幼年時就病死了。
第二,反派有白月光,偏離原書劇情。
書裡的他明明沒有感情線啊,對萬事萬物都是漫不經心、隨便玩玩的態度。
還有,仔細想想,這個世界的反派,似乎悲慘的點都在童年、少年時代吧?
咱們穿越到這個時間點,他早就功成名就,還能拯救他什麼?
而且,他乾嘛莫名其妙地對我這麼熱情,到底有什麼企圖啊!”
書裡的反派,是一個性格非常惡劣的人,不僅相當傲慢,還喜歡遊戲人生,就是把彆人耍著玩那種。
陶然完全有理由懷疑,他是最近又太無聊,打算隨便找點樂子,結果就盯上了她,她成了他新的遊戲目標?
“我的係統故障了,讓我吃了那幅畫,或許我們就能找到所有答案!”藍團子像是一匹餓狼,雙眼都冒著綠光,死死地盯著那幅國畫。
陶然在意念裡對著係統一通爆錘:“我拜托你清醒一點啊,先不說那幅畫價值兩億,單單那是出自反派白月光之手,人家就不可能讓你這個果凍團子把它當零食吃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