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掌門壓根沒注意裴淵支走童子這件小事,隻是驚歎地望著那一大片紫楊林:“天哪,紫楊果那麼難培育,天問峰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十二峰主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絕世藝術品那樣,“全部都是鍛體境能夠使用出來的基礎陣法,但是通過巧妙的疊加、複合,完全改變了紫楊果的生長環境!而且這種獨特的紫楊果培育手法,如果我們能夠掌握的話,將大大提高紫楊果的產量。”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裴淵那份登天梯成績——除了天資、根骨零分之外,其餘各項全部滿分,到底意味著什麼!
一眾宗門長輩看裴淵的眼神,簡直像是餓狼一樣,冒著綠光:“裴賢侄啊,你是怎麼想到這樣構建陣法的?”全都圍著裴淵,一個個得恨不得鑽進他的腦子裡。
這場景讓陶然莞爾一笑:“我早就說過,換成在座的任何一個人,起點像裴淵那樣低,都不可能拿到仙緣大會的第一。”
一波又一波的人,趕來天問峰參觀、學習,不光有本門修士,還有同氣連枝的十大門派。
裴淵,一下子成為了整個修煉界炙手可熱的人物,這一次不是因為他背靠陶然這棵大樹,而是因為他自己。
玄天宗的弟子,各個對他尊敬有加,不管他走到哪裡,大家都尊稱他一句:“大師兄!”真正認可了他首席大弟子的身份。
最關鍵的是,他還成了九州所有修煉資質差的人的精神偶像!
“就算沒辦法提升到下一境,我們也可以打磨術法,像玄天宗首席大弟子裴淵那樣,把一切都修煉到極致,光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火球術,如果修煉到大圓滿,攻擊威力也相當駭人!
學不了高階陣法,那就用低階陣法複合,辦法總比困難多。天資差,並不代表就無法在修煉上取得成就,我們一樣可以殺魔獸!”
早在陶然收裴淵為首徒的時候,百老殿的人就覺得她是想動九州這盤棋局,這是一場先天根骨和後天努力的大道之爭,但看好她的人並不多,萬萬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有了這麼顯著的成果?
這些大人物親自登門,來向陶然和裴淵祝賀,好話就像不要錢一樣、一籮筐、一籮筐地使勁兒往外砸,那些話陶然都聽得耳朵生繭子了。
大家臉皮賊厚,玉玄劍聖那可是聖人!誇獎聖人的事能叫拍馬屁嗎?人家聖人從指縫裡露出一點,就夠咱們吃一輩子的了。
比如:“還請玉玄劍聖指點一下複合陣法,我們宗門根骨不好的低階弟子也想學習。”
陶然很欣慰,她早就知道裴淵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當初她設定反派的時候,為他取“裴淵”這個名字,就是潛龍在淵之意。潛龍在淵,騰必九天。
裴淵一直都是一條潛龍,需要的隻是一個機會而已。
但他也太優秀了吧?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優秀!她隻是給了他一個機會,這條潛龍騰飛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快多了呀,看來這個世界的任務很快就能完成了呢。
陶然:“玄天宗已經幫裴淵在修煉者聯盟申請了專利,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直接去找掌門和我那大徒兒。”
眾人:“???”
離開天問峰以後,大家交流:“我怎麼琢磨來、琢磨去,她這意思就倆字——要錢?玉玄劍聖就像是喝露水長大的,我就沒見過她和金銀這些黃白之物扯上關係!肯定是老祝把她給教壞了。”
祝和迎麵走來,聽到了他們的話,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鍋還真輪不到我背,你們根本不知道玄天宗欠了她多少錢!順便建議你們看看修盟和百老殿那邊的記錄,查一查整個修煉界又欠了她多少錢?”
劍峰峰主:“歸根到底不還是得你背鍋?要不是咱們非逼著裴淵和方承煦登天梯,還說不給裴淵任何修煉資源,那人家玉玄劍聖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沒拿過群眾一針一線,突然就獅子大開口啊?”
祝和氣得下巴上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哦,這是我一個人逼的?是誰當初死活不讓裴淵成為天問峰主親傳弟子,大半夜聯合其它峰主來給我死諫?說不能敗了全宗門數千年的底蘊,就因為玉玄劍聖一個人太聖母。”
倆人差點沒直接打起來。
劍閣閣主取出一大把靈瓜子分給眾人,邊看邊點評:“狗咬狗,一嘴毛。”
哪知道祝掌門陰陰一笑:“看戲看得挺開心哦?裴師侄已經把這件事全權委托給我處理了,來、來、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諸位今天到底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帶走複合陣法。”
從吃瓜群眾變成被宰肥客的眾大佬: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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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現裴淵對於道法的領悟十分精深,陶然就總是拉小徒弟過來,和她一起聽課。
名義上嘛,她是裴淵和方承煦的師父,但她真的教不了他們什麼東西,難道還真能隻背個《道德經》,讓他們自己去感悟?那也太不靠譜了吧。
還好這倆一個是男主,一個是反派,全都是絕頂天才,又背靠玄天宗這樣的天下第一道門,藏經閣裡隨便走一圈,出來都能學會一大堆道法。
不過方承煦到底年紀太小,還需要一些啟蒙,裴淵剛好可以做這個領路人。
陶然學的津津有味,修煉好有趣啊!
而且她發現很多東西其實是可以融會貫通的,比如內力和靈氣可以相互轉化,從前她在中武世界修煉的武功,也能當功法來用。
光說不練假把式,她的進境一日千裡,當然就總是拉小徒弟來給她喂招。
“煦兒乖,你把境界壓製在鍛體三層,咱們打一場。”
“好煦兒,你把境界壓製到鍛體五層,師父和你友好交流。”
“煦寶寶,你把境界壓製在鍛體八層,師父指點你一下。”
……
一開始,方承煦還可開心了,“嗨呀,雖然我師父是那一境強者,但她自己壓製境界和我打,要是挨揍了,可不算我欺負她呀。”
等交手以後,他被各種暴揍,隻能抱著大師兄的腿痛哭:“大師兄,求求你把師父帶走吧!我還是個孩子,我真的不想再挨打了。”
要是有人知道陶然真正的修煉速度,得被嚇死,彆人從鍛體一層到八層,起碼也得十來年,三十歲之前能從鍛體境初期到大圓滿,然後進階到開脈境,那都叫天才好嗎?
玄天宗那些七老八十,還卡在鍛體境七八層的大有人在,那可是一卡幾十年啊。
就算是薑素本人、玉玄劍聖本尊,當年的修煉速度就已經夠開掛的了,可從鍛體一層到八層,也用了大半年呢!
但還是那句話,甭管陶然多天才,修煉速度多快,她現在這點修為,比起她的處境,還是杯水車薪。
所以她隻是小小地為自己驕傲了一下,反正她也隻能自己嘚瑟,最多等係統回來吹一波,至於彆的人,她也沒辦法分享這份開心,誰讓她披的馬甲是頂級大佬呢?
她隻能又投入到了修煉裡,順便再次向方承煦這個小可愛伸出了魔爪,“你這道心不行啊,修煉的事,怎麼能叫挨打呢?所謂越挫越勇嘛。”
方承煦隻管往裴淵身後躲,不肯再聽魔鬼的話:“我今天被‘挫’得夠多了,我已經很‘勇’了!”
裴淵勸道:“師父,彆捉弄小師弟了,我來陪你對招吧。”
陶然立馬就慫了,輕咳一聲:“為師想起來,還有彆的事情,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一來,她怕自己剛修煉沒幾天,控製還不到位,萬一力道沒收住,再給反派留下什麼心理陰影?成為未來逼他黑化的導|火索,不行、不行!
二來,裴淵給人的感覺溫和而不可侵犯、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那一種,陶然尊敬他就像尊敬高中班主任,妥妥的嚴師範兒,實在生不出和他玩鬨的心思。
師父走了,方承煦又覺得自家師兄,變得像個大黑洞一樣嚇人,可他已經不怕師兄了,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掛在他的大腿上:“大師兄,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回應他的是裴淵淡得如同霏微細雨一樣的聲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