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電影拍攝完成。
劇組舉辦的殺青宴上,莫導演喝多了酒,“謝謝大家陪我一起做完這一場武俠夢,這部電影我籌備了很多年,沒想到最後的完成度遠遠比我想象中更好。
武俠一直是植根於我們東方曆史的一種浪漫情懷,它講俠以武犯禁,是在朝堂政治之外,人們幻想出來的講江湖義氣的理想烏托邦,古代有遊俠兒。
長歌,是一個無法用語言確切地描述、但可以用感覺領悟的意象,它可以指放聲歌詠,也可以指寫詩,詩歌言誌、抒情,我把這部傾注著我武俠夢的電影,當做一曲《長歌》。
我喜歡餘光中的《尋李白》,‘酒放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
我喜歡李白的《俠客行》,‘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關於武俠夢,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我把千言萬語全都放進了這部電影裡,不是想要向世人傳達什麼說教,隻希望下一代的小朋友們,房間裡貼滿的海報不光是女巫和機甲,還有一個小角落是為俠客而留。”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老淚縱橫。
大家全都站起來鼓掌。
經紀人帶頭舉杯:“祝《長歌》票房大賣!”
陶然被莫導演的情緒感染,和他老人家暢聊了大半夜,喝了很多的酒,走路都暈乎乎的。
鬱冽扶她上車,她白玉一樣的小臉,因醉酒染上胭脂紅,“鬱冽,你到底用什麼味道的男士香水啊,為什麼這麼好聞?剛從酒局裡散場,房間裡那麼大的酒氣,都遮不住你身上淡淡的冷香。”
鬱冽關上了車門。
車廂裡空間狹窄,酒味彌漫,陶然說話間溫熱的呼吸又嬌又軟,又香又甜。
鬱冽的眸光幽暗,喉結微微一動,他伸手扯開了領帶,隱隱可見肌膚如玉,鎖骨線條精致,“你想知道?離我近些,可能就聞出來了。”
陶然搖頭:“你又想對我用美人計,騙我跟你耍流氓,你都不知道昨天胡璃怎麼說我,勸我那方麵要節製,還帶我去買大補藥,我才沒有那樣好吧?我還是個小姑娘呢,都怪我脖子上的吻痕,你看我今天穿的都是高領。”
鬱冽輕聲一笑,打開了車窗。
晚風吹拂,陶然散去了一些酒氣,思維稍微有些清醒:“我真傻,以前居然還以為你是個戀愛白癡,結果就這麼被你收服了。你很厲害哦,現在愛情戲也演的很好了。”
“這都要感謝你,在沒有遇到你以前,我確實不相信愛情。我的父母去世很早,我對他們唯一的認知就是肮臟的情|欲。我媽媽是一個政客,爸爸是一位商人,他們從來都不關心我,在我隻有四五歲的時候,就不停地撞見爸媽帶情人在家裡偷情。”
“原來是這樣啊。”
“無意賣慘,但是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真的非常糟糕。不稱職的爸媽早逝,我作為一個孤兒,輾轉被親人領養,卻又很快被拋棄,永遠撞不完的惡鬼,永遠被厲鬼糾纏,在人類社會被罵怪胎,和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陶然把他抱進了懷裡,“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如果我能更早一點出現,保護那個小小的鬱冽就好了。”
鬱冽那張俊顏就埋在陶然的柔軟裡,那撲麵而來的獨屬於女兒家的幽香,讓他連耳尖都爆紅,他的聲音也帶了醉酒一樣的沉醉,“那你是不是也開始在意我對你的稱呼,就像我在意你那樣?”
“你可以叫我陶然,【一醉一陶然】,我喜歡這個遊戲ID,勝過喜歡雲霜姿的名字。”
“然然。”
以前陶然老是看彆人說“鬱冽音”,哪怕一次又一次登上微博熱搜,她對這件事也沒有太清晰的認知,她又不是那種重度聲控,隻是模糊地在腦海裡有這麼一個概念,“哦,大家都覺得鬱冽的聲音很好聽。”
可是當“然然”這個名字,從他那雙薄唇裡念出來,她才知道鬱冽音這個buff殺傷力到底有多大,華麗而獨特的聲線,明明是冰冷清冽如雪水般的嗓音,卻那樣溫柔而又深情地喚出她的名字。
這誰頂得住啊?
是清冷神仙音沒錯了!
卻為你染上了情和欲、愛和念、癡和纏。
哥哥真的好會撩啊。
等陶然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又和鬱冽親在一塊了。
明天又得穿高領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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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電影首映現場。
和往常那些高大上的首映儀式不一樣,沒有用錢砸出來的儀式感,沒有媒體的長|槍短|炮,而是劇組的成員帶著影評人和粉絲一起去電影院,像是和友人一同度過周末的休閒時光。
陶然和鬱冽坐在最後一排。
等待電影開始的時候,她時不時地給鬱冽投喂一顆爆米花。
鬱冽一隻手和她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把可樂遞給她。
陶然吸一口可樂,總喜歡輕輕地咬一下吸管,然後把頭靠在鬱冽的肩膀上,依偎在他懷裡。
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小情侶。
本來準備找鬱冽和陶然要簽名的粉絲,看到這一幕,全都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忍心去打擾偶像的二人世界。
正片開始,陶然放下了爆米花和可樂,坐正了身體,專心欣賞電影。
長達兩個小時的電影結束。
影院裡先是一陣沉默。
然後是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最後是雷鳴一樣的掌聲。
莫導演帶著劇組成員上台致謝,他左手牽著鬱冽,右手牽著陶然,對著觀眾深深一鞠躬。
劇組沒有人慷慨激昂地說武俠夢,觀眾也沒有用語言吹爆《長歌》有多牛逼。
但是當台上的造夢者和台下的觀眾目光交彙的時候,一切儘在不言中,此時無聲勝有聲。
傾訴、欣賞、共鳴,這是藝術全部的意義。
在那一刹那,鬱冽身上忽然升起一股聖潔的白光。
係統:“七七四十九天到了,以原主通幽境的修為、粉絲的願力、逆轉的上古邪法為供養,反派鬼仙已成。”
粉絲的肉眼凡胎看不到,但陶然卻看的清清楚楚,鬱冽以自身為根基,構建出了另一方世界,指引那些遊蕩在人間的鬼魂進入其中。
——幽冥界。
越是靠近鬱冽,那些原本低等級的靈體,神智就越是清醒,它們不再渾渾噩噩,而是明悟了自己的生前,全都跪地叩拜,聲勢浩浩蕩蕩:“拜見吾主!”
幽冥之主鬱冽。
和胡璃一起來觀看電影首映的王玄之,驚歎道:“真是一個天才構想!
陰陽有彆,已經死去的靈滯留在人間,人身上的陽氣會不停地削弱鬼魂的陰氣,直到他們的靈體徹底消失,就像黃曉靜那樣;與此同時,鬼魂的陰氣也有可能傷害到活人,比如呂小風。
以自身為根基,劃分陰陽兩界,構建新的秩序,人間屬於生人,冥界屬於陰靈,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會比從前過得更好。
隻不過這樣一來,鬱冽就相當於把數不清的亡靈納入一己之身,這和佛祖割肉喂鷹、舍身喂虎無疑,他要憑自己淨化所有鬼魂的怨氣。”
陶然握住鬱冽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支持你。”
鬱冽回握住了她的手,一個陣法在兩人之間流轉,當初的主仆契約再次逆轉,隻不過這一次和鬼仙、怨鬼無關,隻和誰主誰仆有關。
這份重新訂立的契約以陶然為主,鬱冽為仆。
“堂堂冥主大人,卻上趕著要來當我的鬼仆嗎?”一開始,陶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很快,她就幾乎要被鬱冽手上傳來的靈力給淹沒了,那是無數亡靈的力量。
再這樣下去,她非得一口氣衝到知命境不可。
想想這個世界的坑爹設定,一旦變成知命境大玄士,就要和天道抗衡,經曆天人五衰。
陶然果斷叫停,把那些靈力全都引到了幽冥界,幫助鬱冽一起構建幽冥界。
該怎麼構建這個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