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書齋,聽褚先生講課。”
“姓褚的不過是個窮酸書生,考了二十多次科舉,次次都名落孫山,島主心善,聘請他做島上的西席,賞他一碗飯吃。他哪有什麼真本事,平常講課都沒人聽的。”
“在來島上之前,我聽擺渡的老人家說,飛仙島主向來推崇修武先修德,很推薦大家登島以後,先聽褚先生教書,再去找她習武。”
不知道是誰“切”了一聲,“黎朗,你這是把誰當傻子呢?淨說這些場麵話。你是不是對江玉仙有意思?島上誰不知道,她每天都去書齋看書。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一個忠告,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心思,咱們哥幾個剛來島上的時候,誰不是巴巴地往書齋跑,可江玉仙看都沒過咱們一眼。”
黎朗:“江姑娘還是一位尚未出閣的女子,你們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太有損她的清譽!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也會去書齋。我打小就不識字,很羨慕那些能去學堂的孩子,現在有一個可以讀書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
“隨便你,反正我們也是好心,免得你撞南牆死的太慘,你和她是不會有結果的。”眾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黎朗喃喃道:“原來江姑娘也會去書齋嗎?”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腳步比之前急切了許多。
可等他走到書齋門外,卻又停了下來,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
以前聽戲文裡說:“穿上龍袍也不像個太子。”
現在他懂是什麼意思了。
這通身的衣袍用料華貴,可他卻連怎麼穿都不知道,和以前那件簡單的短打不一樣。短褐那種便服,往身上一套就行;這套衣服穿法繁複,他早上起來擺弄了很久,才係好了每一處暗扣。
有沒有哪裡穿錯?
江姑娘會不會覺得我很滑稽?
“哪裡來的傻小子?這麼大的個子,杵門口乾嘛呢?都擋著我的路了,我還得進去上課呢。想聽課,你就進去;不聽課,就趕緊走。”
一個中年文士走了過來,他穿著一件白色瀾衫,頭上戴著方巾,手裡拿著一本書,麵容儒雅,不過神色有些頹唐,眼角下麵因為熬夜一片黑青。
“您就是褚先生嗎?我是新來的學生黎朗,見過褚先生!”黎朗雙手抱拳,對他深深一禮。
褚先生很嫌棄地用書點了點黎朗的手,“抱拳禮不是這麼行的,左手抱右手是吉拜,你用反了,這叫凶拜。”
黎朗重新行禮,“多謝先生指點!”
“你身上這套衣服可不便宜,寶華繡莊新出的布匹啊,光這件衣服就是普通人家一整年的嚼用了,一看就家境很好,大家族裡沒人教過你這些禮節嗎?”
“我剛來飛仙島,自小出身貧寒,這套衣服是江姑娘送我的。”
他們的對話吸引了陶然的注意,她從書齋的二樓走了下來。
穿到這個古代世界做任務,哪裡都好,吃穿用度樣樣皆精,吃的是各種各樣的美食珍饈,穿的衣服隨便一件放到現代的漢服店鋪裡去賣,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天價,晚上睡的那張拔步床、蓋的蠶絲被,彆提有多舒服了。
唯一有一點不好,娛樂生活太貧瘠了。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玩不了遊戲,追不了動漫,看不了……
陶然把原主的記憶全都扒拉了一個遍,發現她最能拿來當消遣的,就是來書齋看話本子。
差不多就是古代版言情,什麼書生和狐妖啦、霸道少俠愛上我啦,她就歡快地來這邊打發時間。
聽到黎朗的聲音,她拾階而下,見到門邊的黎朗時,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少年一襲佛青色的長袍,斜襟上繡著飛鶴,花紋並不繁複,意境卻極為飄逸。他頎長的身形挺拔如鬆,眉目清雋如畫,束手站在那裡,一如清空湛湛,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難怪褚先生誤以為他出身不凡,是哪家的芝蘭寶樹。
陶然發表看法:“係統,咱們的任務對象,顏值是真的能打。”
藍團子一麵嗑瓜子,一麵和她八卦:“男主喜歡白衣、青衣,反派喜歡黑衣、紅衣,不知道等反派蘇醒,穿上冷厲肅殺的玄黑,或是血月妖冶的暗紅,又該是怎樣的盛世美顏?”
陶然回想了一下反派的破壞力,真心覺得那位還是晚點醒比較好,並沒有係統這麼期待。
雖然她是資深顏狗,但是做任務它不香嗎?
很明顯還是小白花男主更容易保護啊!
同樣是蓮花,男主黎朗是聖潔的白蓮。
反派黎朗那是業火紅蓮。
美嗎?當然很美!但是沾上一點,可能就萬劫不複。
褚先生向陶然問好:“見過大小姐。”
陶然對他點頭示意。
褚先生開始上課。
第一眼見到黎朗,他還挺嫌棄的,以為是一個不懂規矩的紈絝子弟,不過越是上課,他就越是欣賞黎朗。
孺子可教啊!
黎朗認字比較少,都是一些常用字,是他以前在生活當中,努力利用所有機會,一點一滴地積攢學會的。
基礎薄弱,這是黎朗的缺點。
可優點也特彆明顯,他天資高、悟性好,不管學什麼都很快,很能舉一反三。
褚先生對他滿意極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女子的嬌喝:“江玉仙,飛仙島主不在,我看今天誰還能護得住你,快把霓霞劍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