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朗總覺得最近的生活,似乎變得很奇怪?
之前的武林大會被蠻夷入侵打斷,隻召開到一半,等眾人的傷勢都痊愈之後,大家提議重新續上來。
本來憑借黎朗的實力,在年輕一輩裡拿下第一是很輕鬆的事情。
可奇怪的地方在於,居然沒有人敢和他對招,凡是在擂台上遇到他,所有人都嚇得瑟瑟發抖,彆提比試了,那些人連話都說不利落:“玉、玉麵……!”
大家就連“閻羅”那兩個字都不敢提,“嗖”地一下就逃的沒影了。
黎朗:“???”
在最終決戰上,黎朗遇到了武林盟首席大弟子林驚濤,就算是這位平常和他關係極好的大師兄,居然也直接棄權:“不用比了,師弟你贏了!”
黎朗:“起碼要打一下?”
林驚濤回想一下黎朗在刑罰堂的樣子,身體微不可見的瑟縮了一下,雖然他很認同師弟的理念,讚揚他為刑罰堂和世人做出了巨大貢獻,但他一點也不想領教玉麵閻羅的駭人手段……
活著不好嗎!
我選擇活著!
黎朗明明可以憑借真正實力獲勝,表現出來的卻是一路躺贏。
這樣的經曆要是放在彆人身上,哪怕是林驚濤呢,一場比試沒打,卻直接拿到武林大會的魁首,肯定會有很多人手撕他,罵他贏的不光彩,仗著出身和背景就搞暗箱操作。
偏偏黎朗上台領獎的時候,所有人全都安靜如雞,連看黎朗一眼都不敢,生怕和他對視。
這就是黎朗最奇怪的地方。
大家似乎都很畏懼他?
以前有很多同門弟子向黎朗請教功法,現在隻要他走過去,原本笑笑鬨鬨的同門,就會一下子噤聲。
簡直比教導主任對中學生的殺傷力還要大。
不過這件事也有好的一方麵,起碼以前那些總是給他送情書、瓜果、衣物等等糾纏他的姑娘們,現在不會再來煩他了。
少女們對玉麵刀客芳心暗許。
可是玉麵閻羅?
誰、嫌、命、長、嗎!
誒,等等,還真有這麼一位!
在黎朗被所有人又敬又怕,近乎獨來獨往的時候,江玉仙卻開始和黎朗每日每夜都同進同出。
幾乎是黎朗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兩個人似乎還總在一間小房間裡醬醬釀釀……
小侯爺氣得拍案而起:“仙兒絕對是受到了黎朗那廝的脅迫,他肯定是用那些陰毒手段威脅她,仙兒口不能言,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們必須要把她從玉麵閻羅的魔爪下救出來!”
他糾集了一大幫世家子陪同,還提前做了諸多準備,鎖子甲能護住心脈,避毒珠可以百毒不侵,以及各種各樣的暗器,“黎朗本就是個陰險小人,咱們也不用跟他守什麼君子之道。”
那間房間十分偏僻。
今晚格外陰冷,嗚嗚的風聲像是野鬼在哭嚎。
遠遠地看著那間房間,裡麵隻亮著一盞燈,燈光照在窗紙上,倒映著的似乎是一重又一重鬼影,懸在半空中,輕飄飄地腳不沾地,隨著陰風亂舞。
有人驚叫道:“鬼!有鬼啊!”
“這世上根本沒鬼,你可是幽州柴家第七代孫,彆表現的像個沒斷奶的孩子。”小侯爺一馬當先地衝在前麵。
“嘩”地一下,門被推開了。
這一下,眾人把房間裡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半空中飄著的不是鬼影,而是被掛起來的人皮,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房間裡有非常濃鬱的血腥味。
黎朗麵前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十多把不一樣的刀,每一把都泛著寒光,還有一些染著血色。
陶然坐在桌子旁邊,正低著頭,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刀,緩緩地刮著人皮上的肉渣,逐漸把它刮薄。
黎朗從背後握著她的手指導,他身形高大,落在旁人眼裡,幾乎是用長臂把她圈在懷裡,“仙兒,手勁首先要穩,還要夠輕,小心損傷到皮——”
“嘔!”小侯爺衝了出去,跟林芷韻那天一樣,趴在外麵大吐。
陶然不知道他怎麼了,跟著走了出來,本來想要關心一下。
小侯爺才剛吐的差不多,一回頭就看到她手裡拿著人皮追了過來,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陶然:“?”
黎朗:“諸位來這裡有事嗎?”
世家子們嚇得腿都軟了,幾乎是用氣聲說話,每一個字的尾音都在打顫,磕磕絆絆地說:“沒、沒事,打、打擾了,你們繼、繼續。”
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出了那間房間,從院子裡抬走了小侯爺,“江姑娘可真是……”
真是怎樣?
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反正是嚇死本寶寶了。
最後隻能說:“果然是世間奇女子,不似我們這等尋常人,她一點也不怕玉麵閻羅,還和大魔王一起刮人皮,刮的那麼開心?”
當天晚上,小侯爺從昏迷中醒來,連夜離開了武林盟。
後來陶然又見過小侯爺幾次,每次她正準備和他點頭示意、打個招呼呢,他卻撒開腿就跑。
陶然對此完全不理解。
隻黎朗一個人製作皮影人物,速度實在是太慢了,陶然急著想看後麵的故事,乾脆就幫他一起刮黑牛皮,工序挺繁瑣的,要把獸皮上的毛、血都去淨,還要刮到半透明。
她嘗試一下傳統手工藝,這有什麼問題嗎?
陶然一邊刮皮,還一邊在心裡想:“這就是工匠精神嗎?我也算是近距離體會了一把啊。”
小侯爺乾嘛一副被嚇破膽的樣子?
房間裡掛的刮到一半的獸皮是有點多哦,難不成他有密集恐懼症?
可是接下來還有好多工序呢,一口氣全都刮完,再搞接下來的畫稿、鏤刻什麼的,那不是效率更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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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麵閻羅名震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