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有我夫君的病,沒我夫君的...)(1 / 2)

沈家大宅大門高敞,門外屋簷下倆貼著喜字的大紅燈籠被風吹得搖曳,天色由晴轉陰,掀起一陣詭譎的寒風。

迎親的隊伍自街頭浩浩蕩蕩而來,紅綢鋪了滿地,一眼望去,紅遍了整條街道。

沈家娶妻,燈籠高懸,紅綢滿地,應是高朋滿座,客似雲來。

此刻卻噤若寒蟬,除卻腳步馬蹄聲,恭賀之聲一聲不聞。

穿著喜服前來迎親的男子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似有病入膏肓之兆,由下人攙扶下了馬,在一眾恭維聲中踏進沈府迎親。

沈之鴻穩坐高堂之上,新娘穿著大紅的嫁衣,頭上蓋著一塊紅蓋頭,由喜娘牽引著,走到新郎麵前。

鞭炮嗩呐停了。

高堂之上安靜地隻聽得見新郎低低咳嗽的聲音。

喜娘將紅綢一端遞給新娘,另一端遞給新郎,顫抖著說著吉祥話。

但新郎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喜娘的聲音越來越抖,不止如此,她看新郎如看鬼魅般驚恐,一步一步後退,就連四周的下人也都麵露驚慌,一窩哄四散而逃。

新郎的咳嗽停了。

因為他恍然發現自己手上不斷的冒出黑氣,不止是手,他全身都冒著騰騰的黑氣。

蒼穹劍宗的護山大陣並不隻是堅不可摧,觸碰過陣法的妖物,都會原形畢露。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嘶嚎,那團黑霧一點一點從新郎身體裡冒了出來,四處飄蕩後重新聚攏成人。

那其實不是人,隻不過有著人的形狀,四肢,甚至連臉上的五官也無,原本視物的眼睛隻留黑黢黢的兩個洞。

重甲侍衛手持長矛將人團團圍住,可妖物又怎會將這點凡人放在眼裡,黑霧化作的手朝侍衛揮去,大批的侍衛被撞得往後飛起,再重重落在地上,沒了聲息。

一股凜冽劍氣破空而來,斬斷黑霧的手臂,但很快手臂重新聚攏在臂膀之上,鉗製一側還來不及離開的新娘咽喉,將她帶入懷中。

紅蓋頭隨風掉落,想象中慌張大亂的新娘此刻卻波瀾不驚地看著他,毫無半點慌張神色。

這並非沈家大小姐。

“你是誰……”黑霧聲音嘶啞粗糲,下一秒“新娘”變成了一個穿著嫁衣的木頭人。

黑霧心中生怒,魔氣凝聚成爪,將木頭人撕裂成碎渣。

四周的侍衛躊躇著不敢上前,對妖魔的恐懼如一道天塹鴻溝,橫亙其中的是生與死,誰敢做那妖魔的刀下亡魂?

陸仙君從天而降,粗糙的青衫兩袖清風,無刀無劍,刹那間那團黑霧已到跟前,與他不過咫尺的距離。

但陸仙君神色毫無懼怕之色,似乎對這種魔物見多識廣已心中有數,一道白芒閃現,他兩手間聚氣成刃,不過抬手輕輕一揮,自下而上一道足以刺破虛空的劍影將黑霧四分五裂,如煙一般消失無蹤。

這似乎耗儘他所有心神,臉色白得一絲血色都無。

四周的侍衛臉色一鬆。

但不過稍息,所有人後背一涼,幾聲慘叫驚呼後黑霧出現在幾人身前將人掀飛。

他要逃。

守在陣外的付朝生冷冷一笑。

黑霧撞上陣法的屏障,下一秒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撕心裂肺。

“吵死了。”蒹葭掏掏耳朵,在自己百寶袋裡翻翻撿撿,“滅魂鈴,縛妖索,風雲幡……不行,殺雞焉用牛刀,就你了!”

就在蒹葭翻百寶袋的瞬間,陸仙君聚氣凝神,一道道劍刃化作劍雨朝黑霧淩厲斬去,黑霧被壓製得死死的,毫無抵抗之力,是他低估了陸仙君的修為,哪怕修為被封,對付這樣的妖魔亦是舉手之勞。

一聲慘叫後,妖魔被掀飛十丈遠,轟然倒地砸斷了院裡的假山,四肢儘斷,臉上黑黢黢的洞口朝蒹葭望去。

蒹葭大怒,“他是不是覺得我是軟柿子好欺負?”

儘斷的四肢化成尖爪朝蒹葭飛去,蒹葭神色嚴肅,趁其還未聚攏成形之時,飛身往後直退,半空中祭出一張符咒,手掌合十結印,符咒上的符文自下而上瞬間自燃,化作點點火星飛散到妖物四周,火星所到之處竄起金色火焰。

金色火焰燃燒蔓延的速度極快,與黑霧相撞,仿佛燒滾的熱油遇到了水,呲呲冒著水氣。

黑霧倒地嘶聲哀嚎,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逐漸啞然無聲,周身魔氣一點一點被金色火焰吞噬,最終歸於寂滅。

“……咳咳——”陸仙君躬身,止不住地咳嗽。

戰戰兢兢的侍衛環顧四周,唯恐妖魔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蒹葭拍了拍手上的餘灰,揚眉一笑,以為是一場硬戰,沒想到這妖魔如此不堪一擊,不明白明明一簇火就能結束的事,怎麼還會禍害城中百姓一個月?

陸仙君凝視著被下人攙扶起的新郎,眼底一抹凝重疑色一閃而過。

沈之鴻從外走進,朝兩人拱手:“多謝三位仙君出手相助,多虧了三位我幽州城‘鬼娶親’之事方能徹底解決,這是百年靈芝,贈與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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