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遲驚恐:“死?那我……”
陸仙君淡淡道:“你不用擔心,等他死後,我會助你回到自己的身體。”
奄奄一息的“謝予遲”微微一笑,“我還未死,就不能等我死了再說這話?”
“哦。”謝予遲安靜蹲在一側。
“謝予遲”看陸仙君從乾坤袋中取了一顆丹藥服下,道:“這乾坤袋裡或許有許多天才地寶,用它來做交易,我想你不虧。”
“確實不虧。”
“若我還有事想要托付於你,能否看著這些天材地寶的份上,答應我。”
陸仙君並未一口答應,“你先說。”
“書房中,我寫了一本書,請你想辦法,去長安,將這本書遞交給陛下。”
“什麼書?”
“謝予遲”並不回答他的疑問,他快沒時間了,繼續說道:“一月前,有仙君在不周山於魔君一戰,不周山的陣法破開了一個大洞,有修為底下的妖魔從不周山逃了出來,他們要去……要去長安,找山河洛書,山河洛書,可以破開不周山的禁錮,到時,不周山所有的妖魔,無論修為高低,都能……都能從不周山裡出來。”
他嘔出一大口血,衣袖擦了擦血跡,繼續道:“若是不周山的禁錮破了,整個天下,就完了,你一定……一定要阻止山河洛書……不能讓它落到妖魔手中!”
謝予遲疑惑:“可是長安可是王氣最鼎盛的都城,修為底下的妖魔怎麼能……”
“謝予遲”搖頭,“我今日得到的消息,陛下病重,王城王氣減弱,已有不少妖魔朝長安去了。”
陸仙君朝他體內輸入真氣,問道:“還有嗎?”
“魔君沒死,他被……他被妖王救下了。”
陸仙君眉心緊蹙,“你是誰?”
“我……我不重要,”“謝予遲”伸手抓住身側謝予遲的手,一字一句艱難道:“附身在你身上,實屬無奈,對你不起,還望見諒。”
謝予遲曾經恨死了他,但現在也隻是磕磕盼盼道:“沒……沒關係,你可以再多待會,我也沒關係的。”
“謝予遲”無奈一笑,“我是真的很想替你上京趕考,還你謝家一個狀元,但我真的……沒時間了,還有你的夫人,你放心,我們洞房花燭之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還我謝家一個狀元?”
“你謝家祖先高中狀元之時卻遭罷黜,從長安遠遷幽州,是因為……我啊。”
謝予遲驚駭不已,“你?你是……”
“謝予遲”微微一笑,並不回答,他緊抓著陸仙君替他輸送真氣的手,緩緩推開,“你記住,山河洛書,一定不能落到妖魔手中,不周山,一定不能破。”他死死抓著陸仙君的手,一字一句道:“這是你的責任,你的責任!”
他緊抓著陸仙君的手緩緩垂下,無神的眼睛望著不周山方向,蒙上一層濃濃灰霧。
有風自不周山深處習習吹來,淒冷的風聲在城牆下呼嘯。
身側黑袍被風吹落下城牆。
謝予遲眼底的灰霧逐漸消散,明亮有神的雙眼環顧四周,低頭看著自己熟悉的雙手,喃喃道:“我……我真的變回來了?”
陸仙君愁眉不展,心情沉重,“他死了,你自然就回來了。”
“死了?誰死了?”嬌俏的聲音傳來,謝予遲朝陸仙君身後拱手,“仙君!”
蒹葭打量著謝予遲,“嗯?你……”
“仙君,我換回來了!”
“你換回來了?那妖魔呢?”
“死了。”
“死了?”蒹葭一怔,“那乾坤袋呢?”
“在我這。”陸仙君將乾坤袋遞與她看。
蒹葭看著他手中的乾坤袋,嘴角有止不住的笑意。
她打掃戰場快一百年了,終於撿了一次大的!
“既然你把乾坤袋拿到手,那咱們分分吧,說好的,三七。”
“行,三七。”
蒹葭探頭過來,“我看看裡麵有什麼好東西……嘖嘖,不愧是蒼穹劍宗最寶貝的仙君的寶物,靈丹妙藥可真不少,數一數裡麵到底有多少,你三我七,分了吧。”
“……”正準備給蒹葭分成的陸仙君手一滯,順勢將乾坤袋收緊,收於袖中,“我三你七?”
蒹葭手撲了個空,疑惑望著陸仙君,“不是早說好的嗎?”
“我說的是你三我七。”
“……”蒹葭沉默,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你什麼意思?過河拆橋?”
陸仙君不置一詞。
“當初明明說的就是你三我七,你們名門正派都這麼不守信用的嗎?”
“我一直以來說的都是我三你七,何來不守信用一說,你若不答應,那麼此事作罷。”
乾坤袋在他手上,自然他說什麼是什麼。
蒹葭咬牙,“行,你拿出來,我們分。”
“怎麼分?”
蒹葭憋屈妥協,“我三,你七。”
“當真?”
“當真!”
陸仙君想起在客棧時蒹葭的善良細心,不由得多了幾分信任,將袖中的乾坤袋拿出來,剛打開,眼前一晃,等他回過神來,手中的乾坤袋已到了蒹葭手中。
她拿著乾坤袋站在城牆之上冷哼一聲,“你既不講信用,那我也不用與你講,乾坤袋我收下了,咱們後會無期。”話剛說完,不給陸仙君任何反駁的機會,閃身離開,隻餘眼前濃墨夜色給他。
陸仙君拳心緊握,後槽牙緊咬。
想說話,卻後知後覺他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曉。
隻知她是不二山莊的弟子。
都說不二山莊說一不二,可這女子口舌如簧,胡攪蠻纏,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當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