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蒹葭揣著百寶袋中的團子一路躲過隱在暗處窺探的氣息, 飛奔離開大殿,還未到商陸的府邸前,便遠遠瞧見門前站著一人, 走近一看,竟是她的夫君陸吾。
城主一派氣定神閒站在門前, 仿佛在這早已等待多時, 望著麵上還頗有些惴惴不安的蒹葭,眼底滿是笑意, 仿佛已將蒹葭的一切看穿看透。
蒹葭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百寶袋, 安撫其中瑟瑟發抖的團子, 她其實是有些不安的,她看不清麵前這人真實實力, 也看不明白他到底懷揣著怎樣的心思與謀劃,在未知麵前蒹葭懷揣著戒備之心,警惕不安地看著他,“夫君,你怎麼在這?”
城主一步步走下台階, “我去你房中找你卻沒見到你,見你久未回來所以來府門前等你, 去哪了?”
城主一步步走來, 蒹葭下意識一步步後退, 在大殿中的所見所聞給她帶來的心驚至今未退。
城主站定腳步,疑惑看著她, “怎麼了?”
蒹葭意識到自己不該在他麵前露出破綻才對, 深吸口氣, 逐漸平複心情後笑道:“沒什麼,夫君, 你找我什麼事?”
城主神色微明,卻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我本想與你一同出門找你的靈寵,也好早日離開妖界,沒想到你出門了。”
“我去給琳琅買糖葫蘆了,”她將自己從集市順手買來的糖葫蘆給城主看,“夫君,你吃嗎?”
“不用了。”
“那我先去把冰糖葫蘆給琳琅,有什麼事我們之後再談?”
城主微微點頭。
蒹葭便笑著舉著冰糖葫蘆從他身邊經過跨進府門,跨進府門的那一刻沉沉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依然杵在原地的城主。
自己剛偷偷摸摸從他老巢回來,他便站在門口等自己,不會是知道此事特地來守株待兔堵她的吧?
城主似乎有所感應回頭朝她望去,蒹葭一怔,忙轉身回頭快步離去。
看著蒹葭疾步而去的背影,城主不由得輕笑出聲。
後院中跨過一道石橋,蒹葭站在拱門後,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還頗有些後怕,重重疑雲再次湧上心頭,連手中舉著的糖葫蘆都快化了也不曾察覺。
她想起昨日晚上在蒼山見到商陸時他好像受了重傷。
腳下一滯,看著麵前通往琳琅院子的拱門,轉頭走向另一邊。
商陸在妖界三百餘年,在城主身邊也已有三百年,或許這妖界不為人知的一麵,他會知道也說不定呢?
此刻商陸房中房門緊閉,守在院落外的守衛手持□□站著,不許一個人進去。
商陸盤腿坐在床上,雙目緊閉滿頭大汗,小心翼翼控製著體內妖氣遊走,他身上的傷已有多日,但這些日子以來他服用了無數的奇珍異寶也不曾讓胸口那道劍傷痊愈,反而更有愈演愈烈的程度,唯一能治愈他體內這道劍傷的,唯有城主賜給他的那顆深海東珠。
可深海東珠異常珍貴,治療這一道劍傷未免太過浪費。
倏然間睜開眼睛,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瞬間染紅身前白色的衣襟。
房門從外推開,商陸雙眼微眯看著來人,“你怎麼進來的?”
蒹葭反手將門關上,咬了口糖葫蘆在一側椅子上坐下,看著從床上下來若無其事穿衣的商陸說道:“當然是走進來的,你門口的守衛防得了君子,防不了我。”
商陸麵色蒼白穿上外衣,眉心微蹙看著她,“你來我這有什麼事嗎?”
“在你府上打擾多時,特地來感謝你。”
“感謝我?”商陸在她身側坐下,“有什麼事直說。”
蒹葭盯著他嘴角一抹血跡,單刀直入問道:“你受傷了?”
端起茶杯的手一滯,商陸悶聲咳了兩聲。
“至今還未痊愈,看來傷勢不輕,我很好奇,你可是妖界四魔將之一,數一數二的實力,能傷到你的寥寥無幾,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傷你。”
商陸沉聲道:“極北之地的妖魔趁我不備刺傷的我。”
“原來是極北之地的妖魔,”蒹葭直勾勾望著他,“可是為什麼我感覺到了一絲絲劍氣?極北之地的妖魔還有這等浩然的劍氣嗎?”
商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