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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霽跟奶奶視頻完, 招手讓林無隅過去, 跟奶奶再見。
林無隅過去跟他一塊兒揮了揮手。
掛掉視頻之後丁霽心情不錯,伸了個懶腰:“走,再往前轉轉, 轉差不多了就可以去食堂了。”
“嗯, 宿舍人都來了嗎?”林無隅問。
“何止來了, 打都差點兒打起來了。”丁霽說。
“誰跟誰啊?”林無隅愣了愣。
“對麵那兩個屋的,不知道是誰,呂樂說拉開了,”丁霽說,“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大火氣。”
“這種事你應該有經驗啊,”林無隅說, “你好歹小廣場一霸,架沒少打吧。”
丁霽笑了起來:“小廣場很多時候還是講規矩的, 有始有終有理由,這種學生打架, 那就是想打就打了, 我沒有這種經驗,我很講理的……”
“嗯。”林無隅點點頭。
丁霽說這類話的時候,他就想抱抱拳, 叫一聲丁少俠。
“能跑的時候一般不打。”丁霽說。
林無隅一下就笑出了聲, 想起來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追著打, 對方居然還有空掃碼了共享單車來追……
學校很大, 想就這半個下午就逛透了不太可能,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倆就開始往回走,去一食堂跟宿舍的人集合。
身邊一直有學生來來回回地經過,臉上帶著新奇和興奮,一看就是剛放了行李就跑出來轉悠的。
林無隅想想又覺得很神奇,這新開始的新生活也太新了。
h大,他的父母,家,林湛,還有……丁霽。
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隻是想到父母,其實他心裡還有點兒擔心,畢竟老媽的病不是感冒發燒。
但自從他說了沒找到林湛之後,這麼長時間,父母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他現在甚至都不能確定自己在他們的眼中是否還存在。
也許對找到林湛已經不抱希望,他也就跟著林湛一塊兒消失了吧。
有時候他會羨慕林湛,已經十年了,林湛在這層關係上,可能早就已經沒有了困擾。
他看了一眼丁霽,這人又在發朋友圈了,一路拍的照片估計已經刷屏。
話癆。
好在還有新生活,還有丁霽和新的同學。
雖然剛報到就有人差點兒打起來。
他倆到一食堂門口的時候,學生已經很多了。
“這兒!”呂樂衝他們招了招手。
丁霽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愣了愣,呂樂旁邊站著的,就是剛他在樓梯口碰到的香水男。
“我靠,”丁霽低聲說,“我剛說的就是他。”
“香噴噴的那個嗎?”林無隅馬上反應過來。
“對。”丁霽說。
“我聞聞去。”林無隅說。
“……不是隻能聞著肉味兒麼。”丁霽看了他一眼。
“大家認識一下吧,”呂樂很熱情,指著香水男,“李瑞辰,我剛電話裡給你說了的。”
“嗯。”丁霽衝李瑞辰笑了笑。
“這是丁霽,林無隅,”呂樂說,“還有對麵屋幾個在後頭,馬上到。”
李瑞辰身上還是之前的香水味兒,但因為空間大,香味兒沒那麼濃了,丁霽突然有點兒擔心像林無隅這種鼻子堵了的還能不能聞著了。
“剛才我去宿舍的時候,”李瑞辰看著林無隅,“是不是碰到你了?”
“不知道。”林無隅如實回答。
“是。”丁霽說。
李瑞辰這才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我記得你。”
丁霽露出一個以假亂真的假笑。
“過兩天要軍訓了,”呂樂說,“我帶了些衛生巾,一會兒分你們一些。”
“……什麼?”丁霽感覺自己聽錯了。
“我不要。”李瑞辰趕緊說。
“放鞋裡啊,”呂樂說,“這不是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嘛,吸汗不臭腳,還舒服。”
“哦。”丁霽回過神,他是聽說過的,隻是呂樂說得太突然。
“回去分給你們,一人一包,備著吧,用不用的沒所謂,萬一要用呢。”呂樂說。
“好,謝謝。”丁霽點了點頭。
呂樂一看就是個婆婆心的熱情書呆子,他感覺要大家都說不要,有點兒太傷他了。
“謝謝。”林無隅說。
“那我也拿一包吧,”李瑞辰說,“萬一呢。”
“對嘛。”呂樂很高興地說。
對麵兩個屋四個人,隻來了三個,按個頭就能把人記下來,大中小號。
大號熊一飛,中號吳朗,小號何家寶。
“還一個呢?”李瑞辰問。
“說不舒服在宿舍休息了。”何家寶說。
“氣性這麼大,”熊一飛有些不屑,“本來沒多大事兒,一點兒誤會,我吵完了都沒事兒了,他還氣得要臥床了。”
“一會兒帶點兒吃的給他吧,”呂樂拍拍手,“那咱們出發?”
“走。”吳朗說。
幾個人完全沒有目標地開始往校門口走。
一般這種人多的場合,丁霽都習慣性走在最後頭慢慢晃悠,談話能聽到,但不需要太多參與,還能慢慢看人。
他喜歡看人。
林無隅的性格就是那種走在人群裡頭的,雖然話不多,但他聽人說話的時候永遠很認真……起碼看上去是這樣,讓人感覺很舒服。
其實他心裡煩死這種紮堆兒活動了!
丁霽插著兜跟在後頭笑了笑。
剛走出去一百米,他就不怎麼想笑了。
李瑞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林無隅身邊,正說著什麼,一直沒出聲的林無隅還開口了。
雖然李瑞辰除了身上香噴噴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說實話香噴噴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林無隅身上還有花露水味兒呢,以前看到男生化妝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可以,所以李瑞辰就是一個普通男生。
丁霽對他的所有奇怪感受,僅僅就是他看了林無隅兩眼,並且現在正在跟林無隅說話。
他對許天博都沒有過這種彆扭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無隅說過暗戀就像拜佛,所以許天博在他心裡突然就成菩薩了……
想到這兒他又莫名其妙有點兒忍不住想笑,感覺特彆對不住許天博。
不爽就不看。
丁霽把視線從李瑞辰身上移開了,慢慢看著另外幾個舍友。
這幾個人,就是要在一起生活很長時間的人了,對於隻住校兩年就被老爸強行拎回家去住的丁霽來說,他對這些將要一塊兒吃一塊兒住一塊兒上課的人充滿了好奇。
呂樂書呆型老好人,熱情過度,姿態很低。
熊一飛走起來很有熊大的派頭,腳步裡充滿了自信的彈跳力,隻要沒矛盾,熊大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順毛捋就行。
吳朗話不多,各種場合裡都是不突出的那種,很容易被忽略。
何家寶個子小,圓臉大眼睛,還戴個眼鏡,見人就笑,一看就是家裡捧在手心的寶貝,而且人緣肯定好,女同學看到就會母愛滿滿立馬收了當兒子的那種。
然後,李瑞辰,這個李香香……
就是個香噴噴的話癆吧!
丁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尋常來。
“丁霽是跟呂樂換了個床是吧?”李瑞辰問。
“嗯。”林無隅應了一聲。
“我跟吳朗是同省,”李瑞辰說,“不過不認識,學校裡有個認識的人還是好些,不容易想家。”
“這才剛過來就考慮想家的問題了嗎?”林無隅說。
“我在車上就想了,”李瑞辰笑著說,“我媽剛給我打電話還哭得可慘了。”
“是麼,”林無隅說,“怎麼沒讓她陪你過來?”
“我怕她不走了。”李瑞辰說。
林無隅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
丁霽正在後麵跟著吊兒郎當地溜達著,他回頭的時候丁霽正好看過來,他衝丁霽眨了一下右眼。
丁霽愣了愣,接著就一瞪眼,口型說了一句,有病!
林無隅笑著轉回了頭。
去哪兒吃飯沒有統一意見,熊大本地人,但據說長這麼大還沒來過h大這邊,也給不出什麼建議。
“我這次過來感覺就跟你們一樣,”熊大說,“背井離鄉的。”
“那不至於,”呂樂說,“我坐車過來就一小時,下了車我坐地鐵的時間還長點兒。”
吳朗笑了起來:“要不咱們隨便找一家吧,方便聊天的話,涮羊肉?或者能吃辣的話就川鍋什麼的?”
“可以啊,有不能吃辣的嗎?”熊大看了一圈,“我就看李瑞辰不像能吃辣的。”
“我辣椒堆裡泡大的。”李瑞辰說。
“看不出來呢?”熊大有些不能相信。
“這還能看出來麼。”李瑞辰笑笑。
“那就火鍋。”丁霽很乾脆。
前麵一眼看過去有好幾家火鍋店,他們本來還想挑選一下,但剛路過第一家的時候何家寶就已經被站在門口的服務員給拽了進去,都沒等看清第二家招牌是什麼。
“哎喲,”何家寶掙紮著回頭衝他們喊,“要不就這兒吧……就這兒吧……”
“這小孩兒真是……”熊大歎氣,“倆女服務員就能給他架走了,那就這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