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林無隅說。
“你不是挺能吃的嗎。”林湛又把自己那份拿了出來,跟他這盆差不多大小,按這個量,林湛吃得也不少了。
“我是吃肉吃得比較多。”林無隅說。
“我這兩天有點兒燒心,”林湛又進了廚房,“就吃點兒草,緩緩勁兒,要不吃什麼都燒,難受。”
“你是不是胃不好?”林無隅問。
“也不是,就是喜歡吃麵食,吃多了就燒,”林湛拿了一根紅腸和一把小刀,放到了他麵前,“你啃這個吧。”
“哦。”林無隅有些無語。
不過一口紅腸一口青菜吃著也還湊合,不算難吃。
沉默地吃了一會兒之後,林湛抬起頭看著他:“你生日是跟同學一塊兒過嗎?”
“是,”林無隅點頭,“宿舍的,還有幾個關係好一些的。”
“嗯。”林湛應了一聲。
林無隅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下一句,隻好自己開口:“你有時間來嗎?或者……”
“不了,”林湛說,“你跟同學過就行,是不是還得跟丁霽再過一次,然後你再跟我過一次?一個生日過多少次啊,不累麼。”
林無隅笑了笑。
“我對過生日沒什麼感覺,自己一直也沒過,”林湛又起身,走進了自己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個大盒子,“生日禮物現在給你,省得到時我還得給你拿過去。”
“謝謝哥,”林無隅摸了摸盒子,他發現林湛很喜歡黑色,不帶光澤的那種,“是畫嗎?”
“不是,”林湛說,“生日那天再打開吧,應個景。”
“好。”林無隅點頭。
雖然林湛挺淡的,但這份本來應該是畫但最後並不是畫的禮物,卻並不淡,林無隅很感動,也很開心。
哪怕這個禮物是他要來的,但林湛還是超出期待地滿足了他。
就還是很驚喜。
盒子挺大的,林無隅回學校的時候隻能抱著。
為了不在地鐵上擠,他打了個車。
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回來了,沙發上扔著兩件外套,不過人都沒在,這幫勤奮的人,晚上的時間都會充分利用。
丁霽肯定在,屋裡亮著燈。
“丁霽!”他喊了一聲。
“喲,”丁霽打開了門,“我以為你倆得邊吃邊聊到十點呢,怎麼九點剛過就回來了?”
“我跟林湛能聊多久,”林無隅進了屋,“而且我倆就對著兩盆兒草,這能聊得下去麼。”
“你沒請他吃飯?”丁霽問。
“他這兩天胃不舒服,就吃沙拉,”林無隅放下盒子,“還好給我加了根兒紅腸……一會兒再去食堂吃點兒吧。”
“這麼大個盒子?”丁霽走了過來,拿過盒子,“你這算不算過度包裝啊?就一個鑰匙扣,用這麼大的盒子?還是黑的?你是怕奶奶不抽你是吧?”
“不是這個,”林無隅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絨布盒子,“這個才是奶奶的,必須得用這種高級的紅色天鵝絨,明天就給她寄回去了。”
“太土了。”丁霽拿過來笑了半天,“這麼洋氣的東西放這麼土的盒子裡。”
“那有什麼辦法,”林無隅說,“本來這裡頭就應該放個什麼金鑲玉戒指之類的,奶奶非要一個美羊羊……”
“那這個是什麼?”丁霽拍了拍黑盒子。
“林湛送我的生日禮物。”林無隅說。
“我靠!”丁霽嚇了一跳,立馬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確定還有一個多星期才鬆了口氣,“他怎麼送這麼早?”
“他說那天他懶得送過來,也懶得讓我過去拿了。”林無隅說。
“是什麼?”丁霽很好奇,“拆嗎?”
“他讓生日那天再拆,”林無隅說,“那就那天再拆吧。”
丁霽拿起盒子晃了晃,又掂了兩下:“這不是畫,這絕對是給你做了個模型,我靠,我生日的時候也應該跟他要個禮物的……”
“你得了吧,”林無隅說,“他煩死咱倆了。”
“你懂屁,”丁霽往床上一倒,看著他,“他要真煩死了,根本就不會讓你去找他。”
林無隅沒說話。
“你們兄弟倆其實差不多,你看著人緣挺好,跟誰都有說有笑,但其實真能跟你走近點兒的沒幾個,”丁霽說,“林湛也一樣,他比你更慘的一點你有沒有發現,他是根本不讓自己對誰特彆好。”
“嗯。”林無隅看著他,應了一聲。
“根據我的瞎猜,”丁霽晃了晃腳尖,“他是不是怕自己控製不住就會變成你媽那樣,對誰好就半夜盯著人家睡覺。”
“……這我倒沒想過,”林無隅說,“但你這麼一說,我又覺得有道理,苗哥說他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更沒有成家的打算。”
“獨身主義啊?”丁霽問。
“大概吧。”林無隅歎了口氣。
“那我說的可能真的有道理,”丁霽說,“有空我過去給他看看手相吧,或者等我狀態好點兒的時候給他算一卦。”
林無隅笑了起來:“好久沒見著丁半仙兒了。”
“我那天給刁震算了一卦,”丁霽還是晃著腳尖,“她不服,拿塔羅牌給我算,我當然也不服……”
“為什麼不服,你們這算是同行切磋吧?”林無隅說,“友好交流。”
“屁,這是同行競爭呢!”丁霽坐了起來,“搶生意呢懂麼,友好什麼鬼。”
林無隅笑得差點兒嗆著。
周末是個好天氣,攀登社借了個車,把一幫人都拉到了市郊的一座山下。
今天的目標就是這座山,山不算高,爬上去也不費勁,大叔大媽們鍛煉的地盤。
但今天他們並不是爬上頂就算成功,而是分組競速登頂。
四人一組,全員到齊才算數。
丁霽對能不能贏不是太在意,反正就當是跟林無隅一塊兒看風景了,這山他倆都還沒來玩過。
“好,”社長舉起手,“大家過來抽一下簽。”
“什麼?”丁霽愣了。
“抽簽分組,主要是讓大家不要隻是跟自己熟悉的幾個人在一起,社團活動嘛,大家就是要一塊兒玩,”社長說,“四人一組,抽到同號的就是一組。”
這個局麵是丁霽沒有想到的,他看了林無隅一眼。
“有意思啊。”林無隅說。
“有什麼意思?”丁霽問。
“咱倆要是沒分在一組,”林無隅眼睛裡全是愉快的笑意,“一會兒就可以比一把了。”
“……你還真想跟我比賽?”丁霽問。
“咱倆也沒有這種機會,”林無隅蹦了蹦,“平時我總讓著你……”
“滾蛋,誰要你讓著我了?”丁霽打斷他,“誰讓誰還不一定呢。”
“來。”林無隅笑了。
“走走走,抽簽去。”丁霽突然覺得很有意思,立馬往抽簽的箱子那邊撲了過去。
“丁霽,第二組,”社長看了看丁霽抽出來的紙條,“那第二組四個人就齊了啊,正好兩個男生兩個女生。”
丁霽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組員,這幾個都是平時看著身體素質不錯的,高個兒的女生還是上回爬樓的第二名。
“林無隅,第四組,”社長又報了林無隅的號,“第四組現在幾個人了?”
“三個啦,兩個女生,加林無隅。”一個女生舉了舉手。
兩個女生是一年級的新成員,看上去都挺斯文,丁霽有些得意地看了看林無隅,小聲說:“你組員不行啊。”
“再來一個男生,”林無隅也小聲說,“一人一個背上去都比你快。”
“美死你,”丁霽說,“你背一個試試。”
“好了,第四組也齊了,”社長這會兒又開了口,“三個女生,一個男生,林無隅,你多照顧一下女生。”
丁霽頓時笑得眼睛都沒了,胳膊架到林無隅肩膀上,湊到他耳邊一邊樂一邊說:“背,讓你背,你一個人背三個,背去吧。”
“丁霽,”林無隅忍不住也笑了,“你要不要這麼明顯。”
“沒事兒,”丁霽挑了挑眉毛,“一會兒我放慢點兒速度等著你。”
“不用,”林無隅也挑了挑眉毛,“丁小爺你放開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