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禦門昌複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話語的無營養,他悻悻站起來又說了兩句,轉身離開了安倍晴明的房間。
門被關上後,輝夜姬開口問:“他過來跟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在掙紮吧。”
安倍晴明看向被土禦門昌複關上的大門:“他眼裡的那種神情,很明顯地表示明天的學習有玄機,而且他還將土禦門晴子送走,看來這件事情背後的主要人員裡沒有她。”
“那個我養在他的身邊八年,這些事情他全都不知道,最後看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土禦門榮昌。”
安倍晴明歎息一聲:“不管是哪個我,果然都是親緣淡薄啊……”
輝夜姬:“你在感慨你自己嗎?”
安倍晴明:“差不多,現在已經基本確定。十年前那個八歲的土禦門晴明就是我安倍晴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八歲那年突然恢複了一千年前的記憶,但是能確定的是這一切都是母親大人的手筆,而且禦饌津也一直沒有跟我說這件事情。”
“伏見稻荷神就是禦饌津,禦饌津座下的狐狸為土禦門晴子接生剩下了你,可是八年後最後你體內卻隻剩下白狐葛葉大人的力量……”
輝夜姬也跟著思索道:“這是為什麼呢?”
“母親大人的力量在我的身體中存在八年,而我卻一直都一無所知……直到現在我仍然感覺不到母親大人的力量……”
安倍晴明問輝夜姬:“輝夜姬,你能感覺到我體內母親大人的力量嗎?”
輝夜姬搖搖頭:“不能。”
“這麼隱蔽……我的體內到底還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安倍晴明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陰陽師思索著自己身上的秘密,湛藍如愛琴海的眼裡金光轉瞬即逝。
“阿爸!你的眼睛剛剛好像亮了一下。”
瑩草突然開口。
“眼睛?”
安倍晴明在房間裡摸出一塊鏡子,他仔細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還是原來的藍色,沒問題。
安倍晴明:“沒有啊……瑩草,你能向我描述一下剛才我的眼睛是怎麼亮的嗎?”
“就,就是突然亮了一下。”
瑩草找了一圈,指著天花板的電燈道:“就像這燈一樣,黃燦燦的。”
“黃?”
安倍晴明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暖光燈,想了一會:“——金色的,難道是妖瞳?”
“可是妖血並沒有什麼動靜,我的眼睛怎麼會突然變了顏色……”
安倍晴明有些煩躁,他對於一千年前的記憶並不是完全能夠記得清楚,在源氏學習時的記憶他還能隱約記起一點,但像是關於妖血覺醒這一塊,他就完完全全不記得了。
“黑晴明那家夥,給我的記憶是他特意篩選過的吧?”
安倍晴明有些氣惱:“不是說好要把我拉入他的陣營所以將安倍晴明原來的記憶全部給我嗎?怎麼給過來的還不是完整版?黑晴明那家夥……他想掩蓋什麼?”
呼——
一陣令人心悸的勢力從遠方攝來,無形的衝擊波將土禦門本家周圍的山林用力搖晃,安倍晴明疾步走到窗邊向這夾雜著無限妖力的風吹來的方向看去。
土禦門一族的防禦結界已經全部被激活,半透明的淡藍色桔梗印在屋簷上緩緩旋轉。
“那股妖氣……”
安倍晴明皺眉:“百鬼夜行……怎麼會這麼快?!”
安倍晴明:“這才僅僅過了一夜,花開院的結界已經全部被羽衣狐摧毀乾淨了嗎?!”
輝夜姬:“阿爸,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安倍晴明眉眼間難掩煩躁鬱色,湛藍清澈的眼中仿佛有一個正在遭遇危險氣候的大海,電閃雷鳴之中,海浪翻滾,深色上湧:“我還以為最少有三四天的時間,土禦門這裡兩三天搞定,剛好可以去京都幫助花開院抵禦羽衣狐。但現在,彼岸花他們還沒有和大天狗彙合,我也被暫時困在土禦門家……”
“輝夜姬,你可以去到前院嗎?”
安倍晴明像是想了什麼開口:“就是那個有一個水潭的院子,我記得土禦門家的前院好像是沒有什麼結界,幫我從水潭裡撈幾把封魔勾玉吧。”
輝夜姬點頭,從窗戶飛了出去:“我去試試。”
“瑩草,山兔,可以拜托你們幫我折紙嗎?”
安倍晴明:“就像以前那樣。”
“恩!”
“沒問題喲!”
沒有式神卷軸的安倍晴明目前並不能召喚新的式神,彼岸花和妖狐已經離開土禦門本家,輝夜姬被他派出,他手裡現在連幾張像樣的符咒都沒有,曾經的平安京大佬現在竟然宛如一條沒有任何方向的鹹魚。
安倍晴明惆悵地想起剛剛妖狐對自己說的所謂歐洲皇族血統,他捧著瑩草剛剛給自己倒滿的水杯搖頭苦笑道:“如果我真是什麼歐皇,那就賜給我一個厲害的輸出SSR祝我一臂之力啊。”
叮——
一片粉嫩的櫻花落在安倍晴明麵前的水杯裡,泛起點點漣漪。
清香淡雅到幾乎要融化在風中的櫻花香氣忽然前仆後繼地鑽進安倍晴明的鼻子裡,一個磁性沉穩的男聲在安倍晴明的耳畔低低笑著:“你看我,夠利害嗎?”
安倍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