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
詫異之聲中,他們又看了看馬車,總覺得這話不可信。
都說夷山王禦前一口拒絕了清虛派玉書真人隨行,連宗師都不屑一顧,可今日出行卻多了一輛神秘的馬車,各派勢力,各路高手都紛紛盯著,怎麼可能是一名普通人!
“也有可能返璞歸真。”
最憨厚的童天成撓了撓腦袋問:“那得是什麼境界?”
“要麼沒境界,要麼……”
裴永鋒接口道:“有時候遇上護國仙師也是這樣類似的感覺。”
刹那間,四人齊齊看向聶冰,年紀最小的顧照咽了咽口水,問:“大哥,殿下沒有什麼交代你的嗎?”他朝那輛馬車努努嘴。
聶冰搖頭。
“看來殿下還是不夠信任我們。”四人頓時有了一絲失落。
聶冰拍了拍顧照的肩膀,囑咐道:“不管如何,做好我們本分便是,其他的少說少看,莫去打攪,約束好下麵的弟兄。”
“放心,軍紀我們牢記在心。”
正說著,就見高山從王駕上走下來,端著一盤描花精致的果盤,擱著大小相同又新鮮多汁的蜜桃果肉,一路走向那輛馬車,然後站在了馬車外。
“長老,殿下請您享用。”高山恭敬道。
此舉頓時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就是沒走的善平王和正武王都眯起了眼睛,而他們身後一個個眼神精碩,氣勢不一之人紛紛凝神而視。
一隻手打開了半邊車門,坦然接過了果盤,接著很快又關了起來,沒道一聲謝,從頭至尾,也不曾露出真麵目,態度清高而孤傲,是當下高手固有姿態。
“氣息的確像普通人。”裴永鋒道。
另一邊,其餘的高手忍不住緊皺眉頭。
正武王身後的一個中年人道:“不像是習武之人。”
善平王身邊的一位老者道:“若是有誰見過上陵學宮孟曾言,你便會發現他也是如此普通,站在麵前,好似一個尋常百姓。”
正武王聞言便問:“所以這馬車裡的人,有大宗師的實力?”
老者麵容一皺,又不敢肯定。
“天下大宗師就那麼幾個,趙思洵又從哪兒尋到這樣的隱士高人,我看是在故弄玄虛。”正武王冷哼道。
善平王看了他一眼,“大宗師嘛,說不定還真有。三弟不信,不若試探一番?”
正武王皮笑肉不笑道:“大哥是逮著機會讓弟弟出醜呀,有本事,自己去。”
兩人互相對視,最終誰也沒動。
皇城之下,眾目之前,誰想當出頭椽子,那就是傻子。
就算要動手,也得離了京城。
不管外頭什麼猜測,趙思洵已經看完手裡的密信,眉頭微挑,嘴角稍彎,似乎在笑,卻不達眼底,相反有些煩躁。
高山跪坐在他的麵前,問道:“殿下,這該怎麼辦?”
趙思洵將密信交給十九,淡淡道:“毀了。”
“是。”十九的素手接過,在手心一揉,然後撩起紗幔一角,似乎好奇地往外探了探,接著伸出一節皓腕,將手心的紙灰儘數揚儘。
雖看不到美人容貌,但就那皎白如月的手腕和半遮未遮的輪廓已經足夠令人陶醉,隻道夷山王好大的享受。
然而車內,趙思洵卻托著腮道:“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
高山卻麵露為難,“可是您得前往大慶,若是中途離開,怕是……”
“總是要掉一次隊的。”三國秘密簽訂盟約之事,也得瞞著人,正好是個機會,想到這裡,他對外頭喊道,“聶冰,若是沒人找麻煩,這就出發吧。”
“是。”聶冰翻身上馬,高高揚起手一揮,朗聲喊道,“出發——”
南望的趙字盤龍旗在空中烈烈翻飛,使團終於在萬眾矚目之下,浩浩蕩蕩地朝城門外離去。
自始至終,前來觀望的人多,然而卻無人出手試探那馬車之人的深淺。
趙思露站在高高地城門上,發絲在風中飛舞,少女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舍和悲哀,目光隨著漸行漸遠的旗幟而朦朧。
“哥,等你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