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都老老實實的再沒有多話,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然不知為什麼,總覺得脖子後涼颼颼的,抬頭望了望天上正當頭的太陽,這季節,心說不該呀。
他不經意地一回頭,好像看到那白衣公子皺著眉瞥了他一眼,接著轉身就往船尾走去。
駱哥有些摸不著頭腦,坐在船頭琢磨著方才自己哪兒惹了這位公子不高興,一時間心裡沒底。
“你剛才吐了口水。”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圓臉的小年輕,一本正緊地說。
駱哥一頭霧水,他又對著甲板吐了一口唾沫,“就這樣?”
小年輕聳肩,攤了攤手。
在雲霄宮,誰敢當著葉霄的麵,那是不想活了,或者覺得自己武功大成,能跟大宗師比肩。
要知道腳底沾了點灰那都得擦乾淨才能進去稟告的好嗎?
當然,在外頭葉霄不會那麼不近人情,不過竟然沒有直接跳下船踏浪離開,而隻是走向船尾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小年輕覺得非常神奇。
他暗暗點頭,“果然心上人才是潔癖的不二良藥,夫人訓夫有方,可喜可賀。”
駱哥覺得這簡直莫名其妙,他忍不住問:“兄弟,你認識那位白衣公子?”
小年輕道:“算是吧。”
“那你可知,他為什麼要上我這艘船?”又破又舊,還小,衝這位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的大方,怎麼看都像是走錯了地方,更何況還帶了那麼漂亮的姑娘。
那姑娘美得真是頭一次見,就算早已經有了情深義重的婆娘,他也忍不住心動了兩下。
“這個嘛……”小年輕摸著下巴,冥思苦想,然而想了半天,回答,“我也不知道。”
駱哥嘴角一抽。
其實聞笛笙的確想不明白,以葉霄的挑剔龜毛,兩條道必然選擇官道!船大,航行穩穩當當,乾淨、整潔還寬敞,與美人春風一度更無人打攪,觀湖觀景,談情說愛,氣氛正好,簡直是不二之選!他差不多都布置好了,結果,這位竟選擇了私道,上了這條破船!
他在角落裡瞧著,剛一落地呢,自家宮主的眉頭就皺得能夾死蒼蠅,臉緊緊得繃著,就算依舊麵無表情,憑聞笛笙細致入微的觀察,也看得出葉霄全身散發出來的不自在和濃鬱的嫌棄之意。
究竟是誰的主意?
總不會是夫人吧?他幸災樂禍地想。
話說夫人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漂亮,不,簡直絕了!容貌,身段,天下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
怪不得一路帶在身邊,同處一室,又摟又抱,換做他隻會看的更緊。瞧這一蹦一跳地跟在宮主身後,朝氣蓬勃,活潑可愛,那身鮮亮的裙子隨風飄動,簡直美呆了。
聞笛笙由衷覺得,這才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駱哥見他半晌不說話,灼灼的視線牢牢地盯在那姑娘身後,忍不住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兄弟,彆怪哥說話不好聽,朋友妻不可欺,可彆動歪腦子。”
歪腦子?聞笛笙笑了。
這世上還有誰比他更希望那兩位相親相愛的嗎?
不過,這倒是提醒他了,他回頭看似不經意地掃了周圍一眼。
這一艘船上女人極少,就如那日平安客棧大堂裡湊合過夜一樣,多是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莽漢,可能手上有點功夫,但最多也就到三流水準,看見漂亮的女人邁不動腿,甚至饑渴起來,連男人都不放過。
果然,就葉霄和趙思洵這麼一轉身的功夫,多少粘膩惡心的視線就盯在他們的背影上。
聞笛笙明明臉上還帶著牲畜無害的笑,可是眼神卻冷了下來。
駱哥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的人了,彆看身邊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兄弟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可一旦動了真格,是能要命的。
這才剛開船,他實在不想見血,這船上除了那些仗著一點身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外,還有不少隻是本分的老百姓,他們隻想平安到達鹿城而已。
他笑著說:“兄弟,坐了我的船,就給我個麵子。”
聞笛笙笑了笑,“你倒是個好人。”
“沒辦法,就這脾氣。”
聞笛笙爽快道:“隻要彆湊上去找死就行。”
“謝了。”駱哥說著站起來,提著嗓子,帶疤的臉露出凶惡的眼神,瞪著船上所有人道,“馬上就進水鬼道了,老子再說一遍!在船上,不管是誰都給老子安分點,彆瞅著姑娘漂亮就管不住襠下那玩意兒,也彆看人出手大方就動歪心思!惹了不該惹的人,投胎都輪不上你們!大夥兒都是一條船上的,互相照應點,聽明白了沒有?”
他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該提醒也已經提醒,可謂仁至義儘,若還有想不開的見財色起意,就怪不得他了。
船上的人還是怕他的,這話一說,那些猥瑣不善的眼神果然收斂了不少。
聞笛笙心中一哂,聳了聳肩,信步往船尾靠去。
而在他離開後,一位坐在角落裡的瘦小男子抬起頭,他臉上抹了灰,看起來臟兮兮的,但是身上還算乾淨,隻是那身衣服不像是他自己的,寬大如同麻袋一樣,頭上還帶了一頂灰撲撲的帽子,實在不起眼。
見聞笛笙朝船尾去,他想了想也提著自己的包袱,小心翼翼地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2000營養液集讚的速度好快,遙目瞪口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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