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聞笛笙一挺胸,朗聲道:“宮主請放心,屬下定誓死護夫人周全。”
夫人?
葉霄嘴角一抽,這還沒動手,先頭疼起來,他正要糾正,卻聽到有人大喊。
“看,好多船!”
“是水耗子,水耗子來了!”
“這麼快!”
不知何時,從水道兩旁的島嶼上,出現了一條條狹窄的小舟,船上雖然隻能坐幾個人,但是速度卻非常快,不一會兒,就像蝗蟲入麥田一般紛紛湧入這航道中,密密麻麻地形成包圍之勢,攏向那三艘貨船。
“完了,全來了,我們跑不掉的……”
駱哥怔怔地看著水匪的船隻越聚越多,很快就要鋪滿整個航道,也馬上就要將他們吞沒。
這真真是池魚之殃,整艘船上的人見著這個景象都呆住了,接著終於知道害怕,慌張起來,滿臉都是驚恐。
這船上唯一的希望顯然便是這位白衣公子,可是麵對這鋪天蓋地的水匪,他願意護住這艘船上所有的人嗎?
每個人都這麼在心底詢問,卻不敢當麵說出來。
因為設身處地而想,他們自己的答案就令人絕望。
帶一個人離開,憑這位的功夫很容易,可若是一船的人卻隻能留下來麵對水匪圍剿。
有抽泣聲暗暗傳來,那婦人被丈夫抱在懷裡,她並不怕死,隻是還想見兒子最後一麵。
駱哥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向船尾,他也不想死,家中還有老婆孩子,他手下的弟兄也有,他得全須全尾地將人帶回去。
這會兒他真希望這位公子俠義心腸,有鋤強扶弱之心。
“公子……”
然而他才剛開口,卻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霄郎,你真的要去救他們嗎?”
趙思洵扯著葉霄的袖子,青蔥的手指正指著那三艘船。
駱哥愣住了,簡直難以相信,“公子,你要去救他們?”
未曾開口發出一言的葉霄,在趙思洵的目光下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們怎麼辦?”
忽然船上傳來了一個個聲音。
“公子,您不能舍下我們呀!”
“姑娘,行行好,你們彆去,那裡太危險了!”
“明知道這裡都是水匪,竟然還敢將船開進來,公子,何必管他們,根本就是死有……”最後口不擇言的話,被旁邊的人一把捂住。
“公子,我們才是無妄之災啊!”
駱哥口中苦澀,帶著渺茫的希望勸道:“姑娘,一條還好說,三條船……一定會引來浪白帆,那可是宗師!你們這一去,怕是回不來了!”
跟在聞笛笙身後的秀兒聽了,眼睛下意識地往葉霄那裡看了一眼,見後者沒什麼表情,她又看向聞笛笙。
聞笛笙一點也不慌張,顯然沒將這所謂的宗師放在眼裡。
葉霄上船救人,在聞笛笙看來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雲霄宮雖然不在江湖上行走,可也是除暴安良,俠肝義膽的名門正派,偶遇旁人遭難,出手相助再正常不過,更可況是葉霄親至?
隻聽到趙思洵道:“霄郎心意已決,我自然舍命相陪,諸位若有信得過我們,不妨調轉船頭,一起登船。”
調頭?登船?
駱哥覺得趙思洵簡直瘋了,“不行,那裡更加危險,到時候水耗子登船,咱們隻會死得更快,逃都沒地方逃!”
這時聞笛笙道:“可現在也沒辦法逃了。”他向船頭努了努嘴。
隻聽見小弟恐懼大喊:“老大,水耗子把前路堵死了!”
在這猶豫之間,隻見水匪的船隻從各個島嶼間穿出,將水道前後都占據了,顯然便是要前後夾擊,甕中捉鱉。
趙思洵見此,微微一笑,“看來,諸位也沒彆的選擇了。駱哥,若是信得過我們,就帶著一船的人跟我們一起去,說不定就絕處逢生,避免這無妄之災了呢?”
“你們……”
趙思洵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急切,而葉霄握著劍,麵對蝗蟲般的水匪湧過來,連個眉頭都沒皺過。
這份鎮定讓駱哥心中不免升起了希望,他忍不住問:“公子的武功究竟是什麼境界?”
趙思洵垂眸笑了笑,接著抬頭自信道:“自是天下無敵手!”
這斬釘截鐵的聲音令葉霄忍不住側目,隻見後者目光灼灼,恍若朝陽絢爛,霸氣地反問:“難道不是?”
葉霄宛然,“是。”
聞笛笙摸了摸鼻子,頭一次聽到自家宮主這麼不謙虛,這旁若無人的,有點令人臉紅。
“宮主。”聞笛笙不得不打斷一下。
葉霄側目。
“是否放出信號,讓人接應。”
葉霄看向趙思洵。
後者臉上頓時笑出了一朵花,連連點頭,“那是再好不過了。”
聞笛笙從腰間取出信號煙火,放上了天空。
刹那間,隻聽一聲急促的哨響,接著“砰——”炸響,蔚藍的空中隱隱約約出現一個偌大而複雜的符號。
“這是什麼?”趙思洵好奇地問。
“霄字呀。”聞笛笙回答,“不像嗎?”
趙思洵搖頭,“一般人真看不出來。”
聞笛笙擺擺手道:“本就不是給一般人看的,咱們雲霄宮明白就成。”
作者有話要說:
趙思洵:大宗師有什麼難相處的,撒個嬌,哄一哄,不是乖乖的?
聞笛聲:我哭得好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