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霄雖麵上不顯,實則卻被趙思洵的大膽給驚到了。
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他都能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還有低低傳來的取笑聲。
而趙思洵卻不管他,直接對掌櫃說:“給我倆來一身白的,就按著剛才的要求,搭配一個樣式,要一看就知道是一對的。”
“好嘞。”掌櫃立刻笑著帶路,“請公子和小姐上樓坐坐,我立刻讓人替二位量尺寸。”
葉霄抬頭看了一眼樓梯,微微皺眉。
掌櫃笑道:“公子放心,樓上雅間很是隱秘,不會有人來打攪的。”
“走吧。”趙思洵拉了下他的袖子,便抬腳隨著掌櫃上樓。
葉霄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赤鴻和聞笛笙看得歎為觀止,“簡直拿捏得死死,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
掌櫃領著兩人一路上了三樓,然後進入雅間,讓人備了茶水之後,便道:“兩位稍等,這就請個老手藝過來。”
說完,他就帶人離開了。
葉霄沒動那茶水,目光在屋子裡一掃,確定周圍沒有多餘的氣息,才不解地看向趙思洵,“你方才……是何意?”
趙思洵沒有那麼多的講究,直接坐到椅子上,說:“自然是字麵意思。”他端過茶水一口氣喝了半杯,緩了口氣道,“剛在銀樓跟太守夫人說笑,笑得臉都僵了,嗓子都冒煙了,才套出個消息來,真是不容易。”
葉霄聞言微微一頓,“太守夫人?”
“是啊,最近為了姚家壽宴,整個鹿城數得上號的人家都收了邀請,女眷嘛,自然得精心打扮,銀樓的生意很紅火。而這家銀樓的背後就是太守夫人,今日是她特地過來查賬的日子,剛巧讓我趕上了。”
雖然聽著巧,但其中沒有趙思洵刻意打聽,葉霄絕對不信。
“那你問出了什麼消息?”
趙思洵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很快眼睛便彎起來,顯然符合他的口味,他三兩口吃完,撣了撣手指上的細屑說:“若商人想將貨不經檢驗就帶出城,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
“魏太守和守衛軍各自的放行令。”
葉霄點了點頭,“所以你有一批貨,被困在了鹿城。”
趙思洵眨眨眼睛,然後清脆地嗯了一聲。
那麼問題來了。
“什麼貨?”
從大慶派出使者到三國要求質子開始,不管是哪個國家,邊境之城都加強了控製,凡是涉及軍備輜重之物,都不能再流出去。
可見趙思洵這批貨,很有問題。
葉霄定定地看著他,目光罕見的銳利。
趙思洵臉上的笑容陡然盛開,他在胸前比劃一個兩個大爆炸,“你見過了,轟——轟——兩下,全炸飛。”
炸.藥!
葉霄眼神瞬間變了,“你真跟霹靂門有關?”
都說了坦白,趙思洵也不賣關子了,他一邊吃點心,一邊解釋道:“不是有關,而是霹靂門就是我創立的,早之前這隻是個普普通通做煙花爆竹的小生意,小打小鬨瀕臨倒閉,後來被我接管了,稍稍改良一下產品,就變成威力巨大的炸.藥,是不是很驚訝?”趙思洵說著朝葉霄擠擠眼睛,笑得一臉牲畜無害。
葉霄緩緩地點頭,接著他又搖頭失笑,千想萬猜真相竟是如此。
雲霄宮雖不過問中原江湖事,但對霹靂門也是如雷貫耳。
崛起的時間不過短短五年,卻已然成為江湖上一大忌憚,誰都想要知道這背後之人。
可惜霹靂門低調,除非找到隱秘的蛇頭做中人,否則連一撮火.藥都彆想買到,若是泄了什麼風聲,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試問天下,如何猜得到這主事之人竟是南望一個不起眼的皇子,還是動不動跟他哭可憐,裝委屈,全身長滿心眼的十七歲少年。
葉霄覺得有些不真實,不由地問:“南望皇帝也不知道吧。”
趙思洵白了他一眼,“那是當然。”被渣爹知道了,不得上天,給他臉?
所以是身處皇宮,在皇帝眼皮底下暗搓搓搞的動作,膽子真大。
思及此,葉霄真心實意道:“夷山王,在下佩服。”
或許趙思洵的武功並不起眼,但是他在陰謀算計,運籌帷幄之上卻天賦斐然,比之葉霄在武學上也絕不遜色。
趙思洵笑了笑,“可惜之前消息滯後,讓我對局勢的變化把握不太準,才沒讓他們及時撤離,這會兒,我得抓住這個機會。”
“姚家壽宴。”
趙思洵給了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
葉霄冷笑道:“你還真是人儘其用。”
見他不悅,趙思洵解釋道:“彆生氣嘛,那場壽宴本來就是針對你的鴻門宴,跟我不相關,我不過是借著你吸引全城目光的同時,給自己增加一點點的便利而已。”
他抬起兩根手指,分開一絲小縫,說是一點點就這麼一點點。
姚家畢竟是武林第一世家,根基在江湖乃至鹿城皆深厚,老夫人壽宴,魏太守和守衛軍將軍都會給麵子去,若一旦鬨大,甚至連城門守衛軍都有可能被調走。
趙思洵想得很美,葉霄卻道:“就算如此,沒有那倆個令牌,你的貨也出不去,後日便是姚家壽宴了。”
趙思洵笑了笑,“是啊,時間緊迫,所以我今日一到鹿城,就來做新衣裳了。”
話音剛落,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公子,小姐,小的來量尺寸。”
作者有話要說:
遙:葉宮主,你還記得你是個未婚的單身青年嗎?